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
- 文档编号:3637623
- 上传时间:2023-05-02
- 格式:DOCX
- 页数:13
- 大小:30.59KB
白先勇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
《白先勇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白先勇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13页珍藏版)》请在冰点文库上搜索。
《永远的尹雪艳》写的是舞女尹雪艳的形象,她原本是上海百乐门的红舞女,在上海时,有许多社会上层人士以获得尹雪艳的芳心为荣,即使是国民党败北到了台北,尹雪艳凭借自己舞女的本领仍然过着舒适的生活。
小说情节性很淡,主要描写了一个打扮永远洁白素净的女子形象——尹雪艳。
小说里作家对尹雪艳的容貌几乎没有描写,都是通过她的衣着打扮来塑造形象的。
“尹雪艳从来不爱擦胭抹粉,有时最多在嘴唇上点着些似有似无的蜜丝佛陀;
尹雪艳也不受穿红戴绿,天时炎热,一个夏天,她都浑身银白,净扮的了不得。
”但这种银白决不是纯朴的洁白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白,作者塑造尹雪艳时集中突出她的“冷”,小说里尹雪艳是死亡的象征,对她的描写是带有讽刺性的。
小说中写到尹雪艳八字带重煞,犯了白虎,沾上的人,轻者家败,重者人亡。
她身边男子的没落或丧生,正映证了这一点,而尹雪艳的“冷”也正是从这里体现出来的。
洪处长死了以后,尹雪艳带走了自己的家当和一个从上海跟来的名厨司及两个苏州娘姨,自己开始自立门户。
但这种做法,作者称她是“还算有点良心”,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对待徐壮图的态度。
跟自己交往了一段时日的徐壮图死后,尹雪艳镇静的到他的灵堂拜祭他,不慌不忙的在来客名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还和徐壮图的夫人握手,抚摸她俩个孩子的脑袋。
带着死亡重煞对人对事态度冷淡的尹雪艳形象跃然纸上。
死亡的象征不仅仅是指尹雪艳重煞克人致死,还象征了从大陆迁移至台北的这些国民党的买办资产阶级和依附于他们的一群人地位的没落、衰亡。
小说中多次提到尹雪艳是上海繁荣的象征,而那些没落了的五陵年少,在尹雪艳那儿能寻找到失落已久的荣耀和地位,在那里自我麻痹、自我欺骗,但结局仍是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
小说中人物的语言富有浓郁的上海气息和口语化特点,如“阿媛,看看干爹的头发都白光喽!
侬还象枝万年青一样,愈来愈年青!
”小说十分短小,但结构严密,逻辑性强。
小说一开始就写到“尹雪艳总也不老”,洪处长死了,徐壮图死了,吴经理的眼圈都烂了、睫毛都掉光了,也已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而尹雪艳在尹公馆还象她从前在上海一样的风光,一样的春风得意,丝毫没有因世事的变换而变化,似乎总也不老。
文章整体联系性强。
《游园惊梦》写的是歌女蓝田玉钱夫人的形象,小说通过窦夫人家的宴会这一特定时间、特定事件,通过不同人物的今昔对比向读者娓娓道来。
描写钱夫人心理活动时作者运用了意识流的写法,时空交错含蓄而又自然的说明了从前钱夫人与情人郑参谋的私情,而且与昆曲《游园惊梦》中杜丽娘“惊梦”的情节巧妙结合,并使小说的表达与昆曲音乐的旋律相适应。
对钱夫人的外貌描写主要体现在他的服饰和发型上,尤其是服饰上,她的容貌如何作家并没有花笔墨介绍。
作家用白描的手法通过写服饰从侧面反映了钱夫人现在的落伍和地位的下降。
今昔对比,伤感苍凉,人生如梦的感情自然流露,而这又恰好对应题目《游园惊梦》。
钱夫人这一人物形象也具有鲜明的象征意义,她的失落象征着国民党高级将领、中下级军官及其家属的衰败、落魄;
象征着中国传统伦理美德的失落,即妻子与丈夫之间的“不忠”,妹妹与姐姐之间的“不义”,情人与情人之间的“无情”。
细细体味这篇小说的语言,能体味到《红楼梦》语言的味道,不仅仅是人物的语言,小说总体的叙述,对人物的服饰描写、性格塑造都能品到《红楼梦》的雅韵。
然而作家又应用了细腻的人物内心独白和意识流,使得小说真正体现出传统与现代融合,中西方文学手法完美融合的艺术技巧。
小说的结构严谨,前后文互相照应,紧密相连。
如小说一开始就写到钱夫人去窦夫人家时是打的去的,那时窦夫人家门前已经停满了私人的车子,小说最后又写到来客都开着自家的车子回去了,而钱夫人因为没有车子,想要让人给叫辆车子都觉得有些堵口。
可见小说结构的严密。
这两篇小说都是白先勇代表作之一《台北人》中的名篇,通过这两篇小说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白先勇小说在题材、人物塑造、语言、心理、传统与现代融合、结构等方面上体现出来的特色。
四.白先勇小说的艺术成就
白先勇并不是一个多产作家,从事创作四十多年来,他贡献给读者的是四十来个短篇和一部长篇小说,产量不多,但这些作品在海内外华人文坛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四十几年来经久不衰。
海外著名文学评论家夏志清先生曾称白先勇为“当代中国短篇小说家中的奇才”。
不错,在这四十多年的创作生涯里,白先勇潜心追求自己的艺术进步,精耕细作,取得了杰出的艺术成就。
(一)、为逝去的时代“造像”
白先勇曾在清华大学的讲座中谈到,自己创作小说《游园惊梦》,是因为从小喜爱昆曲,尤其是后来看了昆曲《游园惊梦》,深深感觉昆曲是我们表演艺术最高贵、最精致的一种形式,“那么精美的艺术形式,而今天已经式微了,从这里头我兴起一种追悼的感觉——美的事物竟都是不长久的。
”因此,他创作《游园惊梦》,是“为逝去的美造像”,是“对昆曲这种最美艺术的怀念”。
综观白先勇各个时期的小说创作,那又何尝不是对一个逝去的时代的“造像”呢?
白先勇的大部分小说讲述的都是一个新旧交替时代的人的生存状态和心理状态,尤其是后期发表的《台北人》,描写从祖国大陆去台湾的各式人物的没落心态,唱出了一个旧时代的挽歌,他甚至还被人称为“殡仪馆的化妆师”。
然而,品读他在《台北人》扉页上的题词“纪念先父母以及他们那个忧患重重的时代”,并附上刘禹锡的《乌衣巷》: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从这题词和引诗中,我们可以很好地了解到白先勇是在“对过去,对自己最辉煌的时代的一种哀悼”。
《永远的尹雪艳》是“台北人”系列中发表最早的一篇,写的是一个光艳照人、“总也不老”的交际花,当年在上海百乐门当舞女时红得发紫,十几年后,“在台北仍旧穿着她那一身蝉翼纱的素白旗袍”,“连眼角儿也不肯皱一下”。
然而沾上她的人,轻则家败,重则人亡。
尹雪艳那永远不衰老的容颜以及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象征着人们的欲望和命运之间的难以调和的矛盾。
这些“台北人”,是中国现代历史的产物,它们的人生悲剧,也是政治、时代和社会的悲剧。
白先勇作为这个历史悲剧的目击者和见证人,他对“先父母以及他们那个忧患重重的时代”有着同情和追悼,也进行了客观地揭露和批判,他让读者了解到了那个时代在大陆彼岸的生存状态,它们填补了中国现代文学的一段重要空白,是现代文学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部分。
(二)、悲剧艺术的创设
在白先勇的短篇小说中,除了“台北人”系列之外,还有较早期的“纽约客”系列。
白先勇早年赴美留学、任教,接触了大量旅美华人的生活,于是他创作了一系列的“纽约客”。
“纽约客”的悲剧色彩比“台北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漂泊异乡的流浪者,就像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他们在异国要忍受民族的歧视、经济的困厄,以及对故国的乡愁,他们在自己的悲剧人生中痛苦地挣扎着。
《芝加哥之死》和《谪仙记》是这一系列的代表作。
《芝加哥之死》的主人公吴汉魂,是在芝加哥大学攻读英国文学的台湾研究生,在六年的苦读中,他远离了一切人际活动,甚至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参加,他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都完全的交给了自己攻读的英国文学。
当他拿到博士文凭后,他却迷惘了:
为了这一纸文凭,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身体搞垮了,头上“开顶”了,女友嫁人了,老母去世了……这一纸文凭能换回这失去的一切吗?
他的人生失去了目标和意义,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他盲目地行走在大街上,在喧嚣污浊的地下咖啡馆里被一名丑陋的老妓女拉回了她的公寓,并发生了关系,离开老妓女之后,他彻底崩溃了,终于投入了密歇根湖的弥漫湖水中。
《谪仙记》的女主人公李彤,在留学赴美之前,她和三位女同学合称“四强”,她而自比“中国”,她准备为祖国的富强作一番事业。
然而在经历父母被赶出大陆时遇海难葬身鱼腹的沉重打击后,她开始变得自暴自弃,走上了花天酒地、玩世不恭的道路,最后在与美国情人游历欧洲时,纵身跳入了意大利水城威尼斯的河里,成为了一个“孤魂野鬼”。
综观白先勇创造的悲剧作品和悲剧形象,感受到的是一种强烈的历史兴衰感和人事沧桑感,透过人物的命运,作家思考的是祖国的前途、民族的兴衰和人类的未来。
(三)、女性形象的挖掘
白先勇曾说过,中国的女性是一个“挖不完的宝藏”。
在他笔下,已刻画了近八十名女性形象。
他们来自社会生活的各个不同阶层,不同行当,不同角落。
她们有的是中国的传统女性,如金大奶奶、玉卿嫂;
有的是现代摩登女性,如李彤、黄凤仪、尹雪艳;
有的是贵夫人,如钱夫人、华夫人以及《玉卿嫂》中的容哥儿的母亲;
有的是风尘女子,如金大班、萧红美、娟娟、五宝;
还有的是女仆,如顺嫂、胖大娘、顺恩嫂、喜妹等。
白先勇的处女作《金大奶奶》的女主人公金大奶奶原是一位小有田产的寡妇,受金大甜言蜜语的欺骗后成婚,婚后,金大“鸠占鹊巢”,鲸吞金大奶奶的田产,又对她百般凌辱,即使女仆儿童也对她横加无礼。
金大和金二奶奶想把她赶出“金家”,在她执意不肯后将其殴打致半死。
当金大公然在家与一个上海妓女成婚之时,金大奶奶在一片喜乐声中服毒自尽了。
在白先勇的这部作品中,金大奶奶是一个善良、懦弱、毫无主见、毫无反抗性的中国传统女性。
作家对她的态度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她的奴性,白先勇是挖掘、批判得入木三分,对她的善良和不幸又是充满了同情。
《游园惊梦》里的主人公钱夫人,原是一名优伶,艺名蓝田玉,一曲《游园惊梦》唱红了十里秦淮,一夜之间由一名昆曲演员变成了钱志鹏将军的填房夫人,十几年来想尽了荣华富贵,但是当时的钱将军已是花甲之年,而她才不到二十岁,年龄的悬殊表明了她将失去爱情生活。
后来她与钱将军的参谋郑彦青发生了私情,然而不久,她的妹妹月月红就将郑参谋从他手中抢走了。
在一场家宴上,正当钱夫人演唱《游园惊梦》到高潮时,看到台下,月月红与郑参谋在一起亲密的样子,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使她一下子哑了嗓子。
后来将军病死南京,钱夫人随军迁台,她的社会地位一落千丈,饱尝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白先勇曾说:
“写钱夫人的时候,我是同情的态度多于批评,现在一切已经消逝了,对她是同情的。
”小说有力刻画了钱夫人的复杂心态,深刻表现她的人生悲剧,揭示了“世事无常,浮生若梦”的主旨。
(四)、传统与现代的融合
由于所处时代的特殊性,以及较早接受中国传统文学的熏陶,使白先勇养成了尊重传统、保守的气质,他的作品体现了这一代中国人特有的历史感和文化上的乡愁;
同时,“正统文学的训练和他对近现代诸大家创作技巧的体会,又使他成为了一个力创新境,充满现代文学精神品质的作家”。
因此,在白先勇的小说中,西方现代主义的写作技巧与我国的文学传统得到了很好的融合。
在《台北人》、《纽约客》等一系列短篇小说以及长篇小说《孽子》中,作家熟练地运用象征、意象、意识流、时空交错等现代派小说的技巧,塑造出了一系列的中国传统人物的形象。
达到了中西结合、现代融于传统的艺术造诣。
例如,在《那片雪一般红的杜鹃花》的结尾,写到杜鹃花怒放,“好像一腔按捺不住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流得一院子斑斑点点都是血红血红的。
”小说结尾这个意象,正是象征了老兵王雄的死不瞑目,同时,盛开的杜鹃花也象征了王雄的善良和纯洁的心灵。
《游园惊梦》通篇贯穿了钱夫人的意识流。
作家通过意识流的写作手法来展现主人公的心理活动,从而揭示她跌宕起伏的凄惨命运。
在这部作品中,作家还充分运用了象征和意象。
《游园惊梦》原是昆曲中的一段名曲,它代表着昆曲艺术的璀璨光环,而如今昆曲艺术日渐式微,作家以“游园惊梦”作为题目,不仅象征着钱夫人的悲剧人生,也象征着中国传统艺术由盛而衰的悲剧命运。
“文章是千古事、不朽之盛业”。
白先勇曾这么说过。
事实上,他在文学创作上精雕细刻,“只求质量,不及篇幅,以微量的精品得到了普遍的赞誉”。
作为一位具有独特艺术魅力的成功的文学艺术家,他“为当今文坛留下了几篇值得给后世朗诵的作品”。
二、将传统溶于现代,将西方溶于中国
(一)个人经历的影响
白先勇,一九三七年出生在广西桂林,其父白崇禧是国民党高级将领,自小他就受到中国传统文学的熏陶,在《蓦然回首》中他将少时给他讲演义的厨子老央看作是自己小说的启蒙老师。
后随父定居台湾,受到中学国文老师李雅韵的影响,她为他“启开了中国古典文学之门”,使白先勇“首次窥见古中国之伟大庄严”[3]。
五七年考入台湾大学外文系,接触到欧美文学,他说“夏济安先生编的《文学杂志》,实是引导我对西洋文学的桥梁。
”[4],正是有着如此优秀的老师和同窗,如此得天独厚的文学氛围,他如鱼得水,广闻博识,阅读,翻译,创作是他当时的主题。
在六零年,白先勇与同学共同创办了《现代文学》杂志。
毕业后,赴美后研读的是小说创作,而在此后的相当一段时期,他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产生出一种认同危机,以至在课堂上学的是西洋文学,在图书馆借的多是中国各方面的书,他开始对自己内心进行深度的探究和反思,以及对自我发现和追寻。
正是这些经历,使得他的小说中糅合了中国传统小说的叙事手法和现代派的写作手法,是将传统溶于现代,将西方溶于中国。
而这样的一个特色在其短篇小说集《台北人》中表现得十分淋漓尽致。
(二)继承传统技法
白先勇的小说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的叙述风格,尤其是受《红楼梦》的影响。
他的小说基本上以写实为主,注重人物,环境,以及细节的真实描写,常用细腻的手法来对日常的生活进行真实地描绘和刻画,以此来表现人物的音容笑貌和性格特征。
在选材上他常会选取日常生活中很细小的事情来刻划各色的人物,来揭示重大的主题。
比如《岁除》描写的是除夕夜一个仕途不顺的国民党中级军官,在朋友家借酒消愁;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描写的是台湾夜巴黎舞厅一个晚上发生在金大班周围的事情和她对往事的回忆;
《思旧赋》描写的是冬日黄昏两个老仆妇对旧主的追忆及现状的惨淡;
《游园惊梦》描写的是钱夫人参加窦夫人举办的家庭晚宴等等。
而像《永远的尹雪艳》、《一把青》、《孤恋花》、《花桥荣记》这一类小说也仅止于对生活片断的描写。
他很少会去写一些重大的事情或是极曲折的情节、强烈的冲突,而是向这样“以小见大,平中见奇”[5]。
在刻划人物上他笔触细腻,塑造了自“上”到“下”众多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他极善于对人物所处的环境、外貌衣饰、言谈举止进行描绘,常常寥寥几笔就使得人物栩栩如生。
比如对尹雪艳的冷艳,他写到:
“月白短袖的绒棉旗袍,襟上一排香妃色的大盘扣,脚上也是月白缎子的软底绣花鞋,鞋尖却点着两瓣肉色的海棠叶儿,为了讨喜气,她破例在右鬓簪上一朵酒杯大血红的郁金香,而耳朵却吊着一对寸把长的银坠子。
”,“嘴角一径挂着那流吟吟浅笑”,“冰雪化成的精灵”。
(《永远的尹雪艳》)[6]。
对窦夫人的矜贵,他写到:
“穿了一身银灰洒朱砂的薄纱旗袍。
足上也配了一双银灰闪光的高跟鞋,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只莲子大的钻戒,左腕也笼了一副白金镶碎钻的手串,发上却插了一把珊瑚缺月钗,一对寸把长的紫瑛坠子直吊下发脚外来,衬得她丰白的面庞愈加雍容矜贵起来”《游园惊梦》[7]。
再如《梁父吟》中对朴公书房的描写,陈设的十分“古雅”,“靠窗左边是一张乌木大书桌,桌上的文房四宝一律齐全。
一个汉玉鲤鱼笔架,一块天籁阁珍藏的古砚,一只透雕的竹笔筒里插着各式的毛笔,桌上单放着一部翻得起了毛的线装《资治通鉴》。
靠窗的右边,有一个几案,案头搁着一部《大藏金刚经》,经旁有一只饕餮纹三脚鼎的古铜香炉,炉内积满了香灰,中间还插着把烧剩了的香棍”[8]说明他是极为恪守中国传统文化的人。
他用这样极为细腻地对人物服饰、所处环境、举止言谈进行描写来刻划人物,从小中见大,从平中见奇,从而使得人物形神兼备,栩栩如生。
(三)融传统于现代
白先勇的小说在继承中国传统小说技法的基础上,也将西方现代小说的表现技巧融会其中,使得其作品有其不若一般的特色。
他在注重对现实的描绘的同时,还十分注重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刻划,从而将角色的心态表达得淋漓尽致。
有时是直接的内心独白,如《国葬》中秦义方的内心独白,“长官直是让这些小野种害了的!
他心中恨恨的咕噜着,这起吃屎不知香臭的小王八,哪里懂得照顾他?
只有他秦义方,只有他跟了几十年,才摸清楚了他那一种拗脾气。
”“这次要是他秦义方还在公馆里,他就不会出事了。
”[9]从他的这些似自白似唠叨的文字中,可以看出他对主人的忠诚,和那种近乎母性的卫护的心理。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写到金大班即将离开风月场去当老板娘的前一晚,“在风月场中打了二十年的滚,才找到个户头,也就算她金兆丽少了点能耐了。
当年百乐门的丁香美人任黛黛下嫁棉纱大王潘老头儿潘金荣的时候,她还刻薄过人家:
我们细丁香好本事,钓到一头千年大金龟。
其实潘老头儿在她金兆丽身上不知下过多少工夫,花的钱恐怕金山都打得起一座了。
那时嫌人家老,又嫌人家有狐臭,才一脚踢给了任黛黛。
”[10]这里虽然是采用了第三人称的叙述形式,但却是作者从金大班的意识角度去介绍阐述的,是她间接的心理独白,是这个在风尘中沉浮了几十年的女人鄙夷和不甘的心态的一种淋漓地呈现。
而在白先勇的小说中最为突出的一点就是,他大胆地,且适当地运用了西方现代派小说的意识流的表现手法。
这在他的著名的短篇小说《游园惊梦》中表现得尤为出彩,甚至有人认为它是弗吉尼亚•伍尔夫《达洛维夫人》的翻版。
白先勇也曾称,《游园惊梦》里的意识流,他同时受到英美小说家的影响,尤其受到福克纳,凯瑟琳·
安·
波特等人的影响。
小说以钱夫人蓝田玉赴宴为中心,细细地描写了她在宴会上五次对昔日南京的荣华富贵的回忆,涌现着明显的意识流色彩,那每一次的回忆都是蓝田玉心底的呓语,那些深埋她心底的令人心痛神驰的激情,随着昆曲《游园》《惊梦》音乐和剧情的发展,如抽丝剥茧般呈现出来。
意识的流动勾连出几十年前的痛楚往事,与今时相对照,不尤让人感叹“人世的‘流动’和命运的转迁”[11],而钱夫人的意识流动成为了整部小说情节的推进拓展的一个基点。
除了意识流外,白先勇在其作品中还大量地运用了象征,意象,暗示,精神分析等现代派技巧.有些评论者称赞他是“当代中国短篇小说家中的奇才”[12],由此可见一斑。
三、泣血般的悲剧色彩
悲剧是一种审美境界,也是一种崇高的精神,生命中充满了悲剧,历史也充满悲剧,悲剧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正是这种悲剧的崇高性,才引起很多哲人作家的关注,并把具有悲剧色彩的人物、历史、文明等称为悲剧精神。
白先勇的小说正是用一种个人生命的悲剧,从而来向读者展示的是一种历史的悲剧,是在特定的历史社会条件下个人无法掌控自身命运,随波逐流的内心挣扎。
(一)情节的悲剧性
白先勇的作品具有浓郁的悲剧色彩,在他的笔下永远不存在高大全式的英雄人物,有的只是一群在大时代浪潮冲击下无法支配个人命运的“没落贵族”以及附属他们的各式各样的小人物。
他写的是非英雄的悲剧,“白先勇不只一次地表示:
‘我的小说痛苦多,欢乐少’,它们是‘对过去,对自己最辉煌的时代的一种哀悼’;
它们是写在‘对自己国家的文化乡愁日深’之际。
”[13]其作品集《台北人》的首页引录了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而在其作品集《纽约客》的扉页上引录了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白先勇小说的悲剧倾向由此可见一斑。
他从不是一个喜唱或擅唱赞歌的人,他“唱出得总是无尽的悲歌和挽歌”[14]。
不同于通常的悲剧作品着力去描写刻画悲剧的背景,在白先勇的笔下,他所着力描写的,且占领舞台和小说中心的,是人物的内心痛苦和怀旧情绪,以及对他们的显赫气派或光荣的缅怀。
小说《花桥荣记》就讲述了普通的台湾小学教师卢先生不幸的短暂一生。
卢先生原是广西桂林人,中学时代与桂林城一个美丽的罗家姑娘相爱订婚。
到台湾后,他节衣缩食饲鸡,实指望能攒一笔钱,有朝一日能与未婚妻重聚。
好容易弄了十根金条,想把未婚妻从大陆弄到台湾来,谁知所托非人,结果人财两空。
唯一的精神支柱消失后,卢先生索性破罐破摔,其后不得不和一个不正经的台湾洗衣婆草草结了婚,最后精神失常,抑郁而死。
卢先生就是这样一个生活在台湾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守着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心愿无声无息地活者,一旦希望落空,便精神崩溃,而后又无声无息地消逝在茫茫人海,甚至连一点水花都不会激起。
就连《金大班的最后一夜》这样一篇被欧阳子认为是“《台北人》里惟一具有真正喜剧色彩”[15]的小说,也不免是苦中作乐,以苦为乐。
在风月场上漂泊了半生的金兆丽在离开的前一晚,在朱凤和年青男人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纯真往事,她像嘲笑朱凤一样,也嘲笑着年轻的自己,她几乎以被这个花花天地同化了,留下的只是有着金兆丽躯壳的金大班。
(二)人物的悲剧性
白先勇塑造了行行色色的悲剧性人物,无论是台湾的社会最上层还是社会最下层。
有“没落贵族”,那些台湾国民党达官贵人和他们的依附者,如《梁父吟》中的朴公,《游园惊梦》中的钱夫人蓝田玉,《永远的尹雪艳》的尹雪艳;
有战乱后无辜的底层平民,如《花桥荣记》中的卢先生,《那片血一般的杜鹃花》中的王雄;
有普通的被侮辱被损害的劳动妇女,如《金大奶奶》中的金大奶奶,《玉卿嫂》中的玉卿嫂;
有社会最底层的风尘女子,如《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的金大班,《孤恋花》中的娟娟;
有在异国他乡的中国留学生,如《芝加哥之死》中的吴汉魂,《嫡仙记》中的李彤;
有老一代知识分子,如《冬夜》的吴柱国;
还有徘徊在社会边缘的同性爱者,如《孽子》中的李青,《月梦》中的吴忠英,等等。
他一方面同情着他们的困境和不幸,另一方面又对他们的自我放任随波逐流感到痛心。
一把青》中的朱青可以说是白先勇小说中悲剧人物的代表。
在“师母”的眼中,初时的朱青是“颇为单瘦的黄花闺女”,眉眼间有着“忘俗的水秀”,腼腆而“别扭”,但却为爱,不顾离家休学,与飞行员郭轸结婚。
怎奈好景不长,不久郭轸在飞行中出事了,朱青如同疯了一般寻短见,不吃不喝,“面皮死灰”。
若干年后再见朱青时,她已是个“衣着分外妖娆”,“没有半点羞态”,“颇为孟浪”的女人,这时的朱青就如她自己说的“我也死了,可是我却还有知觉”[16],虽然肉体上依然健全着,可是精神上的她早已被摧毁,那个羞涩的女学生早已在岁月世事这个轧碾机中被磨干殆尽,连一点渣也未曾留下,所以她才能在得知小顾身亡后能如此没心没肺,大笑大闹,若无其事,无动于衷。
而读者却能感到背脊发凉,心中发酸,感叹这人世的变迁是如此冷酷无情。
《玉卿嫂》中塑造的玉卿嫂更是一个受侮辱受迫害的女性形象,她与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是不同时代境遇下有着相同悲剧性命运的人物。
玉卿嫂原也是“体面人家的少奶奶”[17],可是丈夫抽鸦片死了,家道中落,被婆婆赶出家门,才做了人家的老妈子。
虽然她沦落底层,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白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