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狗的驳诘》.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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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狗的驳诘》作于1925年4月23日,与其另一篇散文诗《死火》一起发表在《语丝》周刊第25期(1925年5月4日),后收入散文诗集《野草》。
作品记述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境,用拟人化的手法展现了“我”与狗的一场对话。
“我”认为,由于自己穿着破旧引得一条势利的狗向“我”吼叫,于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傲慢地呵斥它“住口!
你这势利的狗!
”没想到狗却争辩说在势利方面“愧不如人”,并历数人以有钱没钱,穿着是否体面,是官还是民,是主还是奴,来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区别对待的种种势利行为作证。
这反而让“我”惭愧尴尬而无言以对,只能逃走了。
狗反而占据道德的高地得意地挽留说:
“且慢!
我们再谈谈……”
与《影的告别》《墓碣文》《希望》等语言奇崛而晦涩的篇章相比,《狗的驳诘》似乎只是一篇平白直露的杂感式的嘲讽之作,而仔细咀嚼这场一反人们的思维习惯与价值判断的“人”和“狗”之间的辩论,则体会到诗作并不是简单地讥讽社会上一些人的“势利眼”,而是蕴含了更为复杂而深刻的情感和思想内涵。
一些研究者从社会政治视角出发,认为《狗的驳诘》是对当时社会上像叭儿狗一样的一些文人政客的揭露和嘲讽。
如李何林联系鲁迅的杂文《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中所描绘的叭儿狗,认为“人类中的反动统治阶级的文武走狗,就是这种叭儿狗,它比‘带着野性’较为单纯的一般的狗,来得复杂,势利得厉害。
作者在本篇中是用狗来批判人类中的叭儿狗的。
两相比较,‘人’不如狗。
‘势利’眼,也是一切剥削阶级的传统,不只它们的叭儿狗如此。
”{1}闵抗生也认为:
“鲁迅先生在《狗的驳诘》里所说的那种比狗还势利的‘人’,就是后来在《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中所写的‘叭儿狗’:
在穷人、百姓面前,他们是‘互相点头,雍容揖让’的‘绅士淑女、文人学士,名宦高人’,在主子面前,他们便是‘叭儿狗’。
对这种善于伪装的狗,鲁迅先生主张要特别地痛打:
‘叭儿狗如可宽容,别的狗也大可不必打了’。
”{2}李天明虽然提出《狗的驳诘》“反映了鲁迅对于人性本质特征的思考”,但同时他认为:
“散文诗写的虽是狗对人的谴责,然而却是通过对人性不如狗的人的影射来实现的。
”{3}顺着这样的思路,李天明比较详细地梳理和分析了鲁迅当时与“现代评论派”之间相互以狗取譬的攻讦与论战。
认为:
“《狗的驳诘》不光是鲁迅在自己痛苦的个人经验的基础上对人性丑恶面的一种审视,也是对他的论敌的一种反击。
季世人性都如狗,卑劣势利,趋炎附势,谄上欺下。
……狗与人论辩的逻辑是:
你说我势利,就是你势利;我还不知道分辨铜和银,就是你知道分辨铜和银;……‘我逃走了’是主人公的退让,也是诗人自己复杂心情的体现,与狗有什么理可论呢?
大概也是‘不得已’,鲁迅写下《狗的驳诘》将别人‘无端’送给他的仇猫就是狗的攻击‘先奉还’了回去。
其主题大概也与《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相似,用鲁迅的话,就是‘说社会上有神似这个东西的人’。
”{4}孙玉石在其早年的《〈野草〉研究》一书也持此种观点。
他说:
“从目睹辛亥革命失败,到同‘现代评论派’‘正人君子’们的斗争,鲁迅认清了依附于帝国主义、军阀势力的文人政客吃人帮凶的本质。
他们虽然打着‘道德’‘文明’的旗号,顶着‘君子’‘学者’的头衔,而依仗权势反对进步文化的伪善凶恶,确实并不比富人家豢养的叭儿狗高明多少。
鲁迅在那篇用多少烈士的血写成的《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文章中,就提出了‘痛打落水狗’的战斗号召,其中尤其痛恨‘叭儿狗’。
……由于鲁迅的艺术创造,叭儿狗成了针砭仰仗权势者鼻息而生活的文人的典型形象。
鲁迅的杂感中就有不少声讨叭儿狗的檄文。
这种一贯的战斗思想,在《狗的驳诘》中又有了新的创造。
鲁迅不再以叭儿狗的形象来类比‘正人君子’,而是用狗对人的驳诘来揭露‘正人君子’,两种艺术构思,达到一个讽刺的目的,起到了异曲同工的效果。
”{5}不过,在近年出版的《现实的与哲学的――鲁迅〈野草〉重释》一书中,孙玉石对自己以前的观点有了很大的修正。
虽然他还坚持认为诗作是“揭示出当时(远不止当时)那个社会里,一些当政的官僚及其治下的臣民们所患的‘势利眼’病。
鲁迅讽刺地认为,他们在这一点上,真的是‘愧不如狗’呢!
正像他在一篇杂文中所说的那样,它们是资产阶级的叭儿狗,见着富人就摇尾,见着穷人就狂吠”。
{6}但就诗作的总体把握与认识上,已经超越了以前认为是嘲讽和揭露“现代评论派”的“正人君子”的局限,而从社会批判与文明批判的视角,认为诗作本质上是诗人“以自身所坚持的人生哲学,对于菌生并流行于那个等级社会中的一种市侩主义的哲学的批判。
……这种人生哲学,在当时的军阀统治下的20年代中国社会中,像毒菌一样,支配着,也侵蚀着人们的思想。
鲁迅在自身生活的经历中,深深感受到这一点,他以梦境的形式,将之熔铸在散文诗中,表现了他所一直坚持的‘社会批判和文明批评’实践的现实性和战斗性”。
{7}这种认识比那种局限于嘲讽和揭露“现代评论派”“正人君子”的观点显然更为深入而富有学理性。
以上是从社会政治斗争的视角解读作品的研究者们所持的研究思路和观点。
他们在论证的方法或论证的侧重点上虽有不同,但在主要观点或看法上是大致相同的,那就是均认为诗作“是用狗来批判人类中的叭儿狗”的。
这些研究者简单地把诗作当成了一篇讽刺性的杂文来理解和分析,并把鲁迅当时的论敌作为讽刺对象而一一坐实,这就不免窄化或遮蔽了作品所蕴含的复杂情感和带有普遍性意义的深刻思想内涵。
此外,在分析诗作的过程中,这些研究者置换了诗作的思路和概念。
诗作的原意是“狗”在“驳诘”或批判“人”,而这些研究者把这里的“人”置换成了“人类中的叭儿狗”,这样就变成了“狗”在“驳诘”或批判“狗”。
这与诗作的原意恐怕是不符的。
日本学者丸尾常喜从人的“耻”意识的视角解读诗作,认为作品中描写的“狗”对“人”的讥讽,表现了鲁迅对一向所信奉的人是由低级动物逐渐进化到高级动物的进化论的怀疑。
他说:
“《狗的驳诘》显示出作者通过谐谑与反讽而消解了对于‘从兽到人’这一图式的绝对化信仰。
”{8}这种观点虽颇新颖,但却有过度解读之嫌。
鲁迅确实在一些文章中为了揭示和批判人性的阴暗而表达了人不如兽的思想。
如在《夏三虫》中说到苍蝇:
“但它在好的,美的,干净的东西上拉了蝇矢之后,似乎还不至于欣欣然反过来嘲笑这东西的不洁:
总要算还有一点道德的。
古今君子,每以禽兽斥人,殊不知便是昆虫,值得师法的地方也多着哪。
”{9}在《无花的蔷薇之二》中针对北洋军阀政府屠杀徒手请愿的学生还诬之为“暴徒”的行径,鲁迅谴责说:
“如此残虐险狠的行为,不但在禽兽中所未曾见,便是在人类中也极少有的,除却俄皇尼古拉二世使可萨克兵击杀民众的事,仅有一点相像。
”{10}可以看出,鲁迅这种对人性恶的揭露和批判是针对一些具体人物和事件表达的一种愤激之情,而不是真的认为“人”不如“兽”。
《狗的驳诘》中用“狗”来讥讽“人”也当作如是观,将其看作是鲁迅进化论思想的崩毁则不免牵强。
有的研究者站在启蒙的立场从历史上的人性善与恶的论争的角度来解读《狗的驳诘》,认为:
“主张人性善其实是一种‘天不变道亦不变’论的反映,而主张人性恶者常常是激进的改革者。
……鲁迅推崇‘恶魔诗人’,抨击中国国民性之病根,同历代改革者,思想家揭发人性之恶有一种内在的联系,《狗的驳诘》其实可以看作鲁迅对中国封建社会的批判和对中国国民性的抨击。
”{11}笔者认为这种观点是比较接近鲁迅这一启蒙思想家的批判精神和诗作的原意的。
此外,胡尹强从婚恋的情感视角来解读《狗的驳诘》。
认为诗作中说:
“我梦见自己在隘巷中行走,衣履破碎,象乞食者。
”这表现的是“诗人在爱情面前的自卑感,诗人依然觉得自己是个爱情的求乞者”。
对于“我”听到狗的驳诘之后竟然惭愧得“一径逃走”了。
胡尹强推测说:
“狗一定已经说出来了、诗人却用省略号隐去的(难于直说)第五个‘还不知道……’。
”“省略掉的意思,只能是‘新和旧’,即‘还不知道分别新和旧’,解释得更具体详细一点,就是‘还不知道分别新潮的年轻知识女性和没有文化的旧式中年裹脚女子’。
这才是使诗人惭愧得‘一径逃走’的真正原因。
”{12}认为:
“《狗的驳诘》揭开了鲁迅的人格结构和道德格局尖锐的矛盾,鲁迅巨大的人格力量又使这种矛盾,变得尖锐,变得难以调和、难以缓解。
一个从传统文化阴影中挣脱出来的启蒙主义先驱、新旧文化嬗变进程中的中间人,要挣脱传统文化的羁绊,有多么的艰难!
同一天创作的《死火》和《狗的驳诘》,是鲁迅尖锐矛盾对立的人格结构和道德格局的艺术展示。
如果说,《死火》的内在灵魂是启蒙主义思想和人道主义道德准则,那么《狗的驳诘》的内在灵魂主要就是传统的封建道德准则。
”{13}这里,研究者在解读作品时用臆测的方式来增补原作的内容,使之符合自己的逻辑推理,即认为诗作表现的是诗人在与许广平恋爱时情不自禁地以旧道德标准所做的自我反省。
这里所说的道德自省是没有错的,但是,把诗作的思想情感限定在诗人私密的婚恋情感方面却有矮化鲁迅这一启蒙思想先驱或窄化诗作思想意义和艺术审美品位之嫌,而且,这种以臆测的方式来增补原作的不严谨的论证方式也使其得出的结论大打折扣。
笔者认为,《狗的驳诘》表现的是对人的道德自省与对国民性的奴性的批判。
诗作的主要内容就是写“狗”对“我”斥责它势利进行反驳,并有理有据地对比说明“人”比“狗”更势利而卑下,以致让“我”无法分辩,仓皇逃离。
这里“我”的自省――当然主要是对人或说人类的道德的自省意蕴是非常明显的。
其实,在小说《一件小事》中,在敢于承担的车夫面前,鲁迅也表达了一种深刻的自省精神。
说自己“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
而且他对于我,渐渐的又几乎变成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
而且“这一件小事,……教我惭愧,催我自新”。
一些研究者在解读《影的告别》和《墓碣文》等诗作时,先预设和夸大鲁迅内心存在旧社会留给他的灰色思想或阴暗心理,从而认为这些诗作表现的是作家为摆脱和消除这些内心阴影而进行痛苦的自我解剖和自我批判。
在笔者看来,《影的告别》和《墓碣文》表现的是人的独立意识,是向奴隶心理和“奴隶时代”的告别,是对封建传统文化的揭露和批判,而并没有明显的自我解剖的自省意蕴。
鲁迅作为一个从旧营垒中走出来的坚定而清醒的启蒙主义思想家,在对封建旧文化的揭露和批判中当然也会反思自己所受的封建文化的影响,就像他在《狂人日记》中让狂人清醒地意识到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自己妹子的几片肉。
但这种反思本身就是对封建旧文化的彻底清算与批判,不会造成鲁迅的阴暗心理和灰色思想。
为什么这些研究者在《影的告别》和《墓碣文》中能读出鲁迅的自我解剖或批判,而对这篇《狗的驳诘》中明显的自我解剖或自省意识却视而不见,认为只是揭露和嘲讽叭儿狗式的“正人君子”呢?
是不是认为如果说表现的是作家的自省就成了作家自己认为不如狗,要为尊者讳呢?
其实鲁迅这种自省丝毫也不会损害自己的人格。
这种自省,是对人性、人类社会文化和道德文明的理性反思。
这里通过人与狗的“换位构思,建立起的是人类的自我反省意识”。
{14}
自文艺复兴开始,人们为挣脱中世纪神权的束缚而提出以人为本的理念,强调人性的光辉。
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更是把人赞颂为“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其实,人类理性的自觉与科技的进步带来的不一定是人性的提升与道德的完善,反而可能是物欲的膨胀与信仰的迷失。
人性是复杂的,在善良正义的背后也隐伏着自私与邪恶。
简单地说人“性本善”或“性本恶”都是武断的。
人性是融生物性、社会性和精神性于一的一个复合体。
鲁迅作为一个具有强烈批判意识的启蒙主义思想家,在揭露和批判封建文化的过程中,他深深地认识到旧道德的虚伪与残酷,现实生活的体验又使他发出“季世人性都如野狗”{15}的慨叹,所以鲁迅更多地关注的是人性的恶的一面。
因此“作者在《狗的驳诘》中,是要剔抉出比狗更势利的人的‘叭儿狗性’。
‘我’之所以被‘狗的驳诘’弄得狼狈逃掉,就是因为‘我’顿悟到人的丑恶甚至无脸见狗”。
{16}换句话说,作家是对人性、人类社会文化和道德文明进行理性的反思与批判,尤其是重点对旧封建道德的伪饰性及中国人在长期的专制暴力和奴化教育下形成的奴性进行反省与批判。
鲁迅把夸饰封建道德文明的人分为五种:
“甲云:
‘中国地大物博,开化最早;道德天下第一。
’……乙云:
‘外国物质文明虽高,中国精神文明更好。
’丙云:
‘外国有的东西,中国早已有过;某种科学,即某子所说的云云,’……丁云:
‘外国也有叫化子,――(或云)也有草舍,――娼妓,――臭虫。
’戊云:
‘中国便是野蛮的好。
’”{17}鲁迅批评这些人是掉了鼻子还要夸示于人,说是祖传老病,认为:
“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
在这路上,就证明著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
一天一天的满足着,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
在事实上,亡国一次,即添加几个殉难的忠臣,后来每不想光复旧物,而只去赞美那几个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过之后,也每每不思惩凶、自卫,却只顾歌咏那一群烈女。
仿佛亡国遭劫的事,反而给中国人发挥‘两间正气’的机会,增高价值,即在此一举,应该一任其至,不足忧悲似的。
自然,此上也无可为,因为我们已经借死人获得最上的光荣了。
”{18} 这种虚伪的道德,正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文化根源。
奴性则是封建等级专制制度的衍生物。
鲁迅指出:
“专制者的反面就是奴才,有权时无所不为,失势时即奴性十足。
孙皓是特等的暴君,但降晋之后,简直像一个帮闲;宋徽宗在位时,不可一世,而被掳后偏会含垢忍辱。
做主子时以一切别人为奴才,则有了主子,一定以奴才自命:
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动摇的。
”{19}认为在不把人当人的专制暴力下,“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
”{20}也就是说,国人在几千年的漫长的封建等级专制制度下形成的奴性是根深蒂固的,已经内化为人们的一种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性。
所以,对奴性的批判是鲁迅国民性批判中的重中之重。
在《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中,鲁迅对那只会寻人诉苦,根本不思反抗反而做主子的帮凶的奴才给予彻底地否定。
鲁迅认为:
“驯良之类并不是恶德。
但发展开去,对一切事无不驯良,却决不是美德,也许简直是没出息。
”{21}他说:
“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他使自己和别人永远安住于这生活。
”{22}鲁迅之所以多次在文章中用狗来指代和讥讽自己的论敌,就是因为狗,尤其是叭儿狗是典型的奴性的代表。
且不说人们常说的“狗眼看人低”“走狗”之类的俗语所包含的强烈的“势利”或“奴性”色彩,就是被人们誉为“义犬”的,也是对主人的愚忠,也是彻头彻尾的奴性。
《狗的驳诘》中,“人”斥责“狗”势利,而“狗”反过来讥讽“人”比“狗”还势利:
“我惭愧:
我终于还不知道分别铜和银;还不知道分别布和绸;还不知道分别官和民;还不知道分别主和奴;还不知道……”这里“狗”所讥讽的“人”的势利,其实是一种在等级社会中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奴性心态。
是“剔抉出了人所存在的某种阶级意识和对权力者(有钱有势的人)献媚的‘奴隶根性’”。
{23}这种奴性之人根本没有独立的人格和平等的意识,而总是以尊卑上下的等级观念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或磕头、作揖、献媚,或颐指气使地呵斥。
其实“是骨子里不平等、不自爱、不自信、趋炎附势的观念的体现。
鲁迅所一直批判的‘临下骄者事上必谄’,说的就是这样的嘴脸”。
{24}所以《狗的驳诘》的主旨还是延续的五四启蒙的国民性批判主题,即在对人类的道德自省的基础上,批判国人身上根深蒂固的奴性。
注释:
{1}李何林:
《鲁迅?
?
t野草?
?
u注释》,见《李何林全集》第2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125页。
{2}闵抗生:
《地狱边沿的小花――鲁迅散文诗初探》,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24页。
{3}{4}李天明:
《难以直说的苦衷――鲁迅?
?
t野草?
?
u探秘》,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88页、第92―93页。
{5}孙玉石:
《?
?
t野草?
?
u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117―118页。
{6}{7}孙玉石:
《现实的与哲学的――鲁迅?
?
t野草?
?
u重释》,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68页、第168―169页。
{8}[日]丸尾常喜著,秦弓、孙丽华编译:
《耻辱与恢复――?
?
t呐喊?
?
u与?
?
t野草?
?
u》,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61页。
{9}{10}鲁迅:
《鲁迅全集》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41页、第262―263页。
{11}{14}刘玉凯:
《鲁迅钱钟书平行论》,河北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47页、第249页。
{12}{13}胡尹强:
《鲁迅:
为爱情作证――破解?
?
t野草?
?
u世纪之谜》,东方出版社2004年版,第201页、第202页。
{15}鲁迅:
《鲁迅全集》第14卷,第43页。
{16}{23}[日]片山智行著,李冬木译:
《鲁迅?
?
t野草?
?
u全释》,吉林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75页、第73页。
{17}{18}{20}鲁迅:
《鲁迅全集》第1卷,第312页、第240页、第211页。
{19}{22}鲁迅:
《鲁迅全集》第4卷,第414页、第588页。
{21}鲁迅:
《鲁迅全集》第6卷,第81页。
{24}张洁宇:
《独醒者与他的灯――鲁迅?
?
t野草?
?
u细读与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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