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是云烟是烟.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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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是云烟是烟
辽阔的天空里,云和烟最为相似了。
相似到双胞胎一般,不,比双胞胎还要相似。
以人们的肉眼,几乎无从分辨,只能马马虎虎推断:
高处的是云,矮处的是烟。
推断之后,连自己都半信半疑,没个肯定的答案。
云要什么答案呢?
烟也不要。
一个人的时候,心情较好或者较坏的时候,我喜欢遥望天空。
确切地说,是喜欢遥望天空里的云。
不错,云聚云散,云重云轻,承载着我的生命意识与觉悟,时而纯真,时而梦幻。
亦真亦幻,万千气象,随了一时的痴迷……
跟天空呼应的是大地,跟云连接的是烟。
天地永相对,云烟常相缠,实在难解难分。
挠头归挠头,禅家诲人不倦的那句话,叫“淡看人间事,潇洒天地间”。
何况,云是云,烟是烟。
首先是望云。
云,不问来处,不问去处,行游在天空里,散散漫漫,逍遥自在。
说它是无字书,却可以读懂其中的内涵;说它是无题画,却可以读出其中的神髓。
跟着云去了,等同跟着艺术去了。
艺术的世界里没有障碍,一片又一片,无边的世界无边的云。
积极迎合云的便是烟,唯有烟。
烟,生自大地,却向往天空。
它聪明着呢,晓得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满世界寻找伴侣,及知音。
碰到了云,它才肯放松,才肯把身心托付给云。
并且,以云的方式继续行游,哪怕从此没了踪影。
幸亏……有云!
在云的低端,是烟伸出的手,宛如求救,只好拉它一把。
我沉醉云象之至,不免用眼睛做无数个“美拍”。
云不负我心,尽情地展示或曰表现。
那当口,云是山峰,是波涛,是动物,是植物……一概尽收眼底,令我乐不可支。
竟然忘乎所以了,目光向下移动,便接触到烟。
烟是来暖昧的,是来投怀送抱的。
可惜,那一种谄媚里,透出丝丝缕缕的毒,毒素,毒意,呜呼复哀哉。
烟,最初是烟。
大模大样的烟,半空中摇身一变,俨然大朵大片的云了,绚丽而迷离,淡远而幽深。
小时候,平房起居、出入,最爱的便是黄昏时分。
户户升起炊烟,袅袅腾腾,不多会儿,陆续有大人喊孩子回家吃饭了。
春节当然更好,鞭炮噼噼啪啪炸响,空气中充满香香的火药味,随着烟尘纷纷飘上了天。
天上有没有云呢?
不记得了。
哦,原来烟是烟,云是云。
近处看烟,往往求之于食;远处望云,往往求之于梦。
烟烟,云云,与尊卑无关,与雅俗无关。
男人说烟如生活,女人说云若爱情。
说到底,生活里的尊卑和爱情里的雅俗,理所当然地落实的个人的头上或身上,与烟与云没什么关系。
烟生活有烟生活的理由,云爱情有云爱情的趣味。
云很从容,也抒情,到了空中的烟也一样地从容和抒情。
事实上,跟烟比较,云是纯粹的,既无心机,也不要手段。
“我是一片云,天空是我家。
”在自己的家里,云没什么任务,也没什么主题。
它要啥出啥,想啥做啥,极尽艺术之功。
如果一定要探求它究竟想要怎样,那它只要漫不经心,只想随遇而安。
烟呢,出身与出发点都不好,飘来荡去,效仿云姿态,兴许也能给一些吉祥及祝福。
尽管云是云,烟是烟,犹如泾水渭水,混淆不得的。
然而,人们仍旧习惯于混为一谈,叫它们为云烟。
其实,一个生于天空,一个生于大地,合二为一,没了烟形云状,云烟成了久远的历史(的碎片),成了模糊的故事(的细节),成了震古烁今的意义,以至虚无。
生活中,虚无的不是琐事,而是境界。
……风,才是云烟的设计师。
岁月的风,在天空的大背景下,留下了多少云烟往事,只有岁月知道。
不,岁月也不知道。
沉默的胃
一个人的身体,究竟有多少部件,我没搞清楚。
我只清楚维系生命,除了心脏之外,胃当属最大功臣。
尽管,它不显山,不露水,始终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极端角度说,胃一旦放挺,或失去职能,那结果可想而知。
事实上,人对自己的胃了解多少呢?
对于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舌头、手脚,谁都有个基本认识,且能道出个子丑。
而对于胃呢?
似乎不足为道,道也道不出个寅。
还是说我吧,几十年来,我日里夜里被胃供养着,天好地好,仍近乎于胃盲。
前日去医院查病,方知胃的概念细分为食道、贲门、胃底、胃体、胃角、胃窦、幽门、十二指肠球部、十二指肠降部,等等,何谈病状和病理?
“无知者无畏”,用在我这儿,堪称“无知者无胃”!
“无胃”?
不,人生在世,孰能无胃?
忽视加忽略,以致“无胃”,如我。
胃之于人,不可或缺。
胃好,生命自然旺盛。
我没见过无胃的人。
胃出毛病了,纵使割掉三分之二抑或五分之四,却不能根除。
无胃的人,活得了多久?
读小学时,同班级一个女生,时常胃疼。
每每她拳头抵住腹部,紧蹙眉头,汗珠子在脸颊滚动,我都不免替她疼,甚至偷偷地用手摸自己的腹部。
摸来摸去,也摸不着胃在哪里。
再后来,我父亲和我二哥都胃疼,若干同事和朋友也都胃疼。
我呢,依旧摸不到自己的胃。
有个姜姐,向我讨文章的秘方时,一身戎装,一脸欢喜,一下子就摧毁了我做编辑滋长的固执与矜持。
她说她是个胃癌患者,别无他求,往后的日子只想把文章写好。
我给了她一臂之力,暑来寒往,她超乎寻常地发奋,竟然一发不可收,成为国内有声有响的散文家了。
十八年后的去年,朋友圈的人告知,姜姐没了。
闻此噩耗,我没有悲伤,其至没有惊讶,脑海里一时全是她英姿飒爽的笑模样。
我的胃,始终保持沉默。
“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
”活过了半辈子,整个人几乎松懈下来。
逐渐地觉悟,许多冀望守是守不住的。
干回百转,祝寿祈福,个个都想不病,可是芸芸众生,谁没病过呢?
天皇老子,凡身俗体,一概活在穹顶之下的风霜雨雪中,逃不脱的。
回想自己的孩提时代,我甚至愿意病,病了往往有好吃的,好玩的。
越大越怕,当然,怕的是大病,怕的是不治之症。
往透了想,一副老皮囊,即使缺胳膊少腿,又算得了什么?
不算什么。
幸好,我是健康的,尽管诸多指标处于亚健康。
亚健康状态,其实很迷惑人的。
譬如胃,一直对我百依百顺,从未犯上作乱,我就认定它是健康的。
近些年,由于牙齿残败,导致我关心起胃来。
所谓的关心,首先是防止“病从口入”,尽量不吃冷食、硬食、甜食、辣食,哪怕食之无味。
在身体的所有部件中,我觉得胃是最忠于我的。
给它什么,它则容纳什么,挑挑拣拣的反而是我。
比起肝、胆、肺、脾,它不仅是忍辱负重的楷模,而且是忍气吞声的典范。
呵呵,沉默的胃!
沉默之中,胃对我其实是有抗议的。
比如我的食量越来越少,比如我的食感越来越差,比如我在睡梦里偶尔会莫名其妙地反出一股酸水。
我留意过,却再三再四地听之任之。
胃的抗议是微弱的,唤不醒我潜伏的意识,好情好义,安之若素。
忽一日,挚友提示我,现在幽门螺旋杆菌挺普遍的,不妨去医院做个吹气试验。
我说疼吗?
她说不疼。
喝点儿药水,吹吹气,就诊断出人有没有病了。
如此简单易行,倒让我动了心思。
“吹气”的结果是,得做胃镜。
我有点儿蒙。
胃不会流汗,逼急了,便会出血。
落到那地步,悔之晚矣!
哦,按常理,我早该做胃镜了。
委实怕疼,一拖再拖。
妻胃病多年了,深受其害。
这一次,我终于松口了,做!
我所以当机立断,更缘于大夫软中带硬的口气,以及她疑惑不解的表情。
挂上吊瓶后,浮想联翩,面前出现的是一张彩色胃图。
那么,我的“问题”在哪儿?
胃酸?
胃炎?
胃溃疡?
胃穿孔?
还是胃……越想越谎,越慌越乱,慌乱中顿感浑身颤抖,目光呆滞了,指尖麻木了。
一时间里,思天地,念亲人,孤苦伶仃。
而胃,沉默着。
大夫叫喊我的名字,冲我浅笑。
我一步步挪过去,故作镇定地躺在了那张诊床上,乖极了。
麻醉期间,我无知无觉地推开了全世界,只交出自己空空的躯壳。
醒来时,枕巾湿漉漉的,终于换回我一纸诊断:
浅表―萎缩性胃炎伴糜烂。
检查的全过程,胃比我坚强。
它一声不吭,我却丢弃了自己。
病是身体发出的信号,以警示生命。
有事没事,既要看主人的症状,又要看主人的态度。
应该说,我已经很注意呵护胃,优待胃了。
病从何来呀?
怪只怪岁月无情!
脆弱的我,重新调整吃喝,还特意给自己放假两天。
我当然知道,歇着了什么也歇不着胃,还是一反常态地选择哪儿也不去。
按时吃饭,按时吃药,按时睡眠。
心下的想头是,胃会在绵软的期望中一天好似一天吧?
我感到,胃在笑。
那种无语的绚丽,宛若花朵……
美女
江山代有才人出,其实也是代有美人出。
美人,作用非凡。
大到江山社稷,小到蚁蝶草木,都映衬着美人的笑与泪。
倘若低估了美人,无异于低估了历史。
跟英雄一样,美人始终属于模糊学。
古时候的美人,无从描述,谨以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笼而统之。
干百年后的今天,尽管模糊依旧,已经放开许多,并且加进了身材和风情,未必貂蝉、杨玉环、西施、王昭君之貌,只要看上去很美,就是美人了。
当下,叫美女。
不叫美女叫什么呀?
曾几何时叫过小姐的。
叫着叫着,叫出了风尘味儿,再叫就得挨巴掌了。
更不能叫雏鬓、妍姝、姝丽、妖娆、天?
、娥眉吧?
没准儿用眼睛剜你一块肉下来。
古今通用的倒也不少,敢直呼佳丽、粉黛、红袖、红粉佳人吗?
有没有搞错?
最方便的,自然是美女,叫起来顺口,听起来顺心,于是美女叫得广泛了,呈燎原之势。
实际上,美女乃为复古的称谓。
《墨子》有:
“譬若美女,处而不出,人争求之。
”《史记》也有:
“美女者,恶女之仇。
岂不然哉!
”
如果胸怀祖国,放眼世界,近近复远远,到处都是美女,能被我列出名单的实在是亿分之一。
这方面,我是个目光短浅的人,有直觉的美女无非是林青霞、张曼玉、巩俐、范冰冰、林志玲、全智贤、莉莉?
兰特里、玛莉莲?
梦露、索菲亚?
罗兰、凯瑟琳?
赫本、凯特?
温斯菜特、安妮?
海瑟薇,等等。
幸好,我通过影视片和娱乐节目欣赏到了她们容貌的美丽。
还有“世界小姐”选美大赛中公推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美女,不仅令人眼馋,而且令人心动。
对,怦然……心动。
心动不是行动,行动也没什么意义。
然而,还是不能低估美女的作用。
大千世界里,美女即便打不下江山,也坐得了天下。
看吧,遍天下的美女用智慧和力量服务于社会,像主宰生活一样主宰幸福,像主宰幸福一样主宰生活。
没有美女行吗?
趋美避丑是男人的天性,无疑也是我的天性。
擦肩而过,惊鸿一瞥,多么激动人心!
可惜,我不是皇帝李煜,不是少帅汉卿。
美女无定义。
年轻的女性,对着镜子看,都比自己美。
镜子之外,依然。
一则小幽默―一
女a:
每次买东西我都觉得那些服务员在骗我,只有她们开头的话是真的。
女b:
说什么了?
女a:
美女啊。
我就觉得这一句是真的。
女a乐观得可爱,减压吧?
我妻子经常逛街,她在问路问价时,习惯叫女同志为美女。
实则是一种体贴。
哪来的美女呢?
够得上“绝世而独立”吗?
够得上“一顾倾入城,再顾倾入国”吗?
马虎着去,马虎着来,马马虎虎,不碰壁。
抛开那些肤浅的角色,我很愿意与美女相契,相伴,相沟通。
年少时用眼神,年轻时用心思,一律形而上。
美女在身边,可以共享,却要找窍门。
记得大学的舞会上,音乐响起,蠢蠢欲动,我不直接去邀美女,专挑平平相貌、默默无闻者下手,几曲下来,美女们争先恐后,迂回战术得逞。
我庆幸自己的避实就虚,轻轻曼曼,飘飘悠悠,心花一时怒放了。
从前也霸道,总是擅自把身边的女性分成美丑阵营,有时竟脱口而出。
化妆术普及之后,“东施”尽可以化出“西施”,美女不是如云,而是如海了。
那么,谁不是美女呢?
都是美女。
网上的五大美女类型:
艳丽的,俊秀的,成熟的,古典的,可爱的。
只要不自暴自弃,只要不坐以待毙,均可寻个归属。
得承认,美女是有年龄段的,所谓:
“十多岁看脸,二十多岁看胸,三十多岁看臀。
”我的补充是:
“四十多岁看形,五十多岁看气,六十多岁看神。
”到了耄耋之年,美女仍有榜样啊,比如秦怡,及谢芳。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美女,进一步说,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美女。
环肥燕瘦,注定跟世道有关。
虚无吗?
不。
落实到人头上,落花未必有意,流水未必无情……
手机依赖症
要是想让谁坐立不安或心神不宁,那就盯住谁的手机打主意。
单说我吧,我偶尔变成这个“谁”,同事跟我开玩笑,趁我马虎的时候藏起我的手机,必定搞得我一时间失魂落魄。
待真相大白后,也只能赔许多好话,虚心接受同事的批评指正。
跟同事生气?
一个玩笑嘛!
手机之于人,有那么重要吗?
中国十三亿人口,手机的占有量绝对过半了。
放眼望出去,大江南北,城市乡村,没手机的人在哪里呢?
网上有张搞笑图片,连雕塑女神都耐不住寂寞,玩起了手机。
我这里想贡献个创意,移动公司和联通公司等高级别的手机销售商应该普查一下,对无机户进行奖励,奖品即手机。
何况,一主多机的人遍地皆是。
我算比较低调的,二十余年过去,也用掉了五部。
前几部手机,如今个个功臣似的躺在抽屉里休息,或许还企望着某一天发挥余热呢!
有手机后,人跟从前就不大一样抑或大不一样了。
想找谁联络,点号码就是了,风花雪月也好,柴米油盐也罢,尽可以抒情达意;欲自己清闲,要么静音,要么关机,要么听之任之,要么人机分离。
对了,在我的手机里,存储着无数人的号码,无聊之际,我会习惯性地冲着虚虚实实的名字发呆。
只是冲着名字发呆,灵魂出窍了的那种。
手机再好,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总不至于为一部手机而卖肾,而卖孩子吧?
这样的事例,多么悲催,太让人心酸了!
从前没有手机,不也挺快活的吗?
汪伦送李白的古代,鲁迅赠瞿秋白的现代,他们都不知道手机为何种神器,彼情彼义却名传千年万年。
看过诸多与手机相关的影视片,印象最深的当属电影《保持通话》和电视剧《落地请开手机》。
前者由古天乐主演,凭手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解救;后者由孙红雷主演,借手机串起一场悬疑言情的故事。
都是我喜欢的侠骨柔肠,都在自己的角色中再一次大放异彩!
日久年深,我已经离不开手机了。
有手机做伴,心里便踏实,甚至美滋滋的。
守家在地,自不待言。
出门在外,山高水远,也不觉得孤单,孤单也不觉得孤独。
多少次,飞机停降,便无一例外地先自开机;多少次,所到之地没了信号,便抓耳挠腮地设法逃脱。
更多的时候,我是幸福的,我尽可以通话通短信,没什么可通的当口儿,心生灵感,也会不失时机地用指头写在备忘录上,供日后参阅。
真算奇迹了,我这个向来丢三落四的人,竟没丢落过一部手机。
是用情吧?
还有些与时俱进的先锋医生,纷纷建立起了app平台,通过手机可以给一般的疾病患者“瞧病”了……
毋庸讳言,我太out了,几乎是个只会向手机讨碗水喝的笨蛋。
除了通话,除了短信,我对手机基本没什么操作了。
然而,我得意于此,甚至痴迷,我借助手机进行了那么多的沟通,获得了那么多的抚慰,对我一个平凡的人生足够了。
父亲病重那次,我在湖南,是手机及时报告我情况;父亲病逝那天,我在长春,是手机立马催促我回家。
我一直感谢手机,它像一个忠实的仆人,曰以继夜,恪尽职守,听命,提示,服侍,使得我始终处于主动状态,并在主动状态下选择或不选择。
相比今年春晚的抢红包,我不会摇一摇。
没用近乎一个夜晚抢得三元五元,我为自己庆幸睡了个安稳觉。
2015年2月28日,晚六点,天空慢悠悠地飘着清雪。
我一个人在高楼与树木之间的场地上散步,自作多情地握着手机。
夜色里,一圈一圈地,信步散去,好不闲适,构成许多个诗情画意的美拍。
此时此刻,若是谁忽然叫响手机,无论男女,无论虚实,都会被我视为知己,世上遥相呼应的那种知己!
把目光收回来
站在三楼的窗前,透过双层玻璃看外面的世界。
对,我只能说是看,而不是望。
我居住的小区楼房密集,望不到多大的天空。
尤其是冬季,天空灰蒙蒙的,没什么内容,所以我习惯于看眼前。
譬如此刻的我,注意力起伏于雪地上、树木上和蹦蹦跳跳的家雀上,很超脱、很闲适的那种心境,及心情。
这么说,“外面的世界”很小了,尽在眼前。
我,一知天命,就逐渐往小里活了。
小到本位,小到精美,小到锦上添花。
因为小,我曾满世界寻找,由一张糖纸积攒起童年;因为小,我曾满世界奔跑,由一只书包铸造成少年。
回想自己的生命历程,童年和少年乐在其中,都来自于简单,玲珑剔透的那种简单。
大了则不一样了,大智慧、大抱负、大悲悯……集结成群催促我也莫名其妙地“大”起来。
以至于,经常是体力不支,心力不足,大大小小的包袱隐形在岁月里,偶尔压得我气喘吁吁的,望不见尽头。
呜呼,天降大任于斯人,心潮激荡,总以为地球离开我,转速也会慢下来。
……终于看清自己,终于明白许多事情不遂人愿,终于相信房前屋后晒太阳的老人才幸福,才安详,才不问春花秋月。
还没怎么想开呢,病痛先来袭扰了。
不说飞蚊症,不说中耳炎,不说残牙败齿,能挺过去的都不算病。
可是,一行动,就晕眩,只有乖乖去医院。
各种项目、各种仪器检查一遍,指标线上或高或低,基本上就病身子一个了。
当然,没有那些折磨人甚至危及生命的警示,已属侥幸。
但人能不行动吗?
出出进进,深深浅浅,首先得解决晕眩问题吧。
没办法,只有放弃身外之事,顺从针灸,顺从敷药,顺从休息,顺从一个疗期两个礼拜。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忽然间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小”――小身体,/小脸子,/小心眼儿。
人一“小”起来,就往往缩微到自己了。
至于我看到了什么,什么更牵动我的感觉与心智,纯属于我个人的事情,或趣味。
只看到自己,则不敢浮夸了,不敢膨胀了。
并且,痛下决心,往后的日子从自己出发,从实际出发,料理和安顿眼前的人与事,而不是耽于虚无缥缈的大道大义,盲目地空洞地有始无终地沦为“金钱的奴隶、工作的奴隶、爱情的奴隶、孩子的奴隶”。
生命中,拥有过很漫长的“大”时光,胸怀五洲风云。
如今,从“大”到“小”,实则从浩瀚到细微,从虚妄到实点,对我而言绝对是一种妙不可言的转变或进步。
未竟途程,再也不用云想衣裳花想容了,再也不用踩着梯子够月亮了。
把目光收回来,哪怕短,哪怕浅,只悉心照料力所能及的事物,以及植物和动物。
打个通俗的比喻,人已经进入超市了,我只有看货架子上的商品,看我需要什么,看我需要支付多少,仅此而已!
请不要责备我狭隘,责备我避虚就实。
何况,我人在哪里,“相对的眼前”便在哪里,说什么海阔山高?
说什么远虑深谋?
我拥有那么多海的“眼前”,拥有那么多山的“眼前”。
任何一种“眼前”都可能不失时机地主导着我的心绪,并使我活得现实,因现实而沉实。
今年的元旦,我本打算开始史无前例的计划,却突然重感冒,再一次陷入难以突围的困境。
小小的我,一下子联想到庄子,他梦里梦外寄情于万物,用心于万事,却从不苛求于自己。
我没他那么聪明,却也尽量地放弃天马行空的杂想,孩子般按时按点服药,看看电视,听听歌,三天不出门。
老天啊,我居然把自己一步步从可怜兮兮中解救出来了!
我喜欢自己目前的这种状态,在回忆中细数父母的恩养,在惦念中吸取手足的温情,在关切中聆听朋友的佳音,在读读写写中琢磨人生的艺术与艺术的人生。
道理明摆在那儿,猫喜欢吃鱼,可猫不会游泳。
鱼喜欢吃蚯蚓,可鱼又不能上岸。
跟鱼和猫比,我应该聊以自慰了。
天不是我的,云彩不是我的;地不是我的,河流不是我的。
我活过半百了,始终没能突破那句话:
人一生,唯有身体、名字和花出去的钱是自己的。
既然如此,我还奢求什么呢?
还珍惜什么呢?
除了小名小利小健康。
是的,我的确没什么出息,而且把从前的“大出息”也垫在了脚下,而且欣欣然义无反顾地告别与迎接日升月落。
我情愿越活越小,小如一粒星,一片叶,一棵草,一天天,一年年,寒来暑往,依旧是那粒星,那片叶,那棵草……“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
”大千世界,赤橙黄绿,各有各的生命出处与入处。
有人活成陶渊明,有人活成文天祥;有人活成撒切尔,有人活成麦当娜;有人活成镜中月,有人活成水中花。
都活一口气,气断了,名利或许飘在半空里,或许飘散随风去。
谁与我同在?
前几天,偶然在电视里看了电影《我想和你好好的》,演员与剧情已经模糊了,而曾经的感动还留在心海深处。
我热爱生活,生活会永远地热爱我吗?
我知道,此乃第二种忠诚,并且忠诚就是不再改变。
一花一世界,一石一乾坤。
我啊,慕圣贤,追雅士,识文断字半生情,清风明月一壶茶。
所谓小小尘粒,所谓悠悠我心!
其实我是一棵街树想起来,也就是一阵风雨,我的城市便由绿转黄了,转而变成很质感的秋了。
我始终以为,秋天之于城市,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好的季节。
或许,我对秋天的乡村怀有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那高空,那旷野,那深湖,那远路……总是在我思念中明晰,并且沉沉地压着我不肯老去的生命。
致使我面对秋天的城市,空空荡荡,经常性地无话可说。
但是,我生活的这个城市,秋天总是不可抗拒的。
与秋天相比,我太迟钝,往往是一个人从从容容地走在夏日的阳光里,忽然一转身,便陷入秋天的境地了。
我说,我还没有灿烂够呢,可是风凉了,雨细了,叶黄了,云轻了,满街都是秋菜,和人们越收越紧的衣装与表情。
秋,如同一滴浓墨,在日子里洇开,渲染着这个沉郁的世界。
对于一座城市,对于一个季节,我不可能完全由着自己的兴趣妄加评论。
既然已经秋了,聪明的态度便是随遇而安,所谓适者生存嘛。
只是,这个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怀念春天,以及刚刚过去的夏天。
那些个日子,确确实实孕育了我许许多多的梦想和故事,让我觉着生活那么妙不可言,让我觉着浑身鼓胀着激情与热望。
然而,随着秋天的临近,这些难得的感觉却在一点点地消失,使我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迷惘……
我坦白,我对城市的秋天心有余悸,但我不会像任何一只大雁,在故乡的天空盘旋过后,便去遥远的地方了。
对于这座城市,我其实是棵街树,伴随着这座城市一枯一荣。
眼下的秋天,我可能会落尽满树的叶子,就那么无人眷顾地伫立在风霜雪雨之中。
没什么的,只要跟这座城市在一起,我就不会绝望,直至逃离。
给城市一点个人的色彩与气息,在秋天的每个角落……
还写诗呢
人一闲着,欲望就出来了,弄得自己眼花缭乱的。
务实的主儿,则可以把欲望付诸行动,譬如游泳、钓鱼、喝酒、品茶、打牌、逛商场。
甭管他子丑寅,只要快乐抑或接近快乐。
我闲着没事,习惯写诗!
这么说,好像我多么高雅似的。
不是那意思,自然而然的一种习惯而已。
是的,从前写诗是挺高雅的,何止高雅,甚至高贵呢!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在大学读书,四年里差不多都诗来诗去的,比爱情美好多了。
什么心态?
便是宁肯错过太阳,错过星星,也不能错过诗。
偌大一个校园,二三十个系,男生写,女生写,明里暗里几乎没不写诗的,把诗写到笔记里,写到墙刊上,写到口口相传以及各种名目的联谊会。
冒头儿的诗人,更把诗写到市级、省级、国家级的报刊和广播,气度非凡,被私下里效仿着,被场面上尊崇着,很有些“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风范……
荏苒光阴,毕业十年同学会、二十年同学会、三十年同学会,一个个谈发迹,谈发威,谈发福,诗全然不在话下。
我偶尔被唤作诗人,被追忆,被清高,被不食人间烟火,支离破碎得如同角落里的玻璃碴子,泛不出些许的光亮。
一位老兄好奇地问,还写诗呢?
眼里尽是沧桑,及轻蔑。
没错,我还写诗。
尽管当年身边的发烧友们,或成了高官,或成了富贾,或成了挥手之间、绝尘而去的传说和传说中的各色人等,我依旧是我。
没事的时候天马行空,殷勤地写诗。
诗有什么意义?
……除了生存。
还算我幸运吧,我没活在战国时期,不必像屈原那样问天;我没活在战乱年代,不必像闻一多那样喋血。
当然,我也为自己抱憾,无法穿越回唐朝宋朝,像崔护那样咏叹“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像陆游那样哀怨“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我用心写诗,诗也反过来涤荡着我。
往往是,写着写着,就触及灵魂了,就气壮山河了,就云飞天外了。
这个情境下,忽然感觉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么寂静,那么清醒,那么干净,那么轻盈。
如此说来,诗确实挺神的!
诗,不但神,而且圣。
它是美学,也是哲学。
它沉淀历史,也昭示未来。
金庸凭小说虚构了一个江湖,我借诗开辟了一个天地。
在我的天地里,花开了,我要写诗;叶落了,我要写诗;寒来了,我要写诗;暑去了,我要写诗。
没办法,我一介文人,一腔情愫,不写诗干吗?
没事干不是?
何况,我那么爱天空、日月、云朵和雷电,那么爱土地、山川、树木和风雨。
我只有写诗,面对我热爱的自然与生命,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我不可能无所作为。
至少,我还年轻,还想入非非,还自作多情。
从实招来,我太浪漫了甚至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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