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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上引,好像是宋仁宗天圣元年癸亥,即1023年。
然而,考范仲淹《上张右垂书》云:
“乾兴元年(1022)十二月日文林郎、试秘书省校书郎、权集庆军节度推官、监泰州西溪镇盐仓范某,谨斋戒选日裁书拜于右承相阁下。
’,[l〕卷8这可是范仲淹自己的说法。
又据《范文正公年谱》:
(真宗)天禧元年(1017)丁已,年二十九,迁文林郎、权集庆军;
二年(1018)戊午,年三十岁,为谯郡从事;
三年(1019)己未,年三十一,除秘书省校书郎;
四年(1020)庚申,年三十二,是岁校书芸省、守官集庆;
五年(1021)辛酉,年三十三,监泰州西溪镇盐仓。
仁宗乾兴元年(1022)壬戌,三十四岁。
按,《文集》冬十二月有上张知白右垂书称“文林郎、试秘书省校书郎、权集庆军节度推官、监泰州西溪镇盐仓”。
仁宗天圣元年(1023)癸亥,年三十五,公在西溪上言寇准被诬事,除兴化令……徒楚州粮料院。
[2]因此,范仲淹在西溪的时间,应是始于天禧五年,终于天圣元年,跨三个年头。
范仲淹留在苏北的丰碑,是一条捍海堰,即后世所谓范公堤。
然而,范公堤并不是他监西溪镇盐仓时完成的。
范仲淹《宋故卫尉少卿分司西京胡公(令仪)神道碑》云:
“天圣中,余掌泰州西溪之盐局日,秋潮之患浸淫于海陵、兴化二邑间……余乃白制置发运使张侯纶,张侯表余知兴化县以复厥防。
11[1A8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四云:
“泰州海堰久废不治,岁患海冒民田畴。
公言于发运使张纶,请修复之。
纶遂奏以公知兴化县,总其役……诏遣中使按视,将罢之。
又诏淮南转运使胡令仪同公度其可否。
令仪力主公议。
而公寻以忧去。
”宋张磁《仕学规范》云:
“范文正公监西溪仓,建白于朝,请筑捍海堤于三州之境,长数百里,以卫民田,朝廷从之。
以文正为兴化令,专掌役事。
”康熙《扬州府志》云:
“天圣初(1023),范仲淹监西溪盐仓,力请发运使张纶迭石重筑。
”史实是,范仲淹在西溪,提出了修复捍海堰的建议,朝廷采纳以后,任命他为兴化令,并且“总其役”。
但直到天圣四年,他因为母亲去世而离任时,也没有竣工。
临走时,他留书张纶,建议续修海堤,恢复海堤之利。
但是遭到了非议。
张纶和胡令仪再次陈疏朝廷,宋仁宗便委派胡令仪前来察看,酌情解决问题。
胡令仪曾在泰州任地方官,经过勘查,抗章力请其成。
天圣五年,宋仁宗任命张纶兼任泰州知府,督率兵夫修筑捍海堤于通、泰、海三州之境。
范仲淹《张侯祠堂记》云:
此后的工程“起基于天圣五载(1027)之秋,毕功于六载(1028)之春”。
“范公堤”之成,三人之功不可泯:
“范公倡之,二公(张纶、胡令仪)和之。
”但是“海潮之为斯患,前此之为守宰者,凡历几人?
而(范)公以盐职之卑,了不相系,乃独身任其责’(3)〕。
因为是范仲淹首倡、曾经“总其役”、后来的成就和地位又远远超过了张、胡二人,所以此堤唯以“范公”名之。
范仲淹在西溪留下的作品主要有:
《晏溪驯鸥》,嘉庆《东台县志》卷三八缺末六句;
《范文正公集》卷一题作《驯鸥》;
明曹学俭《石仓历代诗选》卷一三O亦作《驯鸥》;
《全宋诗》题作《驯鸥咏》,文字略异[4]1882
《西溪解嘲》,嘉庆《东台县志》卷三八;
《范文正公集》卷三作《西溪书事》;
《全宋诗》题作《西溪书事》,文字略异[4]1884
《西溪圣果院高丽鼓诗》:
“千年人已化,三昧语空传。
唐时碑犹载,高丽鼓半穿。
”嘉庆《东台县志》卷四2《杂记》转引《泰州志》云:
“西溪圣果院高丽鼓,相传南唐保大中随海潮漂自者。
范文正有诗”云云;
《全宋诗》仅存后两句,题作《西溪圣果院》,谓采自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四2《淮南东路.泰州》[4]1999。
《和吕夷简牡丹诗》,宋王辟之《混水燕谈录》卷八、宋江少虞编《事实类苑》卷三四、佚名《锦绣万花谷》续集卷九《泰州.海陵.如皋》俱载,详见下文;
《全宋诗》题作《西溪见牡丹》[4]1881。
或云尚有《至西溪赋诗》等,但是否范仲淹所作,尚待考证。
(详见下文)
二
吕夷简(979-1044),嘉庆《东台县志》卷二2《传一.名宦.职官.宋》载:
“吕夷简,字坦夫,莱州人。
真宗(998一1022)时监西溪盐仓”。
谓出《宋史》
《宋史》本传云:
“吕夷简,字坦夫,先世莱州人。
祖龟祥知寿州,子孙遂为寿州人。
夷简进士及第,补绛州军事推官,稍迁大理寺丞。
祥符中,试材识兼茂明于体用科,或言六科所以求阙政,今封禅告成,何阙政之求,罢之。
通判通州,徙壕州,再迁太常博士。
河北水,选知滨州……擢提点两浙刑狱,迁尚书祠部员外郎……擢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
按,今本《宋史》未言其“监西溪盐仓”事。
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八云:
“西溪盐场,初,吕文靖公尝官于此,手植牡丹一本,有诗刻石。
后范文正公亦尝临莅,复题一绝……后人以二公诗笔,故题咏极多;
而花亦为人贵重,护栏,岁久盛茂,每岁花开百朵,为海滨奇观。
”宋阮阅《诗话总龟》卷二2、清厉鹦《宋诗纪事》卷八“范仲淹《牡丹》”条所引略同。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
“今考此书(《渑水燕谈录》)皆记绍圣以前事……盖此本为明商浚《稗海》所刻……所记质实可信。
”《直斋书录解题》卷一一云:
“《渑水燕谈录》十卷,齐国王辟之圣徐撰……辟之,治平四年(1067)进士。
”按,王辟之举进士之年,距离吕夷简卒年不过23年,其说当可信。
嘉庆《东台县志》卷四2《杂记》引《宋朝类苑》云:
“西溪盐仓即南唐海陵监也。
吕夷简尝官此,手植牡丹一本,有诗云:
“异香浓艳压群葩,何事栽培近海涯。
开向东风应有恨,凭谁移入五侯家?
’其后范仲淹莅监,和之。
后人因二公诗笔,续和者尤多,花亦极贵重,护以朱栏,不忍攀折。
岁既久,干高数丈,每春开花数百朵,海滨称为盛事。
范公和诗云:
“阳和不择地,海角亦逢春。
忆得上林色,相看如故人。
”,(范文正公年谱,天禧五年);
谓此说出于《皇朝类苑》。
宋江少虞编《事实类苑》卷三四《范文正公》云:
“海陵西溪盐场,初,吕文靖公尝官于此,手植牡丹,有诗列其后。
范文正公亦尝临在,复此一绝云……以二公诗笔,故题咏极多,而花亦为人所贵重,护以朱栏,不折,岁久盛茂,林枝数丈,每春开花数百朵,为海滨之奇观。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
“其书(《事实类苑》)成于绍兴十五(1144)年。
”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一四云:
’《皇朝事实类苑》二十六卷,知吉州江少虞撰。
绍兴中人。
”按,《宋朝类苑》、《皇朝类苑》、《皇朝事实类苑》乃同一书,书成时距吕夷简卒年亦不过百年。
《锦绣万花谷》续集卷九《泰州.海陵.如皋》条下载;
“阳和不择地……相看如故人。
”(原注:
出范文正,公官于此,题牡丹诗云)又,“异香浓艳厌群葩……凭谁移人五侯家?
”(原注:
吕文靖公《咏西溪牡丹》)((全宋诗》题作《西溪看牡丹》,注云引自“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四2《淮南东路.泰州》)[4]1623。
据《直斋书录解题》卷一四:
“《锦绣万花谷》四十卷、续四十卷,《序》称淳熙十五(1188)年作。
”按,王象之,庆元(1195-1200)进士,约宝庆三年(1227)成《舆地纪胜》二百卷。
据以上宋人记载,吕夷简确实曾监西溪盐仓。
其在真宗朝历任地方官,仁宗即位拜参知政事,天圣六年拜相,其后一直身居高位。
“监西溪盐仓”是八、九品的小官,应是他咸平(998-1003)举进士以后至大中祥符(1008-1021)初的职务。
三
晏殊(991-l055)在西溪任职的事,《宋史》没有记载,他本人的著作也未见反映。
然而,地方志和一些相关著作还是留下了一些说法。
明《嘉靖维扬志》卷七《公署》云:
“宋晏殊书院,在泰州治东北西溪镇之西南,晏元献读书所。
”“晏殊墓,在州治东北一里许大宁阡之原,恭人康氏袱焉,志铭见存。
”明《万历扬州府志》与《嘉靖维扬志》同,只是没有“志铭见存”四字。
《中国地方志集成.嘉庆重修扬州府志》卷四十三《宦迹))
(一)云:
“晏殊字同叔,抚州人,尝官泰州西溪镇,民思不忘,改名晏溪镇。
有书院、南风亭,皆殊建。
”原注:
“事具《嘉靖志》”。
卷三十六《秩官))
(二)据《雍正府志》增入“知泰州军”说。
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刊本《东台县志》卷二2《名宦》云:
“晏殊字同叔,抚州人,尝官泰州西溪镇。
既去,民思之不忘,改名晏溪。
有书院,系殊创建。
”并且说转载于明《嘉靖(扬州)府志》。
按,今所常见之明《嘉靖维扬志》乃据宁波天一阁藏明嘉靖残本影印,缺十三至十七卷及十八卷首页,《东台县志》所引晏殊事因而无法查找。
清《道光泰州志》卷十九《古迹》云:
“殊,抚州人,曾监西溪盐仓。
后未至此,子孙亦未迁居泰州,墓不应在此地,录之侯考。
”可见,“晏殊尝官泰州西溪镇”的记载不得迟于明嘉靖(1522-1566)一朝的。
上述记载中值得注意的是“晏溪”和“晏溪镇”两个概念,不但密切关系着晏殊,而且关系着“晏殊尝官泰州西溪镇”的说法。
先说“晏溪(镇)志”:
明徐应秋《玉芝堂谈荟》卷二四载:
‘,《晏溪志》:
海陵东台圣果院……”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四2《淮南东路.泰州》载范仲淹《西溪圣果院》诗残句。
《全宋诗》第三册第1919页《句》
(二)同。
嘉庆《东台县志》卷四2《杂记.西溪圣果院高丽鼓诗》后注云圣果院)“即三昧寺。
唐时有高丽番僧浮鼓泛海而来,僧封大圣,鼓存寺中,改名圣果院”。
按,徐应秋为万历丙辰(1616)年进士,其所谓“晏溪”即东台西溪。
嘉庆《东台县志》卷三九《撰述》又说:
“《古晏溪志》上下二卷,无名氏著,一名《泰州西溪志》”。
此说的依据是“新(扬州)府志”。
考这部《古晏溪志》所载内容绝大多数都在宋及宋以前:
卷二O《名宦》:
隋贺若弼,洛阳人(《晏溪志》)。
宋王天佑,开宝中知泰州事,增修海堰(《晏溪志》)。
宋朱冠卿,绍定末为运提举,奏捍海堰损甚(《晏溪志》)。
卷二二《孝友》:
汉董永,西溪镇人(《晏溪志》)。
卷三一《方伎》:
唐王宁,字九龄,西溪人……唐太宗尝召入禁中(《晏溪志》)。
明朱以仁,西溪人,精于医,永乐初为北京太医院良医(《晏溪志》)。
卷三四《古迹》:
八八垛:
相传后汉时有巨室……(《泰州志》、《晏溪志》、《新府志》)。
奉先亭:
在西溪镇,范文正公建,一名范公亭,今废(《泰州志》,参《晏溪志》)。
避潮亭:
在西溪镇后,昔人筑基构亭以避海潮,一名晏溪亭(《晏溪志》,《泰州志》“避湖亭”误)。
博野亭:
在西溪镇东三里,与龙王庙相对,宋范文正公建,今圯(《晏溪志》)。
三槐堂:
在西溪镇西,宋范文正公监西溪盐仓时手植三槐于堂后,民思公德,比之召伯甘棠云(《晏溪志》)。
养善堂:
在三槐堂东,宋范文正公建,今废(《晏溪志》)。
靖公堂:
在西溪镇东南,宋吕文靖公入为丞相,民立堂于潜轩院南,公殁,即以其谥名(《晏溪志》)。
棠斋:
在西溪镇西南宣诏亭内,亦范文正公建,今圮(《晏溪志》)。
忠义河:
在县治西北五里。
隋将贺若弼捕海寇有功,立庙河侧,故名(《晏溪志》、《泰州志》同)。
辞郎河:
在西溪镇,相传孝子董永与天女别处(《晏溪志》、《中十场志》、《泰州志》同)。
凤凰池:
一在西溪镇东广福寺前。
世传有凤凰浴此,即董永遇天女处也。
久湮(《中十场志》、《晏溪志》、《泰州志》同)。
小海池:
在西溪镇未筑范堤之前,直接海流,海舶多聚于此,今湮(《晏溪志》、《泰州志》同)。
苇湾:
在县治西门外、圣果院侧。
世传昔有僧折苇渡海,遂以此名(《晏溪志》、《中十场志》、《泰州志》)。
佛儿沟:
在西溪镇侧。
本唐时瑞辉寺,今废为沟。
昔有泛海者过此,屡获佛像,故名(《晏溪志》、《泰州志》同)。
缫丝井:
在西溪广福寺后。
相传汉曹长者宅中井。
口小而中宏深。
味极甘,大旱不涸。
每至春深,井生草根,长丈余,人以为仙迹云。
明天顺(1457-1464)中,巡检李诚建亭其上,今亭圮,碑记尚存。
《场志》谓万历四十年(1612),巡检刘文奎建亭作记(《晏溪志》,参《泰州志》、《中十场志》)。
金钱井:
在西溪镇南仓桥,又名凤升井,俗名双井,东西两岸相向。
旧府志云:
仙女与董永相别,以二钗插于地之东西。
后人于其处凿二井,迨开市河,两井遂隔河矣。
其说与记文小异(《晏溪志》,参旧府志)。
十轩井:
在西溪镇广福寺,一也;
海春轩寺,二也;
潜轩院,三也;
清轩寺,四也;
静轩寺,五也;
宝相寺,六也;
定轩寺,七也;
溪光寺,八也;
秀轩寺,九也;
悟空寺,十也。
今寺多并入东广福院,井亦多废(《晏溪志》,参《泰州志》)。
《晏溪志》所载内容多唐宋间事,只有元末一事,明洪武、永乐、万历各一事。
“古”本原貌如何?
有无其他元、明间事?
不得而知。
“晏溪”之称前所未见,首见于北宋人笔端。
清乾隆《江南通志》卷一四载:
“晏溪河一称西溪,在泰州东北百二十里,东通梁垛场,西入运河,有西溪镇。
宋相晏殊尝监西溪盐仓,民思之因名。
”
宋隆兴元年(1163)进士楼钥《攻瑰集》卷五九《泰州重筑捍海堰记》载:
“东南堤防莫盛于淮东捍海之堰。
堰在泰州海陵县北一百五十里……至天圣初,范文正公又宏大之,徙堰少西,以避海潮之冲……庆元二年(1196)二邑之民又以病告,谓晏溪河东有土月堰,下临海洋..一绍兴(1131)以来,四经移筑……冲损海陵。
”宋淳熙二年(1175)进士陈造《江湖长翁集》卷七《腊茶并三诗送李元诚》云:
“池鱼千里磨蚁旋,人生出处俱可怜。
束书结邻晏溪侧,淮安一寤三十年。
”楼钥文中的“晏溪”明显指的是“泰州海陵县北一百五十里”处,即西溪所在;
陈造是江苏高邮人。
《四库全书.宋诗钞》卷三七云:
陈造“年二十五始学儒,四十三登乙未(淳熙二年进士)科”。
高邮近泰州,他诗中的“晏溪”也应该就是西溪。
“晏溪”之称始见于宋人著作,据《嘉庆重修扬州府志》所载:
乃因“晏殊……尝官泰州西溪镇,民思不忘”,所以才“改名晏溪镇”。
从现有资料来看,顶多距离晏殊卒年一百年左右,且还不能排除在他生前任宰相期间。
另外,据嘉庆《东台县志》卷四2《杂记》载:
吕文靖、晏元献皆曾官西溪盐场。
范文正乃文靖后辈。
至西溪赋诗,
有句云:
“谁道西溪小,西溪出大才。
参知两丞相,曾向此间来。
”或谓公后居政府时所作,未详其审。
(原注:
参府州旧志)
按,“参知丞两相,曾向此间来”,当指吕夷简、晏殊任西溪盐官事。
仁宗即位,吕夷简即拜参知政事。
天圣六年(1028)拜相。
仁宗明道元年壬申(1032)晏殊四十二岁。
八月辛丑,自守刑部侍郎复拜枢密副使,未拜。
丙午改参知政事,迁尚书左丞。
庆历三年癸未(1043)三月戊子,自检校太尉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学士,兼枢密使。
然而,范仲淹在西溪的时间,始于天禧五年(1021),终于天圣元年(1023)。
其时吕夷简、晏殊未可称“参知两承相”;
庆历三年(1043),范仲淹入为枢密副使,后拜参知政事,才有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但范仲淹几次受吕夷简的打击,是否会写这样的诗句歌颂他,尚有可疑。
如果把范仲淹说成为“参知两相”中的一位,那就不伦不类,相信范仲淹不会这样狂妄和鳖脚。
如果此诗确为范仲淹所写,肯定不在西溪任上,只可能在“居政府”时;
果真如此则应作为晏殊任职西溪的铁证。
然而稍嫌不足的是,此诗未见于《范文正公集》和其他更有说服力的版本。
有人把《洗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说成晏殊在西溪任上的作品;
有人证明此作的地点是颖州(安徽阜阳)西溪,时间是庆历四年(1044),从而否定晏殊曾经任职于东台西溪。
确实,包括嘉庆《东台县志》在内,前人并未记录晏殊在东台西溪的作品;
从盐官的低品级和晏殊的仕历来看,从词的内容和情调来看,也不像年轻时所写。
但是由此并不足以否定晏殊曾经任职于东台西溪。
因为这首词的写作时间和地点并非晏殊曾经任职于东台西溪的唯一证据。
夏承焘《唐宋词人年谱.晏殊年谱》)[5]云:
宗大中祥符三年庚戌(1010)二十岁。
为集贤校理。
十二月庚戌,献河清颂。
迁著作佐郎。
大中祥符六年癸丑(1013)二十三岁。
丧父,归临川,真宗夺服起之。
天禧二年戊午(1018)二十八岁。
二月,为王府记室参军,再迁左正言,擢史馆。
八月,户部员外郎,充太子舍人,知制诰,判集贤院。
按,大中祥符六年晏殊丧父,归临川,真宗夺服起之。
“夺服”是殊荣,是要重用的,那就不会把他派到海边小镇上做盐官。
天禧二年,他由王府记室参军,再迁左正言,擢史馆。
八月,又任户部员外郎,充太子舍人,知制浩,判集贤院,已经担任比较重要的职务了,更不会去担任西溪盐官。
从仕历来看,他担任西溪盐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中祥符四年到大中祥符六年丧父以前的二三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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