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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赏评10篇
1月28日
红橘甜了
骆驼
放下电话细一思量,这已经是父亲第四次催我了。
父亲说,这场大雪过后,红橘更甜了,硬是甜得入了心呢j说这话时,那声音挺富激情的。
父亲的意思,要我快些回去,尝尝今年橘子的味道。
父亲精心侍弄的那些红橘树,是十多年前我从外地弄回去的。
那一年我刚参加工作,为了表示孝心,我特地买了十几株红橘苗,回家同父亲一起栽下。
从此,父亲便精心侍弄那些树苗,似亲儿女般。
浇水、施肥、修枝、杀虫,那严肃劲,不亚于教育我们。
那些果树也很通人性,几年后便出落得挺拔而多姿。
我记得第一年花开时节,父亲在电话里像孩子见到第一场雪那般激动,父亲说,白花花的满树枝啊,香气跑了好几里呢!
当乡亲们夸奖橘花的香气时,父亲又像孩子受了老师表扬那般露出羞涩的神色,说,这树是我儿子从县城弄回来的优良品种呢!
就这样,父亲怀着兴奋和渴盼的心情,等待着橘子的成熟。
那几个月,我们隔几天总接到父亲的电话。
橘子有指头大了呢!
桶子有乒乓球大了呢!
橘子有鸡蛋大了呢!
有些橘子有黄色了呢!
有几个橘子全部黄了呢!
父亲总是在说橘子!
那一年,父亲将首先变黄的橘子采了下来,并打来电话,叫我快些回去尝尝!
时至年末,我们哪能抽出时间啊i在苦苦等待后,父亲同母亲商定,第一批橘子一定要送来让我们尝尝。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树是儿子买的,也是儿子跟自己一同栽下的,儿子不吃第一个,谁吃?
在那个飘着大雪的冬日的早晨,父亲从百里之外的故乡,带上十九个首先成熟的红橘,来到我的面前。
看着我们一家三口甜甜地吃着甜甜的红橘,父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们劝他,你老也快尝尝呀。
父亲说,我早吃过了,一天好几个呢!
我的泪便涌上来,因为父亲出发后,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父亲带来的第一批橘子是十九个。
我强压泪水挑了个最大的剥开后,双手递到父亲面前。
父亲颤巍巍地接过橘子,拿一瓣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我再次从父亲脸上看到了我参加工作-毒-天父亲送我时的表情……。
就这样,每年第一场大雪后,父亲便会来给我们送红橘。
煞后,他将红橘分送给邻居,其余的便去市场上卖了。
后来,妻子就说,爹怕是糊涂了,橘子现在几角钱一斤,来回的车费就要几十元,该买多少橘子:
呀!
再说了,红橘越来越没市场,味道越未越差了,哪能比得上如今的优良品种呀!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沉沉地回了一句话,父亲哪里是为那几个橘子啊!
妻子思索一阵,说,也是,只要老人高兴,就由着他。
父亲越来越老了,雪后的山路上,他再也不能健步如飞了。
妻子说,年前我们干脆抽两天时间回去看看吧!
回去那天,父亲正坐在火塘边,望着树上的橘子发呆,看到我们,父亲一愣,随即便孩子般叫着母亲的名字。
我看见父亲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
父亲抹一把泪,说,这屋里,烟太大了……
次日,我邀了儿时的两个好友,决定将剩下的红橘弄到市场上去卖,父亲自然是十分高兴。
我将红橘分送给了我的故交,并嘱咐他们千万别告诉父亲。
我掏出一百元钱,换咸了零钞,将其中的九十六元八角送到了父亲手上,异常高兴地对父亲说,今天碰到几个外地人,将果子抢购一空,价格比往年高出近一角钱呢!
父亲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说,太好了,明年,我要更细心地照顾它们!
我别过脸去,说,这屋里,于烟太大了……
1月30日
白梅无价
韩静霆
当代大画家李苦禅撒手人寰驾鹤西游的时候,我的老师许麟庐正在山东旅行。
许老听到噩耗,立即登车,直奔北京。
到了苦禅灵堂,满头白发的老人,长跪不起,恸哭不止。
他和苦老,同是齐白石大师的弟子,手足之情,比一奶同胞还亲。
师兄师弟,年轻时在白石先生左右,一个是左膀,一个是右臂。
贫困的时候,他们一个烧饼掰作两半儿充饥。
艺术上更是志趣相投,画画儿画疯了的时候,两个人一夜之间画一刀纸,一百张,酣畅淋漓。
这会儿苦禅一去不归,许老恨不能跟随而去。
那哭声,真是撕心裂肺,好几个年轻人才把他从灵前拉起来。
透过老人迸溅的泪花,我能感受到两位画家半生坎坷、相濡以沫的深厚情感,感受到这种渗透着深深文化气息的友谊是何其珍贵。
第二天,许老到我家来,进门就说:
“静霆啊,苦禅兄走了啊……”接着又嚎啕起来,这回是在“家”里哭,而且当着我和我妻子的面儿。
许老失去了大师兄,那种绝望的悲伤,那种真情的倾泻,让我永生永世都忘不掉。
那天,妻子做了老师爱吃的饼,弄了几样好菜,还有好酒,可老师吃不下饭去,看许老骨瘦形销的样子,我们执意请他休息一会儿,睡个午觉。
谁知,许老刚躺下,又爬起来,大叫“拿宣纸来”。
我那时经济不大宽裕,哪里有好宣纸存用?
翻箱倒柜,才找到两张质量低劣的四尺宣纸,两只破毛笔。
许老捉了笔就在四尺宣纸上横扫。
他哪里是在作画,简直是要划破阴阳之界。
他笔
笔中锋,含泪挥笔画梅花。
只听见宣纸沙沙地响,力透纸背,情透纸背。
毛笔直冲斜行,犹如剑器在许老手中挥舞。
他把痛悼师兄之情,倾洒在纸上,朵朵梅花都是泪!
老师画枝干的时候,一言未发,该点蕊了,说了四个字“泥里拔钉”。
梅蕊虽“拔”了出来,可他却无法从情感中自拔。
这张四尺宣纸上的白梅花,干湿浓淡,墨色淋漓,疏影横斜,笔意纵横。
笔墨狂放霸气,不仅世间难得如此珍品,就连许老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再画出第二张。
就像人不可能诞生两次一样,这幅佳作不能克隆,不可重复,甚至不能临摹。
那个年代,那个下午,许老那种横扫千军的运笔速度,那种大悲大恸之后,寻觅到的恣意渲泻情感的方式,也绝对没有第二回。
那天,许老收了笔,兀自对着那张白梅看了好半天。
我大气也不敢出。
心里痒,想要这幅画儿,可是不敢说。
沉吟半晌,许老说:
“带上,到我家盖上章子,给你了。
”我张着嘴喘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梅,已经成为我的传家之宝。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妻子才会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画儿展开,来一番精神享受。
我不敢拿到裱画店里去裱褙,怕裱坏了。
仔细想想,许老的这幅画昭示了一个道理:
在中国画界,松竹兰梅笔情墨意,难免重复,可至珍至宝的神品,不是百无聊赖时的遣兴,也不是文人的笔墨游戏,而是在笔端凝注了浓烈
的情感,集人生和艺术的体验,在某个特别的时间创作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神在,许老的白梅在。
开卷总有一股真气扑面,那种感觉,常常是唯见神采不见梅花。
那些神来之笔,甚至画家自己也始料不及。
我记得白石老人曾赠给许老一幅画,上面题了一行字,大意是:
是许姓好子孙,当宝之。
许老没有在这幅白梅上题这些字,可我会珍藏好的。
因为,白梅无价。
2月1日
点燃一个冬天
游睿
山村的冬天就是来得早,寒气在十月刚过就开着队伍铺天盖地地卷过来。
村里的人似乎都有些怕了,早上八点还没有多少人起床。
只有几根玉米杆子被寒气冻得瑟瑟地颤抖。
孙老师和自己的女人却早早地起床了。
“瘟天,又是下雨。
”女人没好气地骂着,“一连倒了这么多天,天上的水也该倒得差不多了。
”
孙老师笑了笑。
大块大块的谋早就堆在了操场的角落。
孙老师说:
“生火吧,我已经听到孩子们的脚步声了。
”
女人望天,叹气。
“瘟天!
”女人又咧咧地骂。
走路的时候一步比一步用力,只差把地踏出一个坑。
女人用了几块木炭放在了煤的中央,然后嗤地划了根火柴。
“瘟天,还下雨,我们这冬天就无法过了。
”女人说。
孙老师知道,女人说的是煤。
这点煤是女人用背篓一块一块背回来的,女人背煤背得很辛苦。
女人想用这些煤度过这个冬天。
孙老师不说话,他听见了孩子们的脚路着水的声音。
这声音渐行渐近。
孙老师就想起他们沾满黄泥的裤腿,露出脚趾的胶鞋,贴着脸皮的头发和准备钻进嘴里的鼻涕……孙老师说:
“但愿这是最后一个雨天。
”
这时孩子们来了。
整整齐齐的叫了一声老师好。
孙老师喂喂的应着,说放下书包,快来烤烤,烤干身上我们马上上课。
学生们就如一群鱼儿一样游在那堆火旁边,一边伸出湿漉漉的裤腿和鞋,一边在雾气里说着谁早上没等谁,谁昨天放学后看见了孙老师做什
么了。
孙老师笑着招呼,都来烤烤,别冻着了。
女人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半晌,女人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烤。
女人挎着背篓慢慢地被雾帘遮住。
远处渐渐的有了狗叫或者一两声鸟儿的私语。
下午放学了,雾还没怎么散。
孙老师和孩子们挥手,不断说着再见。
孙老师说:
“天黑得早,早点回。
住远一点的,要走两个多小时呢。
”孩子们点头。
看孩子们走远,女人放下背
篓。
背篓里是满满的一背姜干柴。
“哟,原来你是在弄柴,有了柴我们不就没事了吗?
”
女人给了孙老师一个白眼。
女人说:
“你早早地就把学生放回家了,人家还不是在路上贪玩?
”
“谁说的?
他们可都是听话的孩子,放学就回家了呀。
”孙老师说。
“你不相信?
我今天上山遇到了一个家长,他说你们怎么老留学生的课呀。
可我们放学很早的。
你想想,学生们是不是没听话?
枉你还那么热心。
”女人愤愤地说。
女人说完,就看见孙老师已经出了学校的门,脚步把寒气撞得哗啦哗啦响。
傍晚的时候,女人做好了饭菜。
孙老师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捆干柴。
“看到啥了?
”女人问。
孙老师放下柴火,说:
“看见了。
他们在路上的一个草坪里玩。
我批评了他们几句,
放学是得早点回家。
”
女人说:
“你看你。
唉。
”女人摇摇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这天晚上,寒风又把村庄哗哗破破摇了一个晚上。
女人和孙老师在床上翻来翻去。
女人说:
“听见没有,下雪了。
”孙老师说:
“听见了,下就下吸。
”
“可我们没有煤了,准备着冻死?
”
“我们不是有干柴吗?
怕什么呢。
”
“那点干柴能维持多久?
”
孙老师翻了翻身:
“能维持多久就多久。
睡觉,睡觉,明天还有课。
”
“你……”女人已经听见孙老师的呼噜声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地上到处插满了白旗,空气里仅有的一点暖气算是彻底投降了。
寒气四掠,厚厚的积雪很刺眼。
孙老师和女人还蒙在被子里,就听见了有人踩着积雪扑哧扑哧的声音。
接着有人走进学校。
孙老师一个骨碌爬起来,难道是学生们来了?
这么早?
女人跟着起了床。
女人看见孙老师打开门,站在那里不动了。
“咋了,咋了?
”女人赶紧跑过去。
门口,齐刷刷地站着孙老师的学生们。
他们手中都提着一袋木炭,正一个接一个地把木炭往孙老师的门口放。
门口已经堆了好大一堆木炭。
“老师。
”孙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人说话了。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在放学后烧的,这种木炭特别耐烧。
”
原来……
这时学生们又说:
“老师,够你们烧了吗?
不够我们继续烧,我们能烧。
”
孙老师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他回头看了看女人。
女人的脸红扑扑的。
女人眼里也闪着东西,她嘴里冒着热气,一个劲儿地说:
“够了够了。
都可以,汽燃一个冬天了。
”
2月4日
父子的母校
韦如辉
父亲对儿子说起他的母校,腮边的胡楂儿都飞快地跳起了舞。
父亲说,那操场,那教学楼,那梧桐树。
父亲放下手中的锄头,夸张地打开自己的双臂,语无伦次地说,那个大啊!
那家伙,那个高啊!
那个美啊!
儿子的思想,随着父亲夸张的动作,鸽子一样地飞向远方。
父亲放下双臂,风摆树叶似的抖着右手又说,还有那教室,那家伙,开阔敞亮,窗明几净。
父亲从嘴里喷发出的唾沫和浓重的烟草味,在阳光下的田野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儿子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看完父亲一连串的表演,最后才语气稚嫩地问,爸,你的母校真的那么好吗?
儿子不是不相信父亲的话,实在是儿子没见过被父亲夸奖得如此美好的学校。
父亲似乎不高兴,一脸愠色地拨弄了一下儿子的脑袋。
儿子的脑袋,弹簧似的晃了晃。
父亲语气凝重地说,你小子,我说的还能有假!
儿子的梦里,就有了父亲的母校。
有了那操场,那教室,那高楼,那梧桐树。
父亲从村外一步三摇地走来。
背上压着山一样大捆的
柴草。
眼看就要入冬了,父亲必须用这些柴草,认真地对付这个即将到来的寒冷冬天。
儿子似乎很有眼色,每当喘着粗气的父亲将要蹲下放柴草的时候,儿子都会从柴草的底下扶上一把。
儿子这一把的力气尽管很弱小。
但的确能够减少父亲身体弯曲的痛苦。
父亲夸,好儿子!
儿子笑了笑,两颗俏皮的虎牙闪动在父亲的眼前。
有一天,儿子扶下父亲背上的最后一捆柴草。
儿子请求,爸,带我去看一看你的母校,好吗?
对于儿子的请求,父亲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父亲认真地吐一口烟雾,才对儿子说,真想去?
儿子努力地点了点头,嘴里坚定地说,想!
第二天,田地里的浓雾还没有淡下来的时候,父子俩就上路了。
父亲边走边对儿子说,我的母校在县城,离咱家可远了。
得翻过两条河,再坐三个钟头的车才能到达啊。
父亲说到最后一个“啊”字,诗人般抒发一串长音。
儿子想说,爸,别说了,您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然而,儿子没有说,儿子怕父亲不高兴。
怕父亲改变主意,怕父亲不带自己去他美丽的母校。
风吹到脸上,夹杂着雾气的潮湿,多少有点儿刺骨的感觉。
但儿子身上很快淌了汗,而且额上的汗珠已如小虫子似的爬来爬去。
父亲转过身来问,累吗?
爸驮你一会儿。
儿子咬紧牙关说,不要!
然后把胸脯挺得树一样直。
临近中午的时候,父子俩几经周折才到了县城。
县城真是个好地方,儿子从来没去过县城,儿子的好奇心被极大地调动起来了。
儿子从心眼里羡慕父亲,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的母校能在县城,他能在县城里读书,真是了不起。
走到一块开阔地,父亲异常兴奋,眼睛里放射出万丈光芒。
父亲说,看,这块,就是母校的操场,那家伙。
父亲的语气里跳动着数以万计个惊喜的细胞。
儿子满眼惊奇,眼神随着操场的开阔地而延伸而翻腾而跳跃。
父亲用手一指,看,那个四层楼,就是我们的教室哩。
我的班在三楼,最东头的那个门,看见了没有?
儿子当然看到了。
儿子的眼睛里是一座巍然屹立的高楼。
儿子心想,什么时候自己能
到那教室里读一天的书,哪怕是一天也就心满意足了!
父亲嘴里还在说,信不信?
那家伙!
从县城回来,儿子整夜做梦。
儿子的梦,当然都与父亲的母校有关。
后来,儿子真到县城读书。
父亲对儿子说,你读书的那个学校,就是我的母校,那家伙!
再后来,儿子考上了大学,儿子成了城里人。
儿子什么都清楚了。
父亲没上过一天的学,父亲在城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母校。
父亲。
里装的那几个字,还是从扫盲班拾来的。
那么父亲为什么称自己在城里有母校呢?
为什么又把体委大厦和体委操场指鹿为马呢?
儿子当然清楚,儿子清楚得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2月6日
刷鞋匠的绝招
曾颖
公共汽车的门开了,一大群赶着上班的人和挑着担子背着包袱的外地小商贩蜂拥着挤上车来,投币声和刷卡声滴滴嗒嗒响成一片。
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人机械地重复着:
本车为无人售票车,请自觉刷卡或投币……
该上的上完了,关车门。
司机冲一个小个子乡下人喊:
请自觉投币!
小个子的乡下人理了理肩上挎的小木箱,把手中的木凳往地上一放,坐下,很反感地盯了一眼司机,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从他衣服上闪闪发光的黑色油痕和他随身携带的板凳和木箱我们看得出,他是一个刷鞋匠。
司机并没因他的反感而放过他,嘴里又说了一声:
大家没有投币刷卡的,请投币刷卡。
嘴里说是大家,但眼睛只盯着刷鞋匠。
刷鞋匠有些不自在了
,他扬起头对司机说:
“我投了的。
”
“投了怎么没听见响呢?
”
“是纸币!
”
“哼,纸币,这些乡下人……”
司机冷笑着摇摇头,开始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这时,出乎他预料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看起来一巴掌打不出三个屁的小个子乡下男人突然跳起来说,乡下人怎么了?
乡下人就该被你怀疑?
乡下人给钱坐车还要看你的白眼?
司机出乎预料的遭到反击,有点懵了,他把车熄了火,扯下手套,回过头来准备认真地和刷鞋匠吵一架。
他说,乡下人怎么了?
乡下人了不起?
乡下人坐车可以
不给钱?
看你们那伙子人,上七八个人,投一两个硬币,还有五毛甚至一毛的。
我还冤枉你们不成?
刷鞋匠说,别人买不买票我不知道,我投了币买了票,你就不能冤枉我!
车上赶着上班的人们开始鼓噪,司机觉得吵下去没意思,就转身准备继续开车,嘴里却有些不甘地说,你投没投,只有天知道了!
说罢,戴上手套,吹起口哨,准备开车。
他的表
情激怒了刷鞋匠,刷鞋匠蹭地钻到驾驶台前,一把抢下车钥匙,大叫着,天知道,今天就要让天知道,把钱箱打开,验钱!
司机仿佛是遭到小鸡突然袭击的老鹰,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待他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恢复了鹰的本色,从工具箱中取出一把铁扳手说,钥匙拿来!
要不,老子把你当抢劫犯给收拾了。
刷鞋匠两眼血红地瞪着他说,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要把这事搞清楚!
很快,接到报警的110来了,警察对刷鞋匠说:
就算你买了票的,别闹了,行不?
刷鞋匠梗着脖子说:
不行!
得开箱!
司机扳手握得紧紧的,但当着警察的面又不敢有所作为。
急着上班的人都坐别的车去了,只剩下几个不太急的人在车上看热闹。
我也在车上,我要看看这件事的最后结果。
警察没办法,就对司机说,你就把钱箱打开吧!
遇上这犟人了,你还真没办法。
司机说,钱箱贴了封条的,只有公司的财务人员能打开。
警察给公司打了电话,半小时过后,公司一个经理和财务人员赶来了。
经理说,这不是瞎胡闹吗?
这么一箱钱,你就能认出你那一块?
刷鞋匠从口袋里扯出一个牛皮纸做的钱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排着几张一元面额的钞票。
他说,你查,里面保准有一张钱像这些钱一样,左上角有一小块黑胶布。
经理从钱箱里果然找出了一张左上角贴着一小块黑胶布的钱,说,对,是有这么一块。
好了,我宣布你是投了币的。
刷鞋匠梗着的脖子一下子软了,他得意地冲司机一扬头说:
“听着,是……投……了……的!
”声音中竟带有几分哽咽。
车继续开。
我蹭到刷鞋匠旁边坐下,问他,你咋想出这招的。
刷鞋匠说,如果你遭怀疑地挨白眼的次数和我一样多的话,你也会想出来的。
你这可是毁损人民币啊!
是违法行为!
不碍事,能抠掉,一抠就掉!
刷鞋匠一面说着,一面很认真地抠下一块,给我做示范。
2月8日
一个走运的人
秦文君
在我家附近的一个路口,有一株高大茂密的香樟树,粗大苍劲的树干,四面伸长的枝叶,昭示这是一株历经沧桑的百年古树,香樟树的清幽常引人驻足。
香樟树下卧着一个小小的杂货铺。
小商铺出售一些糖果、烟草之类的小东西,那些瓶瓶罐罐上没有一点积尘。
女店主是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她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
“真走运啊!
”
女店主总是端坐在那里,含笑着招呼客人。
闲下来时,她就低下头用丝线编织些小饰物,诸如手链啦、发带啦,随后就挂在店里,有谁喜欢就买走。
最初,我到她的店里,就被她编的一个精巧的笔袋所吸引,淡绿色的,像很娇嫩的草。
“这笔袋就像春的颜色。
”我说,“特别美。
”
“我真走运,”她的眼里漾起了春光,“遇到了一个知道我心思的人。
”
她见我喜欢,随即从桌子下面拿出她编的各种小饰物,我惊讶地发现,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手上呢:
天空的云朵,海上的浪花,草原的骏马,还有那永远开不败的四季花。
我买下了笔袋,也牢牢地记住了这位制作者,也许是受到了她友好的对待,也许是她单纯的眼神,也许是她那句“真走运啊”。
我常会顺道去看看那家杂货店,有时买些东西,有时只是看看。
因为在我的生活圈里很少有人认为自己很幸福。
有些人在外人看来已经过得相当不错了,但他们本人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远远谈不上“走运”。
可这店主,多么平凡。
她终日坐着,等待人们的光顾,还得一张一张抚平那些乱糟糟的零钱。
但就是这个人,每天穿着得体的衣裳,还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
有一天中午,我路过后门口,她正在吃午饭,就着开水吃一只大大的糯米团。
看见我她笑笑,又说自己真走运,吃到了香甜的团子。
“你该到对面的店里吃一碗热面。
”我说,“那才舒服。
”可她说,那团子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是她的一位老顾客亲手蒸的。
那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非常健康,还能爬山呢。
“我有这样的朋友,”店主说,“真走运。
”
还有一次,我到店里买了她编的发卡,绾头发用的,我说去爬黄山时,用它来盘头发。
她让我归来时替她带一张黄山的风景照。
她又说:
“真走运啊!
”像是恭喜我,又像是在说她分享了这个“走运”。
归来后,我如约前去把我拍摄的最好的一张照片带给她。
我还怂恿她,哪天请人照看一下杂货铺,亲自爬上黄山。
“有缆车吗?
”她问,“真的有?
和我想的一样,真幸运啊,要有一天我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
“不必坐缆车,慢慢往上攀,爬上天都峰!
”我说。
“是啊!
是啊!
”她微笑着,沉醉着,“我梦到过。
”
后来我搬了住处,好久没有去店里。
有一天,我忽然想念起她来,便匆匆赶去。
可到了那,香樟树依旧挺立,却不见了小商铺,也不见了女店主,只有石凳上一住八十多岁的老太太!
我惊诧极了,连忙上前打听,老太太说:
“搬迁了。
”
“那您知道女店主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老太太浑浊的眼里一片黯淡。
“不容易呀,一个下肢瘫痪的女子!
”
“谁?
”“女店主啊,你不知道?
”我瞪大眼睛,张着嘴却说不上话。
原来她是个不能行走的女子!
她是坐在特制的轮椅上看管小店的!
而我,由于她阳光一样的笑容,却从没在意她缺少什么,还怂恿她去登黄山……
一瞬间,歉疚与失落漫上心头。
或许今生再难相见了!
夕阳中,历尽沧桑的香樟树依旧高峻挺拔,依旧香远益清,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
抬头间,那灿烂的笑容似在眼前……
2月13日
枕月而眠
张儒学
一个夏天的夜晚,我在乡下枕月而眠。
那是一个多么惬意而美丽的夜晚,乡村的夜静静的,明净的月光照在静寂的田野上,我却十分悠闲地躺在父亲承包的鱼塘边的小屋里,看着布满星星的天空,枕着落在水里的月亮,心中却情不自禁地吟咏着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
那是夏天的一个周末,我回到乡下老家看望父亲。
尽管乡下树木密集、空气清新,但火辣辣的太阳似乎要把一切都烤焦似的。
乡下人除了早晚上坡干点必要的农活外,多半都呆在家里,或者在院前的竹林下乘凉,都尽力去寻找最凉爽的地方呆上一时半会,合合眼打个盹,也是乘凉的一种方式,更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我的父亲乘凉的最好去处是他承包的那个鱼塘,因为要喂养和照看鱼塘里的鱼,父亲就在鱼塘边搭起一个简陋的棚子,棚子是用竹子编的,父亲还用稀泥巴在外面涂了一层,这样就冬暖夏凉。
冬天把门关上,里面升上一个炉子,不管外面下起多大的雪,里面也一样的暖暖的;夏天只要把门打开,凉凉的风就轻轻地吹拂着小屋,里面凉悠悠的就是天然的“避暑山庄”。
棚子里虽然只能放下一张床和几个小凳子,但在这空旷的田野上,在这宽宽的鱼塘边,在这清清的水面上,别有一番风味。
也许我早就知道父亲鱼塘边的小屋冬暖夏凉,我一到老家就直往父亲的鱼塘跑去,只见父亲的小屋里正坐着几个人在高兴地聊着天。
他们见我回来了,就赶忙叫我进去坐,他们仍天南地北地聊着,我却在屋里坐着乘凉,也许是我在城里吹惯了空调,回到乡下尽管手中的扇子扇个不停,还是感觉到很热,全身都被汗水浸透,可来到这小屋里,一会就感觉到凉悠悠的。
不一会,那几个跟父亲聊天的人走了,父亲就与我聊起天来。
在这清清的鱼塘边,时不时有鱼儿游出水面,在清澈透明的水里游来游去,时不时弄出“叮叮咚咚”水声,父亲看着顽皮的鱼,高兴地说:
“这些鱼,多可爱,我看见它们就像看见你们小时候一样,多高兴多快乐呀!
”我说:
“听说你这鱼塘承包期快满了,还承包么?
”父亲说:
“当然要承包,只要在这鱼塘边一坐,心中就有一种快乐和踏实的感觉哟!
”我似乎明白了父亲的心情,虽然我们都劝父亲不要再承包这鱼塘,因母亲常年在城里帮着做生意的弟弟带孩子,也想叫父亲去城里享享福,可他总以有鱼塘走不开为由一再拒绝。
晚上,父亲说我怕热就在鱼塘边的小屋里睡,他回家去睡,我高兴地接受了父亲的这一安排。
这是一个多么静寂而美丽的夜,当人们在唤回未到家的鸡鸭之后,月亮便渐渐地沿着那山顶升起,虽然农家小院的灯火通明,但还是挡不住这月光的明净,那皎洁的月光照在那片静静的田野上,好一幅山村田园美景。
我走出小屋,站在鱼塘边,看着月光映照下的水面,如身临仙境一般。
夜已经很深了,我不知是因为这山村的静寂而沉思,还是因为月光下的山村夜色而陶醉,却无法入眠。
尽管我躺在这凉爽的小屋里,但眼前却是被月光点缀的鱼塘美景,我透过这一片清清的水面,看见落在水里的月亮比天上的月亮更明更大更亮。
我想起了李白的《古朗月行》: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白云端……”我再低头一看,落在水中的月亮就慢慢在向我靠近,此时,月亮似乎就在我枕下……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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