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得后期词作独特唯美倾向与湖州地域文化关系的研究.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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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得后期词作独特唯美倾向与湖州地域文化关系的研究
毕业论文
2011届
叶梦得后期词作独特唯美
题目倾向与湖州地域文化关系的研究
专业汉语言文学
学生姓名钱瑛
学号07041109
指导教师周期政
论文字数10953
完成日期2011年5月
湖州师范学院教务处印制
叶梦得后期词作独特唯美倾向与湖州地域文化关系的研究
07041109钱瑛
摘要:
叶梦得是南北宋之交重要的词人,在世事多变的时代,政途、生活环境的变迁以及作者的心性品质的发展变化使得他的词作风格别具特色。
在他的几仕几隐间,仕处多有变迁,而每落职或辞官后所居之处则大都在吴兴卞山石林谷,叶梦得约24年的归隐时间内有10年左右时间是在湖州度过的。
在湖州期间,他的词作不管是风格还是内容在隐逸、豪放、简淡、旷达、沉郁、酬唱、赠别、述志等等方面都有涉及,体现的不仅仅是作者丰富的内心变化,更有当时湖州乃至宋代社会文化的面貌,以及文人仕者的心理或生活状态。
对于久滞凡尘的叶梦得而言,当他于政和四年买下卞山石林,葬其父于卞山之麓时,就对这个清丽、优美的地方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另一方面,他心底深深植根着的浪漫的品质以及背负在他身上的愁志忧国、悲世愤俗之情与湖州这个山环水绕、清丽幽雅的地方相遇更使得他晚年的词作显现出了独特的唯美倾向。
主要表现在:
一、婉丽多情之姿犹存;二、简淡清雅之风渐露;三、旷达豁朗之貌堪盛。
关键词:
叶梦得,后期词作,唯美倾向
叶梦得(1077-1148),字少蕴,号“石林居士”,长洲(今江苏)人。
北宋四年(1097)进士,调丹徒尉,从此走上仕途,历哲、徽、钦、高四朝,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吏部尚书、杭州知府、江东安抚大使、资政殿大学士等职。
绍兴十八年(1148)卒于湖州卞山,终年七十二岁,赠检校少保。
在文化方面,叶梦得学识渊博、著述繁多、藏书颇丰、桃李满地,在两宋之交的文坛上享有一定声誉。
[1]其词作更是上承苏轼的“以诗为词”,下启辛弃疾的“以文为词”,艺术性强、颇受世人赞许。
现存有《石林词》。
《全宋词》收其词共101首。
对于叶梦得的词风格方面,一般认为其前期的词作因人生得志、政治相对稳定而多倾向于写男女之情、江山风月等,显得香秾婉丽。
而他的后期词作由于政途的坎坷以及国家的破裂而有相当大的转变。
关子东在《题石林词》中称叶梦得词“晚岁落其华而能实之,能于简淡时出雄杰,合处不减靖节、东坡之妙。
”相较于前期婉丽的作品而言,显得狂放豪迈而又旷达清逸。
也正是因为他的后期词作使得他在宋词坛的地位受到了肯定,他的词被认为是开拓南宋前期以“气”入词的词坛新路。
在研究叶梦得词时,人们一方面较为关注他后期转变后的词风,另一方面对于其转变的原因也有所关注。
但是在研究其词风的影响因素上,虽在很多方面都有涉及。
但其中最令他们重视的是其政治环境因素。
刘衍军在《崇陶与尊谢》中说:
“历史的巨变促成了叶氏词风的转变,而这一转变正是南北宋词风转变的重要表现”。
[10]的确,叶梦得正处于南北宋交替的关键时期,政治、官途、家国命运的几度波折,使得人们的视角不得不多专注于此。
可是这也造成了对“吴兴”这个地区因素的忽略,至多也是稍稍提及。
要知道,叶梦得在词坛上奠定的地位主要是靠他后期的词作,而这些后期的词作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在湖州创作的。
统计其通过题序确定是在湖州创作的词作或与湖州有关的词作的有:
《水调歌头》(次韵叔父寺丞林德组和休官咏怀)、《八声甘州》(甲辰承诏堂知止亭初毕工,刘无言相过)、《念奴娇》(南归渡扬子作,杂用渊明语)、《定风波》(七月望,赵倅置酒,与鲁卿同泛舟登骆驼桥待月)、《定风波》(鲁卿见和,复答之)、《江城子》(次韵葛鲁卿上元)、《浣溪沙》(意在亭)、《浣溪沙》(与鲁卿酌别,席上次韵)、《临江仙》(癸卯次葛鲁卿法华山曲水劝酒)、《临江仙》(乙卯八月九日,南山绝项作台新成,与客赏月作)、《点绛唇》(绍兴乙卯登绝顶小亭)、《鹧鸪天》(与鲁卿晚雨泛舟出西郭,用烟波定韵)、《鹧鸪天》(次韵鲁卿大钱观太湖)、《水龙吟》(八月十三日,与强少逸游道场山,放舟中流,命工吹笛舟尾迎月归作)。
另外,通过内容的分析结合作者的生平推断在湖州创作的词有《八声甘州•秋色渐将晚》、《八声甘州•问浮家泛宅》、《竹马儿•与君记》、《临江仙》(与客湖上饮归)、《临江仙》(明日小雨,已而风大作,复晚晴,遂见月,与客再登)、《虞美人》(极目望西山)、《虞美人》(上巳席上)、《南乡子》(癸卯,种梅于西岩,地瘦虽立,石间无花开。
今岁十一月,辄先开数枝,喜之,为赋)、《采桑子》(冬至日,与许幹誉、张几道饭积善。
晚归雪作,因留小饮作)等。
在他的几仕几隐间,仕处多有变迁,而每当落职或辞官之后的所居之处则大都在吴兴卞山石林谷,在他约24年的归隐时间内,有10年左右时间是在湖州度过的。
在湖州期间,他的词作不管是风格还是内容在隐逸、豪放、简淡、旷达、沉郁、酬唱、赠别、述志等等方面都有涉及,体现的不仅仅是作者丰富的内心变化,更有当时湖州乃至宋代社会文化的面貌,以及文人仕者的心理或生活状态。
一、叶梦得与湖州有着深厚的感情和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一,湖州是叶梦得父亲的所葬之地。
《叶梦得研究》中提到,政和四年,叶梦得买到卞山石林,葬其父亲于乌程卞山之麓,之后就开始在卞山之南营建自己的住所。
[1]
第二,湖州是叶梦得兴致舒展之地。
叶梦得本是一个乐游于山水之间的人,可是世事的羁绊,使得他少有此雅兴。
而当叶梦得寓居在了山环水绕的清幽之地湖州,这种兴致便一触即发。
湖州的山、水、花、鸟等自然万象无不使这位词人享受此间。
他在吴兴卞山的生活中时而悠游于清泉澄溪之边,“每旦起,从一仆夫负榻,择泉石深旷、松竹幽茂处偃仰经日”(《避暑录话》)[2]。
时而就与好友泛舟,游于浩渺的碧波上,时而又穿行于山林幽谷之中。
这些生活情状在他的词作中多有描写。
如宣和五年(1123)上巳日,叶梦得就和葛胜仲一起游法华寺,两人相互酬唱,一时盛欢。
葛词云:
小样洪河分九曲,飞泉环绕粼粼。
青莲往事已成尘。
羽觞浮玉甃,宝剑捧人。
绿绮且依流水调,蓬蓬釂鼓催巡。
玉堂词客是佳宾。
茂林修竹地,大胜永和春。
叶梦得次其韵曰:
山半飞泉鸣玉珮,回波倒卷粼粼。
解巾聊濯十年尘。
青山应却怪,此段久无人。
行乐应须贺太守,风光过眼逡巡。
不辞常作坐中宾。
只愁花解笑,衰鬓不宜春。
又有如和强少逸游于湖州西南道场山的时候,放舟中流,命工吹笛舟尾,应月而归,作《水龙吟》:
舵楼横笛孤吹,暮云散尽天如水。
人间底事,忽惊飞堕,冰壶千里。
玉树风清,漫披遥卷,与空无际。
料嫦娥此夜,殷勤偏照,知人在、千山里。
常恨孤光易转,仗多情、使君料理。
一杯起舞,曲终须寄,狂歌重倚。
为问飘流,几逢清影,有谁同记。
但尊中有酒,长追旧事,拚年年醉。
《叶梦得研究》一书中提到此首词说:
“狂歌于明月山水之间,陶醉于起舞清影之中,与自然为伴,伴于自然,清耶,旷耶!
”。
[1]这些生活的情境正是他创作的有效素材。
这种悠然浸于山水自然之间的经历,不仅使叶梦得的心性有所滋养,也使其作词的灵感触然与景相遇,砰然勃发,而多有佳作。
其中属他与葛胜仲的唱和之作为盛,其101首词作中仅明确有题序说明的与葛胜仲的唱和之作就有7首,其他还有许多和前来石林探望的友人一起唱和、游览、赠别之作。
另外,叶梦得对于各种各样的石头、茂密苍翠的松竹之物也是情有独钟。
湖州弁山的太湖石,因为它的皱、瘦、透、漏的独特的造型,被作为“特供”,并选送朝廷。
叶梦得有诗:
“山势如冠弁,相看四面同。
”在《岩下放言》中又提及“自得此山,乐其泉石”。
宋杜绾《云石林谱》卷上云:
“湖州西门外十五里,有卞山在郡山最为崷崒,顷朱先生所居。
产石奇巧,罗布山间,嵌石礌磈,色类灵璧,而清润尤胜。
叶少蕴得盖堂以就其景,故号石林。
石上皆有李唐游人题字,自颜鲁公而下悉署焉。
”[9]叶梦得也是一个喜欢茂林修竹的人,他所居的卞山亦是“山中有竹数千竿,皆余累岁手植,但初得数十竿,旦旦观之,既成,不觉成林,无一处不森茂可喜,尝自戏善种竹无如余者”(《岩下放言》)。
并且他还化用陶渊明的诗句作“归来三径重扫,松竹本吾家……”(《水调歌头•秋色渐将晚》),真可谓“怡然自得”!
而这些景物当然也荣幸地成为了作者词中的重要素材。
“玉群”、“千峰”、“千丈松”、“碧波”、“冰壶”等等都成为了作者抒感慨之情的物象。
第三,湖州是叶梦得灵魂皈依之所。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固然四者难并,但是对于晚岁居于弁山,“稍远城市”、“不复更交事务”(《石林燕语》)[3]的叶梦得来说,却是多有所得。
他每早起可登高,午间可溯溪,晚间可听雨,裴晋公诗云:
“饱食缓行初睡觉,一瓯新茗侍儿煎。
脱巾斜倚绳床坐,风送水声来耳边。
”在《避暑录话》中他曾提到说“晋公诗云:
‘饱食缓行初睡觉,一瓯新茗侍儿煎。
脱巾斜倚绳床坐,风送水声来耳边。
’公为此诗必自以为得志,然吾山居七年,享此多矣。
今岁新茶适佳。
夏初作小池,导安乐泉注之,得常熟破山重台白莲植其间,叶已覆水。
虽无淙潺之声,然亦澄澈可喜。
此晋公之所诵咏,而吾得之,可不为幸乎?
”少了尘世的干扰叶梦得可算是在此卓然成趣。
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叶梦得在此处寻得了灵魂的归依之地,那就是禅宗。
他作为两宋之交的一位重要文人和政客,在官场的多次斡旋、沉浮,以及由于国家破裂对他造成的影响,使得他在中晚年有了一种沉淀、归退之心以及潜修禅心的思想。
禅宗思想对于他的审美情趣有极其重要的影响。
通过他所作的《石林诗话》我们便可以有所窥探。
而湖州僧侣、禅寺文化繁盛,宋代有皎然等著名的诗僧,又筑有众多的寺庙,深山藏古寺的意味浓厚。
叶梦得便在此处建有“石林精舍”潜心地参禅、悟道,另外还延请了梵隆、宗义作为家僧。
张伯伟先生在《禅语是学》中提到“云门”一宗是叶梦得甚为推崇和偏好的。
因此,叶梦得的隐逸词也是蔚为可观,后人多有研究。
蒋玉坤在《论湖州地域文化对宋词创作的影响》[4]中说:
“文学创作长得江山之助,受地域文化的影响很大。
词的创作尤其如此。
作为雄视浙右的东南名郡,湖州在两宋词坛中一直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其独特的山川风貌、丰厚的文化积淀,每每影响着本土和流寓或途经此地的词人。
”再由以上几点便不难看出湖州与叶梦得渊源之深。
二、后期词风与湖州的关系
对于久滞凡尘的叶梦得而言,当他在政和四年买下卞山石林,吧他的父亲葬在卞山之麓时,就对这个清丽、优美的地方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另一方面,他心底深深植根着的浪漫的品质以及背负在他身上的愁志忧国、悲世愤俗之情与湖州这个山环水绕、清丽幽雅的地方相遇更使得他晚年的词作显现出了独特的唯美倾向。
主要表现在:
(一)“婉丽多情”之姿犹存。
“婉丽多情”一词见于《叶梦得研究》,潘殊闲在该书中评叶梦得的词时,引用了子东的《题石林词》:
“元符中,予圣功为镇江掾,公为丹徒尉,得其小词为多。
是时妙龄豪气,未能忘怀也。
味其词婉丽,绰有温李之风。
”[9]他认为北宋时期着重于“偎红倚翠”、“浅酌低吟”的时尚以及作者二十岁的“妙龄豪气”,是叶梦得早年创作婉丽之词的原因。
的确,叶梦得出生在优渥的世儒门第。
他的曾祖父叶清臣累官至翰林学士,舅父晁补之乃是有名的苏门四学士之一。
儒风诗韵的熏染,生活环境的安定优越,无不在无形中幻化出具有浪漫气质的偏偏公子。
如他所做的《贺新郎》词云:
睡起流莺语。
掩青苔、房栊向晚,乱红无数。
吹尽残花无人见,惟有垂杨自舞。
渐暖霭、初回轻暑。
宝扇重寻明月影,暗尘侵、尚有乘鸾女。
惊旧恨,遽如许。
江南梦断横江渚。
浪黏天、葡萄涨绿,半空烟雨。
无限楼前沧波意,谁采萍花取。
但怅望、兰舟容与。
万里云帆何时到,送孤鸿、目断千山阻。
谁为我,唱金缕。
该词婉转多情。
上阕写的是静景,并在静景中体现出作者的内心幽情。
下阕是想象,承上面的“旧恨”,展示出作者心头感情的波涛,从啼莺、乱红到残花、青苔,再到垂杨、宝扇、月影、乘鸾女、江渚、葡萄、蘋花、兰舟、云帆、孤鸿等,便可窥见其婉丽柔美的品性。
但是初出茅庐的他,虽然人称“嗜学骚成”,“妙龄秀发”,“独步当时”,可是当他踏上仕途,面对奸臣专权、元祐党祸、靖康之难、政权南渡、绍兴党禁……愤懑抑郁之气再难使得他纵情于莞尔柔腻、婉丽多情的靡然之风中,同时也少有了浪漫柔美的姿态。
更多的是或愤慨时事、或跳脱现世的态势。
如“江海渺千里,飘荡叹流年。
等闲匹马相过,乘兴却翛然。
十载悲欢如梦,抚掌惊呼相语,往事尽飞烟。
此会真难偶,此醉且留连”(《水调歌头•送八舅朝请》);“嵌在八公山下,上断崖草木,遥拥峥嵘”(《八声甘州•寿阳楼八公山作》);“此生江海梦,何处定吾家”(《临江仙》);“追落景,弄微凉。
尚余残泪溢空床。
只应自有东风恨,长遣啼痕破晚妆”(《鹧鸪天》)……此间无不看出叶梦得流年感慨、幽怨天涯、耽于幽梦的生命体验。
对于知识分子来说,生活于如此黑暗、痛苦、腥风血雨的时代,抵抗不足的话,就只有无奈和感喟,王兆鹏在《唐宋词史论》中便提到整个“十二世纪三十年代至六十年代,词的世界里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有奇才,无用处’的志士形象”,[5]叶梦得如此,李刚、张元幹、王义宁、朱敦儒、赵鼎、李光等也莫不如此。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叶梦得选择落职后的寓居之处是为当时的清丽名城,湖州。
作为典型的江南水乡,柔美的风景、温婉的美人,失落的浪漫之情触然相遇。
再加上作者隐于山林之间的心理倾向,不得不使得“婉丽多情”复归于叶词。
但是,此时的婉丽多情并非一如以往,有的是婉丽却不妖娆,多情却不糜烂。
《如定风波》(七月望,赵俯置酒,与鲁卿同泛舟登骆驼桥待月):
千步长虹跨碧流,两山浮影转螭头。
付与诗人都总领。
风景,更逢仙客下瀛洲。
袅袅凉风吹汗漫,平岸,遥空新卷绛河收。
却怪姮娥真好,须记,探支明月作中秋。
宣和五年七月十六日,叶梦得与葛胜仲、陈彦文泛舟后,宴集于骆驼桥,沈会宗曾今赋了一首小词,赞叹这里的景致说:
“景物因人成盛概,满目更无尘可碍。
等闲帘幕小栏杆,衣未解,心先快。
明月清风如有待,谁信门前车马隘。
别是人间闲世界,坐中无物不情况。
山一带、水一派,流水白云自常在”。
由此可见,叶词开阔闲适之境的由来。
这里少有繁花似锦、珠光琉璃、柔婉歌姬。
有的是清澈的水、清凉的风,以及夜幕降临前被静静的河面倒映着的两岸的高山。
在这静谧、阔朗的空间里,没有纤尘的阻碍,诗人可尽情陶冶,舒展身心,与山水为伴,和姮娥传情。
再如《虞美人•雨后同干誉、才卿置酒来禽花下》: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
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罥晴空。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怀中酒。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这首小词用健笔来写柔情,用豪放来衬婉约,颇得东坡婉约词之妙。
上片写的是昨夜的一场风雨,花瓣无数落地。
清晨,天气放晴,庭院中多半是残花。
内容非常的简单,写来却有层次,并且很有气势。
“晓来”之际;回忆起昨晚的情境,意境很类似于李清照的《武陵春》:
“风住尘香花已尽”,但李词较凝炼,叶词较舒展。
一般写落花,都很哀婉、低沉,如欧阳修《蝶恋花》: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秦观《千秋岁》:
“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均是凄婉之致。
可是这里却用了另一种手法,它不说风雨无情,摧残了落花,而把落花作为主语,说它在风前飞舞,把“黄昏雨”送走了。
创意很新颖,格调也雅致。
晓来,残红满院,本来很容易怅触愁情的,但是词人添上了一句“唯有游丝千丈晴空”,情绪就突然随物象扬起,给人一种高骞明朗之感,音调也就很快高亢起来了。
下片是抒情,情真意切。
前二句,正面点题,写词人在雨后和干誉、才卿两位友人来到禽花下面饮酒。
此时词人大概已致仕,居于湖州卞山下,所以能过此钟闲适生活。
“殷勤花下同携手”,写的是主人情意之厚,友朋感情之深,语言简练通俗,而富于形象性,仿佛令人看到了这位贤主人殷勤地拉着干誉、才卿入座。
还“更尽杯中酒”,一方面,见出主人殷勤地劝饮,犹如王维《送元二使安西》中所说的“劝君更净杯酒”;一方面,也显出了词情的豪放,如欧阳修《朝中措》中所写到的“挥毫万字,一饮千钟”。
结尾二句写得是最为婉转深刻,曲折有味的。
古代达官名士饮酒,通常有侍女或着歌妓侑觞。
此处云“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美人”即指侍女或者歌妓,意为美人如果愁眉不展,就引起我不欢。
其中的“酒阑时”乃此二句的规定情境。
酒阑便意味着人散,人散则必将引起留恋和惜别的情怀,因此美人为此敛起了蛾眉,词人也因此受到感染,故设身处地、巧语宽慰,几有同其悲欢之慨。
明人毛晋称其词“不作柔语殢人,真词家逸品”(《石林词跋》),确为有识之见。
由此颇见叶词“婉丽多情”之姿,唐朝顾况曾极夸湖州为“其英灵所诞、山泽所遍、舟车所会、物土所产,雄于楚越,虽临淄之富不若也。
”《东南纪闻》卷一记曰:
“叶少蕴早年显贵,退居石林累年,常以吟咏自娱。
每遇风和日暖,辄以数婢子肩小车,且携酒罇食奁自随。
遇其适意处,即下车酌酒赋诗。
有小史稍慧,每使之捡书,熏染既酒亦能诗词。
”可以说湖州的自然美景、丰富物产、闲雅风尚唤醒了叶梦得的浪漫品质,同时也给叶梦得提供了足够的创作该风格词作的基础。
(二)简淡清雅之风渐露。
词人喜欢以自然之笔写自然之景。
他在《石林诗话》中就非常推崇“初日芙蕖”[6]之美,即清新、高雅、脱俗、静谧、安详、朝气的风格。
这种普遍的、匠心独运的、以大千世界和万事万物来作譬作喻,正是中国人以自然为友、视生命如歌的艺术反映;是中国人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体现;是中国传统文人对审美诉求的集中表现。
而这种审美诉求的获取,又需要在外界环境的诱发下才能实现。
所幸,叶梦得仆居卞山,这里的自然资源十分丰富,地理环境也非常幽雅。
这为词人提供了很多很好的的写作素材。
他曾这样来描述卞山:
“今余东西两岩略有亭堂十余所,比年松竹稍环合,每杖登山,奇石森耸左右环曲,行云霞中,不知视鸿居为何如。
”这种居于湖州时的雅致、静谧的生活方式在很多词作中都有所体现。
如在《采桑子》(冬至日,与许干誉、章几道饭积善,晚归雪做,因留小饮作)中就云:
“山蹊小路归来晚,暮雪缤纷。
尊酒殷勤。
邂逅相从只有君。
全家住处无人到,元在重云。
此景谁分。
万玉参差更作群。
”作者当时隐居在卞山,山蹊小路、缤纷暮雪,美丽的景致由于所居之地的幽僻而无人前来共赏。
只好与群石为伴,若偶尔有好友到访,便是有所欣慰的乐事了。
其简淡之风可与其性情归依所联系。
叶梦得从小就被灌输了浓浓的儒家功业思想。
但是新旧党争、奸臣当道、小人谗言……无不给了叶梦得勃勃雄心以沉重的打击。
在他中年之时就显现出强烈的隐逸思想。
特别是被罢官后居于稍远城市、不复更交世务的卞山石林谷时,这种思想堪盛。
在他愤懑的心底藏着的是对陶渊明式的简单、清淡的生活的向往。
而在湖州,远山、飞鸟、大湖、松菊……使叶梦得欣喜、适意。
《八声甘州》(甲辰承诏堂知止亭初毕工,刘无言相过):
“寄知还倦鸟,对飞云、无心两难齐。
漫飘然欲去,悠然且止,依旧山西。
十亩荒园未遍,趁雨却锄犁。
敢忘邻翁约,有酒同携。
况是岩前新创,带小轩横绝,松桂成蹊。
试凭高东望,云海与天低。
送沧波、浮空千里,照断霞、明灭卷晴霓。
君休笑,此生心事,老更沈迷。
”《念奴娇》(南归渡扬子作,杂用渊明语):
“故山渐近,念渊明归意,翛然谁论。
归去来兮秋已老,松菊三径犹存。
稚子欢迎,飘飘风袂,依约旧衡门。
琴书萧散,更欣有酒盈尊……”这些词作无不将简淡自然之景描摹得淋漓尽致。
同时也道明了作者心之所属、魂之所归。
当然,靖康之变后,叶梦得的词作中弥漫的还有一股拳拳的报国驱敌之志。
特别是到了晚年,强敌压境,但南渡朝廷却苟且偷安、奸臣贼子横行于世,这些使得他在老当益壮、想要报效国家的同时,又饱含着壮志难酬的无奈与感伤。
“漫云涛吞吐,无处问英豪。
”(《八声甘州•寿阳楼八公山做》);“却恨悲风起时,冉冉云间新雁,边马怨胡笳。
”(《水调歌头》);“老去情怀,犹作天涯想。
”(《八声甘州•寿阳楼八公山作》……这些无不吐露出词人雄健之声与无奈之意。
而山环水绕的湖州却在此时以它绵绵的温柔,给予了作者足够的心理安慰。
在南宋这个政治形势严峻的时候,交通可以算是比较发达了。
再加上宋室南渡,南北交融更加深入、广泛。
这使得政治的辐射范围急剧扩散。
失意的仕人想如陶渊明、庄子般可以抱有绝对的自由观和自由地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说杭州、苏州等同是江南名城,但是一个作为南宋政治中心、一个作为自己曾经镇守且失意过的府衙,在叶梦得心里都是其忧愁烦闷心绪的根结之处。
所不同的是,湖州既与南宋的政治中心相近,又兼有山环水绕、清远幽静的特征。
因此它便成为了那些妄求归隐,又忧于国世的失意之士一个理想的委身之处。
叶梦得便是栖身于湖州的失意之士中的一员。
在清丽悠远的山水之间、寡求而不争的鱼米之乡、志同道合之人的聚集之所,叶梦得所希冀的追求可以暂且抛掷。
更多的是淡然心性的浸润和滋养。
而此时,叶梦得词作中那铿锵的雄健与浓浓的苦闷淡去。
渐渐显露的是陶醉于自然的适意简淡之貌。
“旁人不解青蓑意,犹说黄金宝带重”(《鹧鸪天•与鲁卿晚雨汎舟出西郭,用烟波定韵》);“万籁无声遥夜永,人间未识高秋。
从来我客尽风流。
故知怜老子,尤胜在南楼”(《临江仙•明日与客复登台,再用前韵》);“邂逅一欢须共惜,年年长记今秋。
平生江海恨飘流。
元龙真老懒,无意卧高楼”(《临江仙•明日小雨,已而风大作,复晚晴,遂见月,与客再登》)……这些无不述说着老去的词人的心思:
澈明的心性不屑富贵荣华,渴望的是归于自然。
凭栏远眺时,心也会变得开阔,何必要逞强去卧居危楼?
应该珍惜的应是过一年少一年的美秋之景。
为什么不简单快乐地终老呢?
另一方面,清雅之貌可与其生活状态相联系。
宋时的湖州物阜民丰,“浮家泛宅”、“渔父形象”是其重要的地域符号,叶梦得在《岩下放言》说就到: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此元真子张志和《渔父辞》也。
颜鲁公为湖州刺史时,志和客于鲁公,多在平望震泽间,今震泽东有泊宅村,野人犹指为志和尝所居,后人因取其“愿为浮家泛宅,往来苕霅间”语以为名此两间。
湖水平阔,望之渺然,澄澈空旷,四旁无甚山,遇景物明霁,见风帆往来如飞鸟,天不上下色,余每过之辄为徘徊不忍去”。
此外,宋时湖州文人云集,酬唱之风盛行。
因此在这里便形成了一个典型的文人雅士的生活圈。
品茶、饮酒、泛舟、游山、垂钓、栽植、赋诗、谈禅……无不流行。
这浓浓的文化熏陶与影响,再加上美丽的自然风光、山水景观深深地吸引着卜居于此的叶梦得。
它们触动的是作者敏感的创作神经。
“问浮家泛宅,自玄真、去后有谁来。
漫烟波千顷,云峰倒影,空翠成堆。
可是溪山无主,佳处且徘徊。
暮雨卷晴野,落照天开。
老去余生江海,伴远公香火,犹有宗雷。
便何妨元亮,携酒间相陪。
寄清谈、芒鞋筇杖,更尽驱、风月入尊罍。
江村路,我歌君和,莫棹船回”(《八声甘州》),这首词是作者清雅之貌的代表作。
张志和的《渔歌子》是江南文化的典型,叶梦得化用了张志和的诗句,正说明了他对于湖州这个江南名城的喜爱以及对清雅高逸人格的追求。
另外如《江城子•登小吴台小饮》:
“生涯何有但青山。
小溪湾。
转潺湲。
投老归来,终寄此山间。
茅舍半欹风雨横,荒径晚,乱榛菅。
强扶衰病上巉巅。
水云闲。
伴跻攀。
湖海苍茫,千里在吴关。
漫有一杯聊自醉,休更问,鬓毛斑。
”《水调歌头•次韵叔父寺丞林德祖和休官咏怀》:
“今古几流转,身世两奔忙。
那知一丘一壑,何处不堪藏。
须信超然物外,容易扁舟相踵,分占水云乡。
雅志真无负,来日故应长”……这些词作间慢慢流动的正是叶梦得清雅的文人风姿。
而这种简淡清雅的词风是同为仕途失意而专作慢词婉调的柳永所不及的,也是同为国土沦丧、命运多舛而专写愤懑的李清照所不及的。
另外,叶梦得在湖州所形成的“石林生活范式”更是被当世乃至后人推崇备至。
(三)旷达豁朗之貌堪盛。
“唯美的眼光,就是我们把世界上各种现象,无论美的、丑的、可恶的、龌龊的、伟丽的自然生活,以及鄙俗的社会生活都把它当做一种艺术品看待……因为我们观览一个艺术品时,小己的哀乐烦闷都已停止了,心中就得着一种安慰一种宁静,一种精神界的愉乐……总之,唯美主义或艺术的人生观,可算得上青年烦闷解救法之一种”(宗白华《艺境》)[7]。
而中国传统的审美追求是“以悲为美”。
生离死别、国破家亡、仕途坎坷……这种种人生中悲的境遇幻化而来的是文学长廊中一处处精典之作。
在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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