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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数短语
序数短语“(第)+数/数字串+量+名”中
量词的隐现机制118905le
王 霞
提要 序数短语“(第)+数/数字串+量+名”中,制约量词隐现的因素主要有量词的类
别及语义功能、名词性成分的离散性与非离散性、光杆与非光杆形式、数词词语的差异、认知倾
向、序数参照的类别和变化、命名性差异等。
量词的隐匿说明形式与语义的匹配并不是完全一
一对应的,在语义自足的前提下,可以突破数名组合必须带量词的句法强制作用。
关键词 序数短语;“(第)+数/数字串+量+名”;量词;隐现机制;序数参照
一 引言
汉语中有些序数短语在形式上的主要区别是有无量词,即量词有个隐现问题。
请看下例:
(1)第一个季度 第二位作者 第一座长桥 四号车厢 四二三号宿舍
第一季度 第二作者 第一长桥 四车厢 四二三宿舍
黄伯荣、廖序东主编(2007:
15)指出,“序数词在特定情况下也可以直接修饰名词,多数是
组成专名,中间不用量词。
例如‘第二车间、第三林场、第四餐厅’。
”本文不赞同把“第+数”看
作序数词(参见张斌主编2002、王霞2011),但这段话启发我们去思考以下问题:
“(第)+数”
在什么条件下可以不用量词而直接修饰名词?
序数短语中哪些量词可以隐匿?
制约量词隐现
的因素是什么?
量词隐匿前后序数短语有何区别?
本文主要探讨以上问题,以下是两点说明:
第一,包含量词的序数短语有“(第)+数/数字串+量+(X)”、“干支/字母+量+(X)”、
“量+数”等类别,但只有“(第)+数/数字串+量+(X)”涉及量词的隐匿问题。
其中,“数”是
指数词词语;“数字串”是指没有系位组合关系的一串数字,在读数字串时,不宜读为整数读法,而是按数字的出现顺序念读,例如“四二七号病房”中的“四二七”就是数字串。
第二,序数短语“(第)+数/数字串+量+(X)”多项连用时量词可以隐匿,如“二、三等奖”中连用前项隐匿了量词“等”;有时在某些句法位置上可以隐匿量词,如“占世界第三位、住在三
二五号”中“位、号”都可隐匿。
以上现象未涉及不同序数短语的区分,不在本文的关注范围内。
当X是名词性成分时,存在量词隐匿前后序数短语之间的区分问题,本文重点关注此类现象。
因此,我们把论题封闭在序数短语“(第)+数/数字串+量+名”的范围内,以量词的隐现
为视点,探讨管控量词隐现的机制,揭示量词隐匿前后序数短语之间的差异。
59
*本研究获得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
11YBB299)、湖南省教育厅科研项目(编号:
10C1070)、怀化学院科研项目(编号:
HHUY2011-20)和怀化学院重点学科建设项目的资助。
二 量词隐匿的三种情况、可能隐匿的量词及语义功能
2.1量词隐匿的三种情况
情况一:
量词不能隐匿,否则句法不合格。
例如“第一个同学”不能隐匿量词。
情况二:
量词隐匿,句法合格,基本语义变化。
例如“第一座桥”是指空间位置或者时间先
后上排第一的一座桥,它隐匿量词后变成“第一桥”,后者是指地位排第一的一座桥。
情况三:
量词隐匿,句法合格,基本语义不变,但存在细微差别。
例如“第一个季度”是指以
某时点为起点,时间先后上排第一的一个季度。
不同语境中计时起点变化时,其所指也会变
化。
“第一个季度”隐匿量词后变成“第一季度”,后者是指一年的头三个月,即一月、二月、三
月。
2.2可能隐匿的量词
序数短语“(第)+数/数字串+量+名”中,如果量词可以隐匿不用,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条件一:
序数短语“(第)+数/数字串+量+名”与“(第)+数/数字串+名”互为相对形式,
其中的数词词语、数字串、名词性成分都相同,并且名词性成分的语义相同;
条件二:
“(第)+数/数字串+名”在句法上合格,语义上表示序数;
条件三:
“(第)+数/数字串+量+名”与相对形式“(第)+数/数字串+名”所指称的对象
在数量上具有一致性。
例如就“第一座山、第一排山、第一山”而言,“第一座山、第一山”指称一
座山;“第一排山”指称多座山。
显然“第一座山”与“第一山”所指称的对象数量一致,两者是相
对形式;“第一排山”与“第一山”所指称的对象数量不一致,两者不是相对形式。
在自建的1400万字普通话语料库(包含口语、文艺、新闻、科技、公文五种语体)中,寻找形
式上相对的“(第)+数/数字串+量+名”和“(第)+数/数字串+名”。
若不存在相对形式,则
无所谓量词的隐现。
若存在相对形式,并且都表示序数、所指称的对象在数量上具有一致性,
则归为量词的隐现。
同时我们扩大语料范围,一是在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现代汉语
语料库、《人民日报》(1946-2006)中,针对本文1400万字的语料中无相对形式的“(第)+数/
数字串+量+名”、无相对形式的“(第)+数/数字串+名”,进一步核查确定是否有相对形式;
二是根据吕叔湘主编(1980:
709-715)名词、量词配合表中所收集的量词,考察“(第)+数/数
字串+量+名”和“(第)+数/数字串+名”。
请看下例:
(2)a.个体量词:
第一座山———第一山 第二位作者———第二作者
第一阙词———*第一词 第 一封信———*第一信
第三座山———*第三山 第 一座森林———*第一森林
b.集合量词:
第一群羊———*第一羊 第 二排座位———*第二座位
c.种类量词:
一级教授———*一教授 第三类星体———*第三星体
d.部分量词:
第一缕阳光———*第一阳光 第 一股寒气———*第一寒气
e.度量量词:
第一米布———*第一布 第 三斤鱼———*第三鱼
f.动量词:
第一阵风———*第一风 第四趟列车———*第四列车
g.临时量词:
第一车米———*第一米 第 三盆水———*第三水
例(2)中a-g组例子可以说明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第)+数/数字串+量+名”中,集合量词、种类量词、部分量词、度量量词、动量词、
临时量词都不能被隐匿,只有个体量词可能被隐匿。
60其次,不是所有个体量词都能被隐匿,“座、位、家、个、条、道”等个体量词可能被隐匿,但
“阙、封”等个体量词一般不能被隐匿。
最后,同一个体量词,有时能被隐匿,有时不能被隐匿。
如a组中“第一座山、第三座山”的
量词和名词相同,但前者能隐匿量词,后者不能隐匿;“第一座山、第一座森林”的数词、量词相
同,但前者能隐匿量词,后者不能隐匿。
显然个体量词能否隐匿还受其他因素的制约。
2.3量词的语义功能
讨论量词的隐现,除了考察哪些量词可能隐匿,还必须弄清楚起什么作用的量词可能隐
匿。
量词的主要语义功能是充当计量单位,但量词的计量功能有以下两个层面:
第一,显量作用。
请看下例:
(3)一个人 一颗葡萄 一座城市 一条领带 一只猪 一条鱼
例(3)中数量名短语都包含个体量词和个体名词。
个体名词所指称的事物具有离散性,其
边界清晰,它们按个体计数时,即使个体量词不出现,也不会影响短语的语义自足,因为离散性
事物的量比较容易识别。
这些数量名短语中出现了个体量词,一是为了表意精确,进一步显示
离散性事物的个体形式或个体量;二是出于句法上数名组合必须带量词的强制性要求。
因此,
就计量功能而言,个体量词主要起显量作用,它在语义上是非强制性的。
第二,赋量作用。
请看下例:
(4)a.一群人 一串葡萄 一类城市 一种领带 一车猪 一斤鱼
b.一股寒气 一缕轻烟 一丝恨意 一瓶水 一碗饭 一升油
例(4)中a、b两组都包含非个体量词,其中a组中都有个体名词,它们所指称的事物可以
按个体计数,但是和非个体量词组配时,不是按个体计数。
b组中都有非个体名词,它们所指
称的事物具有连续性,其边界不清晰,如果不用量词则无法表示数量多少。
这两组例子中的非
个体量词,要么使可以按个体计数的事物不按个体计数,要么使不可计数的事物可以计数,所
以它们的主要功能是赋予名词所指称的事物非个体的量,在语义上是强制性的。
量词的语义功能呈等级分布,形成蕴含序列:
赋量作用>显量作用。
“>”表示左边的作
用蕴含右边的作用,起赋量作用的,一定也有显量作用,反之则不能成立。
起显量作用的个体
量词,语义上有非强制性,所以可以隐匿,隐匿后名词所指事物的量仍然比较明确。
起赋量作
用的非个体量词,语义上有强制性,所以不能隐匿,否则名词所指事物的量无法确定。
三 名词性成分相关特征的制约
序数短语“(第)+数/数字串+量+名”中,有些个体量词是不能隐匿的,实际上短语中的
名词性成分对量词的隐现有很大影响。
3.1离散性与非离散性
名词性成分有离散性和非离散性的差异,这种差异对量词的隐现有一定影响。
请看下例:
(5)a.第一条街———第一街 第一条线———第一线
b.第一条思路———*第一思路 第一条规则———*第一规则
例(5)中a、b两组的数词、量词都相同,不同的是名词性成分,a组的是个体名词,b组的是
非个体名词。
a组能隐匿量词,b组不能隐匿量词,这说明个体名词和非个体名词的差异对量
词的隐现有影响,而个体名词和非个体名词的差异主要体现在离散性和非离散性上。
个体名词所指称的事物具有离散性,其空间性和个体性强,在语义上对个体量词没有强制
61性要求,而汉语中这类名词与数词词语组合经常要加上个体量词,只是出于句法的强制性要
求,但是在特定语境中个体量词可以隐匿。
就“(第)+数/数字串+量+名”而言,当名词性成
分是个体名词时,即使没有个体量词,由于个体名词在语义上的主导性,它很容易激活隐匿的
个体量词,使个体量词得到识别。
例如“第一条街”中,个体名词“街”的所指对象个体性强,其
显著特征是“长条形”,我们通过这种特征就很容易联想到“街”的计量单位是“条、道”等,所以
“第一街”不出现个体量词在语义上仍然是自足的。
非个体名词所指称的事物具有非离散性,其空间性和个体性弱。
在计量这类事物时,必须
用量词。
若不用量词,则不易确定量,语义上就可能造成不自足。
例如“第一条思路”中,非个
体名词“思路”的所指对象无具体形状,其个体性弱,不用量词就无法确定它的量,所以不能隐
匿“条”。
当然,有些边界模糊的实体或者抽象事物,在认知上倾向于把它们看作是可以分割的
事物,所以可以用个体量词,尤其是“个”来个体化,这些个体量词在一定条件下可以隐匿,隐匿
后较易激活。
例如“第一个感觉、第一个阶段、第一条定律”等,其中的个体量词都可以隐匿。
从语料统计来看,能隐匿量词的“(第)+数/数字串+量+名”中,名词性成分倾向于是离
散性个体名词,非离散性抽象名词比较少,未见非离散性物质名词。
3.2光杆形式与非光杆形式
名词性成分有光杆和非光杆两种形式,能隐匿量词的“(第)+数/数字串+量+名”对这两
种形式有一定的选择。
请看下例:
(6)a.第一个人———第一人 第一座桥———第一桥
第二家公司———第二公司 第三所大学———第三大学
b.第一个雅人———第一雅人 第一座高桥———第一高桥
第二家建筑公司———第二建筑公司 第三所医科大学———第三医科大学
c.第一个中国人———*第一中国人
第一座公路铁路兼用的桥———*第一公路铁路兼用的桥
第二家赢利达一个亿的公司———*第二赢利达一个亿的公司
第三所进入国家“211工程”的大学———*第三进入国家“211工程”的大学
例(6)中a、b两组都能隐匿量词,c组不能隐匿量词,造成以上差异的主要原因是名词性
成分的光杆形式、非光杆形式和非光杆形式中定语的不同。
a组中名词性成分都是光杆形式,个体量词都能隐匿。
b组中名词性成分都是非光杆形式,所带定语有两类。
第一类定语是“雅、高”等,它们能
代表排序时所依据的标准,“第一雅人”是指在“雅”方面地位排第一的人,“第一高桥”是指在高
度方面地位排第一的桥。
第二类定语是“建筑、医科”等,它们不能代表排序时所依据的标准。
以上两类定语都具有分类功能,并且在人的概念认知系统中,这两种分类的规约性和稳定性都
比较强,属于稳定的规约性分类。
例如“第二建筑公司”,“公司”的指称对象有很多类别,定语
“建筑”在这里有分类功能,能和中心语构成类名,指称一类对象。
c组中名词性成分都是非光杆形式,所带定语是“中国、公路铁路兼用、赢利达一个亿、进
入国家‘211工程’”,这类定语具有较强的描写性,也具有一定的分类功能,不过这种分类的层
次过高或过低,规约性、稳定性也比较低,不属于稳定的规约性分类。
例如“人”的规约性分类
标准多是性别、年龄、职业等,这些分类与人的社会认知是一致的。
“中国人”是以国籍为标准
分类,其分类层次过高,只有与美国人、法国人等相对时才有意义。
又如“大学”的规约性分类
62标准多是专业、地域等,以“进入国家‘211工程’”为标准分类时,分类层次过低,在人的认知概
念体系中不是现成的、稳定的分类。
“第+数/数字串+名”具有较高的指称性,大多可以充当类名或专名,但类名和专名不容
许其中的名词性中心语带分类层次过高或过低的定语。
b组中定语的分类具有稳定性、规约
性,“第+数/数字串+量+名”隐匿量词后,变换成指称性较高的短语。
c组中定语的分类具
有临时性、非规约性,“第+数/数字串+量+名”无法通过隐匿量词变换成指称性较高的短语。
总体来看,名词性成分是包含有非规约性分类功能的定语的非光杆形式时,量词不能隐匿;名
词性成分是光杆形式,或者是包含有规约性分类功能的定语的非光杆形式时,量词可能隐匿。
四 数词词语和认知倾向的影响
4.1数词词语的影响
有些“(第)+数+量+名”中量词和名词性成分符合上述量词隐匿的条件,但是量词仍然
不能隐匿,实际上有时候数词词语的不同会有影响作用。
请看下例:
(7)a.第一家医院———第一医院 第二家医院———第二医院
第三家医院———第三医院 第四家医院———第四医院
b.第一座山———第一山 第二座山———*第二山
第三座山———*第三山 第四座山———*第四山
c.第一个地球———*第一地球 第二个地球———第二地球
第三个地球———*第三地球 第四个地球———*第四地球
从例(7)可见,在量词、名词性成分都一致时,数词词语的不同有时会影响量词的隐现。
a
组中量词的隐匿不受数词词语的限制,b组、c组中量词的隐匿分别限于数词是“一、二”时。
这
主要是因为三组“(第)+数+名”存在差异:
a组是同类事物的编号,有多少个事物,就用多少个序数来区分,数词词语不太受限制。
b组体现事物在显著属性方面的主观评价地位,其中的名词所指事物有多个,为了主观评
价属性最显著的某个事物的地位,就借用序数“第一”来表示,其他属性不显著的事物一般不作
评价,所以只有“第一+名”,没有“第二、第三、第四……+名”。
c组体现事物在相似属性方面的主观评价地位,其中的名词所指事物是独一无二的,但存
在与它们相似的一些事物,为了主观评价这些相似事物的地位,就把独一无二的事物默认为第
一,相似的事物则为第二,所以一般有“第二+名”,没有“第一、第三、第四……+名”。
4.2认知倾向的影响
有些“(第)+数/数字串+量+名”中量词、名词性成分、数词词语都符合量词隐匿的条件,
但是量词仍然不能隐匿,这是因为认知倾向有一定的影响作用。
请看下例:
(8)a.第一个首相———第一首相 第一个士兵———*第一士兵
b.第一个才子———第一才子 第一个学生———*第一学生
例(8)中a、b两组的量词和数词相同,都包含了指人的个体名词,但有的不能隐匿量词,我
们认为主要是认知倾向的影响。
在人们的共识里,不同对象所受的关注度不同,越是具有显著
属性的,越容易被关注。
就a组而言,人们关注并存的多个首相的主次地位,需要用“(第)+
数/数字串+名”来区分地位和编号命名,所以量词能隐匿;并存的多个士兵的主次地位不受关
注,无需区分地位和编号命名,所以量词不能隐匿。
各个领域中都有属性最显著的对象,但是63对哪些属性最显著的对象进行地位评价,则受认知倾向的影响。
就b组而言,人们关注并存的多个才子中最优秀的,需要用“(第)+数/数字串+名”进行属性地位的主观评价,所以量词能
隐匿;学生中最优秀的不受关注,无需进行属性地位的主观评价,所以量词不能隐匿。
五 五类序数参照和序数参照的变化
序数的构成暗含了比较,构成序数时所依据的比较标准就是序数参照,不同的序数参照与
量词的隐现存在密切联系。
5.1序数参照的类别
一是空间参照,包括空间关系参照和空间度量参照两个次类。
依据空间参照可以确定事
物的空间次序,例如按垂直的上下空间关系把楼层排序为“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按高度把
山排序为“第一座、第二座、第三座”。
二是时间参照,包括时间先后参照和时间度量参照两个次类。
依据时间参照可以确定事
物的时间次序,例如按时间先后排序为“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按学习汉语的时间长短把学
生排序为“第一组、第二组、第三组”。
三是地位参照,包括社会衔位参照、属性等级地位参照、属性评价地位参照三个次类。
依
据地位参照可以确定事物的地位次序,例如按警衔高低把警督排序为“一级、二级、三级”,按价
值高低把文物排序为“一级、二级、三级”,按对属性的主观评价把属性最显著的或者相似的事
物分别称为“天下第一关、第二心脏”。
四是编号参照,包括非命名编号参照、命名编号参照两个次类。
依据非命名编号参照构成
的序数,不体现空间、时间、地位次序,不具有命名作用,只起区分作用,例如把不同的书编号为
“一、二、三……”。
依据命名编号参照构成的序数,不体现空间、时间、地位次序,但具有命名作
用,能作事物的专名或类名,例如把运动员称为“一号、二号……”。
具有命名作用是命名编号
参照与空间、时间、地位、非命名编号参照的最主要区别。
五是混合参照,包括“空间+命名编号”、“时间+命名编号”、“地位+命名编号”三个次类。
构成序数时可以单纯依据上面的任何一种参照,也可以依据多种参照,后者本文称为混合参
照。
例如“二姨、三姨”就是依据混合参照“时间+命名编号”构成的序数,它们既能体现时间先
后次序,又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几个姨的命名性编号。
5.2“(第)+数/数字串+量+名”隐匿量词后序数参照的变化
“(第)+数/数字串+量+名”隐匿量词后,变换成“(第)+数/数字串+名”,这两类序数短
语的序数参照是否相同?
以下列举一些常见现象。
5.2.1从空间参照到地位参照
(9)他从路边第一幢楼开始一幢楼一幢楼地喊过去。
(王朔《动物凶猛》)
(10)中国建筑三局一公司中标,就请他们这样来建设神州第一楼!
(《报刊精选》1994.11)
例(9)中“第一幢楼”是指空间位置上排第一的一幢楼。
例(10)中“第一楼”是指地位上排
第一的楼。
两者的区别主要在于:
前者体现楼房的空间次序,其序数参照是空间;后者体现楼
房的地位次序,其序数参照是地位。
5.2.2从空间参照到混合参照“空间+命名编号”
(11)在20日上午进行的奥运女子百米第一轮决赛中,一位来自伊拉克的19岁姑娘站在
第七小组的第八条跑道上。
(《新华社2004年新闻稿》)
64(12)刘翔左手边第八跑道是……牙买加名将维格诺尔。
(《江南时报》2007.08.31)
例(11)“第八条跑道”是指空间位置排第八的跑道。
例(12)“第八跑道”是指按空间位置编
号为第八的跑道。
两者的区别主要在于:
前者体现跑道的空间次序,序数参照是空间;后者既
体现跑道的空间次序,又是跑道的命名性编号,序数参照是混合参照“空间+命名编号”。
5.2.3从时间参照到地位参照
(13)我生下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女人,我的母亲。
(《读书》1993年第3期)
(14)李芳,中国女子网坛第一人。
(《人民日报》1995.10.05)
例(13)中“第一个人”是指时间先后上排第一的一个人。
例(14)中“第一人”是指在中国女
子网坛中地位排第一的人。
两者的区别主要在于:
前者体现时间先后次序,其序数参照是时
间;后者体现地位次序,其序数参照是地位。
5.2.4从时间参照到混合参照“空间+命名编号”
(15)车站地势较低,周围都是泥塘和稻田,一下雨就被淹,车站职工挖塘泥、挑煤渣垫高铁
路两侧,建成了第一个站台。
(《深圳特区报》2010.07.13)
(16)北京站第一站台鼓乐齐鸣。
(《人民日报》1995.12.13)
例(15)“第一个站台”是指时间先后上排第一的站台。
例(16)“第一站台”是指按空间位置
编号为第一的站台。
两者的区别主要在于:
前者体现站台的时间次序,序数参照是时间;后者
既体现站台的空间次序,又是站台的命名性编号,序数参照是“空间+命名编号”。
5.2.5从时间参照到混合参照“时间+命名编号”
(17)第二个学期开始没多久……(《小说月报》2006.02)
(18)我校上学年第二学期富余教材60多套……(《人民日报》1995.02.27)
例(17)中“第二个学期”是指时间先后上排第二的学期。
例(18)中“第二学期”是指依据时
间先后编号为第二的学期。
两者的区别主要在于:
前者体现学期的时间先后次序,序数参照是
时间;后者体现学期的时间先后次序和命名性编号,序数参照是“时间+命名编号”。
5.2.6从时间参照到混合参照“地位+命名编号”
(19)村山是自1920年以来出席日本工会五一集会的第一位首相。
(《人民日报》1995.05.
02)
(20)第一首相诺罗敦·拉那烈和第二首相洪森主持了会议。
(《人民日报》1995.01.09)
例(19)中“第一位首相”是指在时间先后上排第一的一位首相。
例(20)中“第一首相”是指
并存的多个首相中依据地位编号为第一的首相。
两者的区别主要在于:
前者只体现首相的时
间先后次序,其序数参照是时间;后者体现首相的地位次序和命名性编号,序数参照是“地位+
命名编号”。
5.2.7从地位参照到混合参照“地位+命名编号”
(21)在交谈中李瑞环强调维护国家独立和主权是第一位任务。
(《人民日报》1995.06.14)
(22)他还说,新任联合国秘书长的第一任务应为发展问题。
(《人民日报》1996.10.12)
例(21)“第一位任务”是指地位排第一的任务。
例(22)“第一任务”是指按地位高低编号为
第一的任务。
两者的区别主要在于:
前者体现任务的地位次序,序数参照是地位;后者既体现
任务的地位次序,又是任务的命名性编号,序数参照是混合参照“地位+命名编号”。
5.2.8从非命名编号参照到命名编号参照
(23)用第一个方案的头,第二个方案的尾,第三个方案的中间,贯穿起来。
(《作家文摘》
651993)
(24)但是经过比较,权衡利弊,我们认为第一方案、第二方案、第四方案均具局限性和不可
行性。
(《报刊精选》1994.02)
上面两例中“第一个方案、第二个方案”、“第一方案、第二方案”都分别指编号为第一、第二
的方案,它们不体现空间、时间、地位次序。
两组的区别在于:
前者不具有命名作用,序数参照
是非命名编号;后者具有命名作用,能作“方案”的类名,序数参照是命名编号。
5.2.9混合参照“空间+命名编号”不变
(25)去年10月,使用012号塔吊的四十二号楼落成。
(《人民日报》1986.07.28)
(26)方枪枪说不清楚,一指42楼:
就是那个楼的。
(王朔《看上去很美》)
上面两例中“四十二号楼”、“42楼”都是指按空间位置编号为四十二的楼房,它们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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