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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环境污染后的村庄社会问题,主要包括2个方面:
从村庄失序入手,研究村庄环境破坏后无法正常运转的问题;
从村庄承载的生老病死功能入手,研究污染后养猪户出外谋生带来的村庄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的问题。
要破解养猪-环境污染-健康受损的恶性循环问题,必须对农户养猪的村庄进行深入研究。
基于此,本研究选择江西宜春地区因养猪引起的重度、中度和轻度污染村庄作为调研对象,以“养猪产业发展”为主线深入研究环境污染导致的农户健康和村庄社会问题。
项目申请经费为1.5万美元,包括:
实地调研、报告撰写、邀请环境专家对村庄污染进行评价、医学专家为农户诊断病源等。
二、项目描述
(一)初步研究概要
1、研究综述
对养猪与环境和健康之间关系的学术和政策研究主要围绕污染原因、污染后果和政策建议三个方面进行:
从污染原因看,人们对畜禽产品需求量的增加使畜禽养殖逐渐集约化,加上饲养密度的加剧和环保措施的缺失,导致了牲畜排泄物和废弃污染生活环境(汪道峰,2003);
从污染后果看,概谈了饲养生猪的排泄物和废弃物,对水、土和大气污染严重,以及由此引起的农户健康问题,包括常见的皮肤性和呼吸性疾病的频发,以及一些人畜共患的疾病和重大疾病都会有所增加(张家平,1999;
陶新,2007);
从政策建议看,一是从饲料源头出发减少浪费性排泄,二是通过生态循环增加废物的再利用价值,三是加强环保措施控制排污中有害环境的成分(汪道峰,2003),四是从社会角度制定不同的区域政策(马中,2009)。
已有成果表明:
1)多数研究是从养猪污染的角度谈可持续发展问题,极少延伸到农户健康的损害问题,即使涉及健康问题也多为概谈,缺乏医学根据;
2)养猪污染隐藏背后的是农村发展的深层次问题,不从历史、现实和发展的角度对农户养猪热潮进行解剖,就无法从根上破解由养猪产业传导到环境污染进而传导到健康问题的恶性循环圈;
3)解决问题多从技术层面提出政策建议,但是对资本缺乏的农户而言,这些昂贵的解决办法只能是纸上谈兵。
2、初步调研的结果
本研究将选择江西省江西宜春地区的三个养猪村庄,作为研究对象,以发展理论为基础,以“行动者导向”作为研究方法,将发展视为一种权利(DavidMosse,2005),深入农户的日常生活中进行考察(Long,1992)。
研究拟按养猪导致的污染程度不同进行村庄分类,考察轻度、中度和重度污染村庄的养猪、污染情况以及地方政府对养猪产业的政策设计;
对养猪农户进行年龄、性别、贫富分类,考察他们养猪、健康、生活和生计状况。
目前基于时间和资金等限制,仅对其中一个村庄的基本情况进行了初步调研。
调研结果如下。
(1)红江村背景
行政村有8个自然村,距县城20公里,已经实现了通路、通电和通电话等,全村共700户,其中高收入户为10户,中等户为340户,贫困户为350户,总人数为2650人,妇女人数为1330人,学龄前儿童人数为210人,外出务工超过半年人数为710人,经济收入主要来源于养猪、种植和外出务工,所占比率分别为50%、20%和30%。
红江行政村有4个养猪专业村(自然村),村中几乎户户养猪,贡献了农户80%以上的收入。
饲养总量大约为4万头,每个自然村平均1万头猪的饲养规模,村庄成为了一个大型组合猪场。
家用沼气池是农户仅有的环保措施,但是沼气池只能消解4-5头猪的排泄物,按照一个村庄100户100口沼气池,也只能解决400-500头猪的排泄物,远不能解决问题。
按照自然村1万头规模测算,日排粪尿100t,年排粪尿36000t,水冲清粪日产污水300T,水冲清粪年产污水108000t。
这些粪尿中含氨300-400t、氮90t、磷310-560t等,主要对水、土和大气造成污染。
根据这些数据,大概2-4年村庄的水土就基本污染殆尽,大气中也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2)环境污染
水源污染。
村庄内外的河流水塘和地表水已经被完全污染,造成农户饮水困难,目前靠五口100米的深水井提供水源,时常出现深井供水不足的现象,依靠矿泉水成为当地一大“怪像”(靠着赣江没水喝)。
地表污染水依然是牲畜用水,严重污染导致疫病传染使得商品猪出现高死亡率,直接后果就是村庄的养猪产业难以为继。
土地污染。
由于猪排泄物含大量的氨、氮和磷等物质,加上降雨将这些物质冲刷到村庄各个地方,导致了土地负营养,种植庄稼出现烧根现象,且用污染严重的地表水灌溉会出现树木烂根和蔬菜腐烂等现象。
大气污染。
村庄1里路外就能闻到空气中的臭味,有氨的刺鼻气味,也有二氧化硫的臭鸡蛋味,还有混合的臭味等,身临其中进行呼吸,明显感觉困难。
其它污染。
养猪和污染滋生了大量的蚊虫,成为重要的污染源,当地有“三拍一撮箕”的笑话。
(3)健康和生计
健康问题。
皮肤病、呼吸疾病和神经性疾病等成为村庄农户频发的疾病,肝炎(乙肝和甲肝)病患者数量明显增多,一些重大疾病(如癌症)的数量也比以前有所增加。
另外,村庄的恶劣环境让人烦躁不安,一些农户出现不同程度的神经性焦虑症。
在进一步研究中,团队中的医学专家将通过医学技术监测污染程度和村庄常见病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村庄儿童、妇女和老人的一些常见病,并对这些常见病提出治疗的指导意见。
生计问题。
红江行政村的养猪专业村农户的生计情况如下:
一部分是在养猪过程中积累了一定的资本,带着资本在全国各地寻找合适的山区继续养猪,大概占20%,这一部分人身藏深山,收入虽有保障,但是生活极其艰苦;
一部分继续在村庄养猪,但是由于环境污染导致传染病概率加大,同时也导致了养猪风险加大,尤其是母猪饲养困难,大概占50%,这部分人中有些是能力低无法外出,有些是村庄还处在正在污染的过程中;
一部分农户由于能力等原因在家做点小生意和打零工生存,大概占10%;
一部分选择出外务工,主要为年轻人,大概占20%。
显然,农户中20%由于资本雄厚,可以通过出村找到合适的饲养地进行商品猪生产,收入有保障,但是生活极其艰苦。
农户中的50%的大部分由于资本缺乏,只能继续依村养殖,由于污染导致死猪风险,一部分甚至出现生计难以为继的局面。
(4)社会问题
村庄功能的丧失。
费孝通在研究乡土中国时,提出了农村具有承载生老病死的功能(费孝通,2008)。
从重度污染村庄来看,只有10%的农户还留在村庄里,大多为老弱病残和穷人。
短期看,出外养殖的农户由于村庄污染状况,不会选择回家,甚至过年也不回来。
长期看,出外进深山养殖的农户虽然收入有所保障,但是收入所得难于保证他们在城市里扎稳脚跟过上体面生活,将来可能会出现不得不回的局面。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重度污染导致村庄承载的生老病死功能丧失将会出现严重的社会问题,也就是有很大一部分农户的安置问题。
村庄秩序的丧失。
目前中国式的村庄秩序主要由地方政府、村两委、村民小组以及传统制度四个部分恰合而成。
对于重度污染的自然村,地方政府根本无力支出巨额财政进行治理,村两委对这样的村庄更是无可奈何,村民小组只剩下了老弱病残,传统维持村庄的制度也因人的消失而殆尽。
可以判断,重度污染村已经出现了村庄秩序丧失的局面。
其它社会问题。
其它社会问题同样突出,身入深山养殖农户的学龄孩子的入学问题难于解决;
老弱病残和穷人居住的村庄经常被盗匪光顾,有时候白天都大摇大摆地进村;
老人病逝竟然无人帮忙入土等。
3、下一步研究
本项研究拟在已有成果和初步调研结果的基础上,从发展学视角出发,采用社会学、经济学、环境学和医学等学科交叉和实地研究方法,通过问卷、访谈(农户、村干部和机构访谈)等工具,探讨农户养猪对环境和健康损害的成因,以及从农户健康受损、村庄环境污染、养猪产业发展三个方面提出相应政策建议。
研究内容包括三部分:
第一,农户养猪、环境污染、健康受损的来龙去脉
1)为什么农村会迅速掀起养猪的热潮,但是环境、健康和社会问题会弃之不顾?
2)地方政府为什么能成功调动农户养猪的积极性,却不能有效规划农村的养殖速度、规模和环保等?
3)从资源、历史、现实等情况解读诸多选择中农民为什么将养猪视为生财之道?
4)“依村饲养+环保缺失”的为什么会成为现下农户养猪的主要模式?
第二,环境评价和健康诊断
1)建立农户养猪的环境评价指标体系,采取权重、相关分析等方法进行评估;
2)通过统计分析和医学专家实地坐诊等方法,通过定量和定性方法评估农户的健康程度以及与养猪导致的环境污染之间的联系。
第三,社会问题研究
1)从村庄失序入手,研究村庄环境破坏后无法正常运转的问题;
2)从村庄承载的生老病死功能入手,研究污染后养猪户出外谋生带来的村庄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的问题。
三、不同学科视角切入、与不同机构和不同学科专家展开合作
本项研究已经超出了单一科学领域,不仅涉及经济、社会和人类学等社会学科,而且涉及环境、土地和医学等自然学科,因此,也将涉及到不同学科背景的人员和组织。
单一学科和单枪匹马都难于胜任这项任务。
首先,研究必须通过多学科的视角进行考察,也必须通过多学科的视角提出专业建议;
其次不同组织和人员不仅有不同的学术擅长和项目经验,同时也有不同的人脉资源,优势组合可以在项目开展过程中发挥不同优势,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
研究的开展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包括县乡两级政府,村两委也将给予支持。
对于政府而言,发展和持续发展都是核心词汇,农村养殖业的发展和持续发展的意义巨大,农村环境污染将对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因此,政府对本研究的期望有两个方面:
一是深入研究厘清发展路径,二是对已经形成污染事实的村庄找出治理方法。
另外,本研究将与中国科学院、中国农业大学、南京河海大学、南昌航空航天大学、江西省儿童医院和江西省妇幼保健医院等相关机构进行合作。
项目过程中,将得到中国农业大学靳勒山老师、中国科学院的杨明博士、南昌航空航天大学的龚春明老师、江苏河海大学的毛绵逵老师、江西省儿童医院的李守明主任医师、江西省妇幼保健院的邹阳博士的支持,他们将全过程参与项目,靳勒山老师是环境发展领域中的资深专家,李守明副主任医师和邹阳博士是医学专家,其余老师具备丰富的发展项目经验,并都从事过多个环境项目。
四、研究成果宣传
项目研究的目的是引起社会关注和给政府建言献策,最后使村庄发展能够可持续。
研究成果的传播为项目成功起到重要作用。
传播大致可通过四个途径完成,一是有的放矢,与农业和环境有关部门进行点对点的交流;
二是与相关的研究机构建立联系,实现研究成果从点到线的扩展,在行业内引起广泛探讨;
三是积极利用SSRC提供的论坛平台,面对面的交流进行项目宣传;
四是撰文发表和调研报告,做好研究成果的书面传播工作。
五、所需数据提供和研究关系建立
项目使用的数据资料包括四个部分:
一是需要地方政府提供,如乡镇背景资料、养猪历史、提供的服务、出台的政策和采取的环保措施、每年地区饲养商品猪的数量和商品猪在当地十年的收购价格等;
二是需要村级机构提供,如村庄背景资料、养猪历史、环保措施、污染情况、不同农户情况以及受到污染的影响情况;
三是需要工商企业提供,如与饲养商品猪农户的关系,包括饲料供应、咨询服务和其它等方面;
四是需要村庄农户提供,如农户背景资料、养猪历史、采取的环保措施和受到污染的情况等。
这些关系已经存在,项目立项后就能获得支持,马上开展工作。
六、项目的创新意义
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一是采取参与式发展方法。
鼓励弱势群体积极参与并对其进行赋权,帮助不同利益群体构建角色平等关系,以此充分发挥弱势群体的作用。
建立的专家团队在项目过程中注重农民的原创知识,由自上而下的研究方法向自下而上的研究方法转变(李小云,2001)。
二是开展社区研究。
本研究从微观社区出发,做到从微观穿越宏观,实现以小见大,从具体环境中和研究对象的生活中寻找和分析事情的起因、高潮和结果等,得出可操作的建议。
三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填补村庄污染导致社会问题的研究空白。
已有研究落点仅仅落在产业发展和环境污染上,极少涉及农户健康、农户生计问题,对于村庄功能丧失等重大社会问题至今未见。
四是研究从“发展”切入,探究不同利益群体在发展意识下是如何掀起饲养商品猪的狂热,又是如何走到重度污染的地步。
从根上厘清和纠偏发展路径,找到治理方法。
七、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包括三个部分:
一是追溯历史,提高认识。
本研究认为产业发展的背后是村庄的历史、市场的历史和发展主义的集合,这是导致村庄短时间内成为饲养专业村和短时间内出现严重污染的更为本质原因。
二是分析现象,发现问题。
本研究从繁杂的现象中去寻找农村养猪何以在短时间内形成热潮,从历史和现实等角度去解析农村养猪的来龙去脉。
三是总结规律,寻找对策。
研究会出现四个方面的规律性结论:
(1)意识形态方面,发展主义是如何嵌入到不同利益群体中,最后导致了集体行动和村庄污染;
(2)制度缘何再发展导致污染的过程中失效,寻找制度上的原因;
(3)不同污染程度的村庄的发展和污染历史是否存在一致的规律;
(4)不同年龄、性别和贫富的农户受到的影响是否一致。
根据这四个规律性的结论,寻找解决问题的对策。
对于环境研究大多因循三个阶段:
调查研究,试点研究,推广研究。
本研究处于第一阶段,主要是调查研究,找到导致村庄出现环境和社会困境的原因,研究的成果可以通过专家研讨和成果公开的形式得到评估。
如果评估结果得到认可,可以进行第二步的研究,找到合适社区进行对症下药,总结出规律。
八、项目广泛意义
项目更为广泛的意义包括三个部分:
一是目前农村饲养专业户贡献了70%的出栏率,养猪污染在中国农村业已普遍。
一些村庄已经污染严重,难于治理,一些轻度和中度污染村庄,通过不同程度的纠偏就能治理。
本研究通过个案研究得到的成果将起到两个作用,一方面找到治理方法,一方面为中度和轻度污染村庄找到纠偏方法;
二是村庄社会问题突出,不同年龄、性别和贫富类型的农户受到的影响不一样,村庄弱势群体遭受的损失远远大于强势群体,要帮助他们进行能力建设,减少或部分减少他们受到的负面影响;
三是中国仍然是农业大国,有九亿多农民生活在农村,农村承载着农民的生老病死、婚嫁丧娶等功能,环境污染将使村庄的功能丧失或者部分丧失,因此,研究具有重大的社会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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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朱文转,李传红.南方农村集约化养猪场污染及其防治.重庆环境科学,1999(12):
4.汪道峰,廖新弟.试论中国养猪业的可持续发展.家畜生态,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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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DavidMosse,Davidlewis.TheAideffect.Lodon.AnnArbor,plutopress,2005:
106
项目时间表
起止时间
完成内容
2012年9月——2012年12月
收集资料,设计问卷
2013年1月——2013年4月
调研,访谈,整理问卷和资料并分析
2013年4月——2013年9月
发表论文,写研究报告,并根据一些问题进行回访改进
项目预算表
资助总额1.5万美元
1
人员和咨询费用
工资应以每位参与者的实际工资百分比和在项目中投入的时间(百分比或月/周/日数)为基础计算。
专家咨询费0.05万美元,另外所有合作人员将全程参与课题研究,平均每位合作人员工资为0.15万美元。
共计0.2万美元。
2
现场调查费用(包括付给调查对象的酬金)
应提供以交通、食宿和其他费用为基础计算的费用预计。
调研包括宜春市的三个村,按照一个地方50份问卷、市、县、乡等机构访谈、焦点人物访谈以及中组部访谈的工作量设计,需要4人一组开赴一个地方,旅途2天时间,在实地工作时间为5天,另外还请医学专家去给进入村庄给老人孩子看看病之类的,做一些公益活动。
花费主要包括交通费、食宿费和地方服务费,调研花费共计0.4万美元。
3
相关差旅费用
应说明差旅目的和目的地,其目的应与项目活动直接相关。
可以包括国际合作者的合理的旅费。
去北京、上海参加相关课题研究的学术交流会议2次,每次2人,预计0.15万美元
召开课题开题研讨会议一次,中期研究成果交流研讨会议1次,课题结题预评会议1次,6人左右,预计0.1万美元
共计0.25万美元
传播和宣传推广费用
资助只支持项目直接相关传播宣传活动。
我们将邀请资助获得者参加一些项目范围的成果发布活动(包括FORHEAD年会和主题研讨会)。
本项目不支付新建网站的费用,但是将通过FORHEAD网站对项目成果进行宣传。
0.23万美元
5
行政管理费用
不应超过总预算的8%
0.12万美元
其他费用
申请者如不确定其他费用是否可以纳入资助范围,请发信至forhead@forhead.org,与CEHI工作人员联系。
CEHI可以要求申请者调整项目预算。
办公用品(纸张、文具、耗材),通信费,购置书籍、期刊,资料收集(录入、扫描、查询等费用),前期成果的打印费、复印费以及最终成果打印、复印、装订及相关费用:
0.2万美元
论文版面费:
0.1万美元
共计0.3万美元
7
其它资助的数额和来源,包括实物支持
无
合计
1.5万美元
- 配套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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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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