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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文学思潮
【分类】人文学科世纪回顾与展望
【栏目】人文学科世纪回顾与展望
【作者】吴富恒/王誉公
【关键词】美国文学/伟大作家
【期号】200003
【总期号】258
【页码】13
【作者简介】吴富恒(1911—),男,河北滦县人,山东大学美国现代文学研究所教授;王誉公(1940—),男,山东潍坊人,山东大学美国现代文学研究所教育。
(山东大学美国现代文学研究所,山东济南250100)
【责任编辑】立华
摘要:
美国文学包括早期美国文学——清教主义和启蒙主义;19世纪美国文学一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20世纪美国文学——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
它属于世界上最年轻的文学,只有200多年的历史,但涌现了像爱默生、霍桑、麦尔维尔、惠特曼、马克•吐温、豪威尔斯、亨利•詹姆斯、克莱恩、诺里斯、菲兹杰拉德、海明威、福克纳、庞德、艾略特、奥尼尔和阿尔比等伟大作家……
中图分类号:
I3/7•065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0511—4721(2000)03-0013-05
美国文学属于世界上最年轻的文学。
如果从1789年华盛顿将军在纽约华尔街宣誓就任美国第一届总统算起,只有200多年的历史。
在这200余年中,美国文学迅速冲出了欧洲文化的樊篱而成长为与世界其他伟大文学比肩而立的文学艺术,涌现了像爱默生、爱伦•坡、霍桑、麦尔维尔、惠特曼、马克•吐温、亨利•詹姆斯、菲兹杰拉德、福克纳、海明威、庞德、艾略特和奥尼尔等一批伟大作家,对繁荣和发展世界文化与文学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在新世界拓殖方面,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和法国人都比英国人早。
但是,西班牙人来这里是为了黄金,法国人是为了毛皮,英国人则是为了生存和定居。
这一不同的目的导致了英国移民与当地美洲人之间的敌对和仇恨,也促使这里的英国殖民地最早取得了独立发展的地位。
最初100年,英国移民仅限于从缅因州到佛罗里达州沿海地区;到18世纪晚期,他们才开始了向太平洋方向发展的“西进运动”。
这种延误说明,早期殖民地生活的艰难;也说明,英国人在东部扎根需要时间,他们在新英格兰必须首先发展文化教育事业,为新国家的诞生奠定精神文明建设的基础。
早期美国文学包括英国殖民地时代和美国建国初期的主要作家。
英国殖民地时期的新英格兰主要居住着清教徒。
他们受英国国教的迫害,先是逃往荷兰,然后于1620年乘“五月花号”航船来普利茅斯定居。
他们认为英国国教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一般改革无济于事,主张彻底从中分离出来;而马萨诸塞殖民地的英国人比普利茅斯的人来得晚。
他们比较富裕,文化程度也比较高,他们致力于英国国教的改革,企图将其中罗马天主教的礼仪涤除干净(Purifying)。
这两部分人都信奉加尔文主义(Ca1vinism)的基本教条。
他们认为,上帝掌握着人类的命运一一人生在世只是为了受苦受难,而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争做上帝的“选民”,死后进天国。
他们相信“原罪”之说,认为人一生下来就是有罪的,就是“罪人”,而且不能自己拯救自己。
在清教盛行的新英格兰,人的一生只是道德修养的一生,是在上帝与魔鬼之间挣扎奋斗的一生。
人的生活完全是由教会统治着的一种死板生活。
清教徒不跳舞,不看戏,只在教堂里唱唱圣歌,听听音乐。
但他们允许喝酒、抽烟和穿漂亮衣服。
清教还鼓励人们在事业上发奋图强,如果某人生意兴隆,说明他得到了上帝的恩宠。
这时期的代表作家有考顿•马瑟、乔纳森•爱德华兹、安妮•布拉兹特里特和爱德华•泰勒等。
美国独立战争胜利以后,建立了自己的国家,美利坚合众国,从此进入了稳定发展时期。
不少人希望自己国家在政治、经济和文学艺术方面迅速赶上和超过欧洲古老的君主制国家。
这样一种急切心情反映在许多作家的作品中,如菲利普•弗瑞诺和康涅狄格才子等。
18世纪是美国启蒙主义文学运动的时代,一些优秀的散文作品大都出自美国开国元勋之手,如本杰明•富兰克林、托马斯•潘恩和托马斯•杰斐逊等。
美国启蒙主义文学运动的指导思想是“自然神论"(Deism),他们强调理性,号召人们重视社会现实,提倡教育和科学,相信人能“自我完善”,并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们还大力宣传社会进步的观点、人道主义和人人平等的思想。
跟清教相比,自然神论大大前进了一步,人与上帝的关系开始松动了。
过去,上帝至高无上,统治着一切一一控制着人类和自然万物。
而自然神论者则认为“宇宙的运动始于上帝”;自然万物是“神的体现”;人生在世,不再是受苦受难以换取来世的新生,而是要消灭种族、性别和信仰的不平等,在人世间建立自己的“乐园”。
这时,美国文学的主要特征是:
1.作家多是美国独立革命战争的积极拥护者和参加者;2.它的文艺指导思想主要是自然神论,18世纪末还开始萌发了“早期浪漫主义”;3.文学作品的种类主要有历史、日记和政论,也有诗歌、讽剌小品和劝人向善的故事等。
美国进入19世纪以后,北方的工业化和南北战争(1861—1865)是影响美国人民生活和思想的重大历史事件。
这时美国东北诸州加速了海上运输和对外贸易,他们的船队进入了波罗的海和地中海,与沿海国家做生意,同时开始了远洋捕鱼和捕鲸。
到19世纪40和50年代,美国船队和商人遍布世界各地。
对外贸易的蓬勃发展使美国东北部于50年代便变为全国的工商业中心。
随着北方工业的发展与南方棉花的生产,美国南方与北方的差别越来越明显,他们在奴隶问题上的分岐最大。
奴隶制适于农场经济。
由于工业兴盛,北方农场逐渐缩小和减少,他们倾向于放弃奴隶制度。
19世纪初期,马里兰以北诸州,黑人奴隶获得了自由。
但这时南方棉区急需劳动力,他们则继续使用黑人奴隶,坚决维护蓄奴制度。
就这样,美国历史上产生了维护和废除蓄奴制度的斗争,并于1861年爆发了内战,又称南北战争。
19世纪美国文学包括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等。
美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经历过三个发展阶段:
从18世纪70年代到19世纪30年代是浪漫主义文学初期发展阶段;美国南北战争以前30年(1830—1860)是浪漫主义文学的极盛时期;南北战争以后10年是美国浪漫主义文学开始衰微并向现实主义文学过渡的时期。
美国浪漫主义作家重视“想象”、“激情”和“个性解放”。
他们认为“人本质上是善良的”,只是文明社会使他们堕落了。
他们指出,铲除邪恶和拯救人类的手段是抛弃一切传统束缚,摧毁一切陈规陋习而回归到“自然的原始状态”中去。
美国的超验主义是浪漫主义文学的支流。
超验主义作家相信人自身固有的价值一人生来便具有神性,通过直觉能够领悟“永生、灵魂和上帝”。
超验主义作家强调“天人合一”,认为上帝、人类和自然都是“超灵”(The0versou1)的组成部分。
美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产生了真正属于美国的第一流作家及其作品,如爱默生的《自然》,索罗的《沃尔登》,霍桑的《红字》,麦尔维尔的《白鲸》和惠特曼的《草叶集》等。
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兴起和发展是美国政治和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
美国人民向西部的开拓运动、美国的工业化运动和美国科学技术的进步,都促进了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发展。
一般说来,美国的现实主义作家是实用主义的信徒,他们所追求与反映的是具有显而易见的效果并被经验证实了的相对真理。
美国现实主义作家又是民主主义的信徒,他们的创作题材是日常生活中多见的普通人和平常事。
在美国,现实主义文学可以说是中产阶级艺术的最高表现,它反映了资产阶级人生观及其生活方式。
他们重视“现时现地”所发生的具体行为及其实际效果;在理论上,支持“艺术的模拟说”,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模拟的事物上,力求“完全符合”。
他们也非常关心个人作品对读者所产生的影响,认为他们的职责是忠实地反映人生与社会,如豪威尔斯从不描写日常生活中有关性和性爱的故事,他十分体谅自己的女读者,努力避免伤害自己的女同胞,特别是那些天真烂漫的少女。
豪威尔斯是美国现实主义的奠基人,他从事文学创作与研究达60年之久,给美国一代现实主义作家以巨大的影响。
他是第一个发现马克•吐温这个天才小说家和幽默大师的人,他多次鼓励和帮助过亨利•詹姆斯的小说创作,也给予新起的自然主义作家弗兰克•诺里斯和斯蒂芬•克莱恩等一定的帮助和影响。
美国自然主义文学可以说是19世纪现实主义文学的发展和继续,是现实主义与19世纪科学所强调的“分析法”和“因果律”互相结合的产物,有时被称作“悲观的现实主义”。
自然主义作家一般认为,人是一种软弱无能的动物,被置于机械化的世界当中而成为这一世界中难以驾御的几种势力的牺牲品。
也就是说,人只是“环境”“情况”“遗传”有时是“自然”的无足轻重的牺牲品。
人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人不再是自由的人。
自然主义作家也承认某些人的“成功”,但同时认为这种成功是人的意志无法左右的各种环境条件偶然结合的产物,不久便可能被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转变为悲剧式的笑话。
美国自然主义在“镀金时代”(1865—1890)以前是不会作为一种主要文学思潮而存在的,因为它在许多方面违背了美国的传统文化。
虽然许多权威人士,如豪威尔斯给予自然主义作家及其创作意图必要的支持和肯定,但他们每出一本小说,便不免激起一阵抗议的声浪。
不管多么吵闹,自然主义作家及其出版商人依然坚持不懈地工作,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奋斗,他们终于赢得了社会的承认和读者的欢迎。
美国自然主义文学发展中的里程碑,是19世纪70和80年代左拉的小说在美国的出版,90年代克莱恩的《红色英勇徽章》的成功,1900年德莱塞的《嘉莉妹妹》、1912年的《金融家》和1925年《美国的悲剧》的相继问世。
美国文学进入20世纪以后,经历了两次世界性的战争:
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1918)和第二次世界大战(1939—1945);跨越过三个时代:
斯文时代(theGenteelAge)、爵士时代(theJazzAge)和经济萧条时代(theDepressionEra)□
“斯文时代”(1880—1914)是跨世纪的时代,是美国经济繁荣的时代,当时美国,特别是北方已经从南北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过来,工业化进程在迅速改变着这个国家的面貌。
美国大西部正在建设,扩展,并日趋兴盛。
1893年的金融恐慌也几乎没有影响到它的蓬勃发展。
这时,以西奥多•罗斯福为代表的民族主义在文学上有着强烈的反应。
但这并不是说,19世纪末的作家由于自己是美国人而更加热爱自己的国家或更执著地寻求一种用以表现自我的美国风格和技巧。
有不少人倒像亨利•詹姆斯的情况一样总是念念不忘美国与欧洲文化的差别,而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他一遇到欧洲人便滋生一种矛盾心理。
进入20世纪以后,美国依然处于斯文时代,而其“斯文”本质上是欧洲式的和美国的小欧洲新英格兰式的。
即使一个出生在美国西部的作家,如豪威尔斯,也认为波士顿是美国文学的中心。
在他任主编期间,《大西洋月刊》体现了当时美国文学的主流和鉴赏标准。
“爵士时代”是美国历史上“喧闹的20年代”(1918—1929)。
最初,人们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后果缺乏足够的认识,还没有发现它已经结束了一个时代。
在沃伦•哈丁于1920年当选为第29届美国总统的时候,是以“恢复正常”(backtonorma1cy)为口号的。
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造就了一代新人,一代不受约束、幻想破灭了和玩世不恭的青年人,他们被格特鲁德•斯坦因称为“迷惘的一代”。
这场战争不但没有“拯救世界民主”,反而加剧了各国之间的仇视、分裂和威胁。
事实证明,这场战争却使美国迅猛发展起来:
从前一度出现过的理想主义被一种新的玩世不恭的实利主义取代了。
这便产生了“爵士时代”,一个斯塔兹熊猫的时代,一个浣熊毛皮大衣的时代,一个臀部口袋装酒瓶的时代,一个青年人的时代,一个道德变革的时代……在禁酒令于1920年生效以后,全国鸡尾酒会则风糜一时,酒业兴旺,大大增加了酒类的消费量。
这时,在妇女当中也形成了饮酒习惯,玩世不恭之风越刮越烈,假酒生意导致了诈骗与犯罪。
另外,股票市场发展迅猛,交易活跃,一夜间便可以发大财。
这一切形成了美国历史上纵酒狂欢而日食万钱的时代。
1929年10月24日,表面上兴旺发达的股票市场全面崩溃,美国战后繁荣昌盛的景象遂一扫而光,经济大“萧条时代”(1929—1941)从此开始了,然后蔓延到国外。
这时,美国的口号从“恢复正常”改变为“兄弟,你能给我一毛钱吗?
”
(1)(P11)20年代人们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转化为一种愤愤不平的悲观主义,国内政治形势向左倾斜。
一种新的社会意识,一种政治责任感深入30年代美国文学,于是许多作家转向了“社会抗议”文学;也有一些作家对人的内心生活产生了兴趣并转向了“心理文学”;还有一些作家,由于对物质主义的厌弃而转向了人的精神世界。
20世纪美国文学主要包括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两部分。
美国现代主义文学是指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到50年代之间的一股文艺思潮,是西方一次自觉地反传统的文学艺术运动。
现代主义作家在题材、形式和手法方面进行了许多改革,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产生了一代伟大作家。
他们热衷于表现无意识的荒谬心态,如斯坦因和乔伊斯的小说。
在人物塑造上,他们勇于运用意识流手法,如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和《我弥留之际》。
在组织结构上,偏爱使用神话,如艾略特的《荒原》、庞德的《诗章》和乔伊斯的《尤利西斯》等。
另外,在风格上以“意象”为主;在语言上,不少人主张简洁、准确。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滋长了一种悲观绝望和玩世不恭的思想情绪。
第一次世界大战跟美国的南北战争一样,夺去了许多优秀青年的生命,但他们的死亡并没有像官方战前所宣传的那样“保证世界的民主”。
美国一代人,特别是大战的参加者,不仅身体弹痕累累,而且精神也痛苦不堪,他们的心灵遭受了严重的创伤。
美国现代主义文学主要反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参与者的生活、思想、感情、前途和命运,如多斯•珀索斯的《三个士兵》,海明威的《太阳照样升起》和《永别了,武器》,都描写了精神崩溃与幻想破灭了的一代人。
海明威的这两部小说,集中反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给美国人民所带来的不幸和灾难。
邪恶是现代主义文学创作的主要题材之一,20世纪的西方社会则充满了邪恶。
侵略战争、经济萧条、种族仇恨、贫穷愚昧、精神贫瘠和悲观绝望等都反映在美国不同的现代主义作家,如艾略特、弗罗斯特、奥尼尔、卡明斯和埃利森的作品之中。
富有讽剌意义的是,科学的发展进一步揭露了新的罪恶,并使人们对原有的罪恶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不说原子武器所引起的恐怖,只心理学和人类学的进步便导致了正统宗教信仰的衰落,使许多人处于困惑状态而不敢正视自己的未来。
毋庸讳言,对“地狱”的恐惧和对死后的湮灭是现代人普遍思考的问题。
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学是指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文学艺术。
这时,纳粹极权主义者及其大屠杀、原子弹毁灭一切和自然环境破坏的危险、世界人口过剩和饥饿的威胁等,大大加剧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早已给西方人造成的精神摧残与危机。
后现代主义作家不仅继续进行现代主义反传统的文艺实验,而且企图与当时业已形成规范的现代主义文艺形式决裂。
也就是说,现代主义作家所建立的复杂艺术形式、精心编制的象征体系、努力创造的艺术精品和在这个混乱世界上建立自己有秩序的天地的倾向,被60年代的后现代作主义作家“否定社会秩序”、表现“支离破碎的世界”的文学艺术以及文艺批评就是“现象学形式”的理论所取代。
结果,传统形式如小说,让位给“反传统形式”的作品,如“反小说”等。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学产生于一个复杂多变的时代,是充满了战争危机、种族矛盾、阶级斗争、民权运动和女权运动的时代;也是充满了暴力、色情、吸毒、信仰危机、道德崩溃和人性沦丧的时代。
这时美国黑人文学、犹太文学、南方文学、反战文学和女权主义文学等竞相发展,出现了繁荣昌盛的局面——美国后现代主义作家的创作内容丰富、主题多样、风格迥异,全面深刻地反映了当代美国人民的生活,及美国战后政治、思想和文化的状况与演变,是人们认识今日美国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
在当代许多优秀的作家中,小说家托马斯•品钦、诗人西尔维亚•普莱斯和戏剧作家艾玛穆•阿米里•巴拉卡被公认为美国典型的后现代主义作家,而索尔•贝娄、艾伦•金斯伯格、拉尔夫•埃里森、田纳西•威廉斯、阿瑟•密勒和爱德华•阿尔比等人都是美国从现代主义向后现代主义过渡的著名作家。
四
美国原是英国的殖民地,所以美国文化最早是欧洲文化的产物,美国文学是欧洲文学的一根支脉。
但是,美国人民从殖民地时代就有开创自己民族新文化与新文学的强烈愿望,如欧文、库珀、霍桑和麦尔维尔等都曾描写过美国的民间传说、边疆生活和宗教活动等;爱伦•坡和惠特曼也都从事过完全具有美国特色的诗歌创作,然而这一切努力都是分散的,孤立的,并缺乏一定理论基础。
于是有人说,美国文学的主流到豪威尔斯和詹姆斯时代,仍然没有彻底清除欧洲思想意识的烙印,本质上依旧是“反映美国生活”的欧洲文学的一根支脉。
只有到了20世纪,特别是20世纪20年代,美国文学才以崭新的面貌矗立于世界文学之林,并对欧洲文化与文学给以有力的撞击。
尽管爱伦•坡与惠特曼在欧洲大陆上早已享有崇高的声誉,但在那里人们的心目中,只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文学才算真正进入了独立发展的繁荣昌盛时代。
20世纪美国文学明显具有两个特征:
其一,现代主义作家一般是反对传统观念而提倡“个人主义”的,或者说他们打破了美国社会、道德和文学的常规;其二,现代作家潜心探索一种真正属于美国人民的写作手法和语言风格,或者说他们试图以纯美国方式进行创作。
其实这两种倾向是由来已久的。
美国早就有属于它自己的民主、自由、人道主义和拓荒精神。
索罗抛弃了欧洲那种老于世故的“客厅文明”而去沃尔登湖畔树林中亲自盖房、种田,过起了一种与大自然“朝夕相处”的生活。
索罗这种个人主义表现在爱默生身上,就是他反对各种有组织形式的宗教信仰。
他俩这种反对传统观念的个人主义,一直影响到20世纪的作家,如庞德和卡明斯等。
自然,写作技巧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爱伦•坡与霍桑把欧洲的故事(tales)发展为美国的短篇小说(shortstories)——短篇小说创作在20世纪美国文学中具有特殊意义。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麦尔维尔的《白鲸》及其他小说作品重新受到了重视,并对20世纪美国自然主义文学运动产生了重要影响。
马克•吐温,特别是他的《汤姆•索亚历险记》、《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和《在密西西比河上》等作品,促使20世纪美国作家,如克莱恩和韦尔蒂等刻意追求一种真正属于美国民族的习惯用语,也对欧洲产生过积极的作用。
惠特曼坚决反对传统的诗体形式而勇于使用自由诗体,为20世纪诗人如桑德伯格、庞德、卡明斯和哈特•克莱恩等树立了光辉榜样;惠特曼的《草叶集》在20世纪20年代又一次引起了读者的浓厚兴趣,美国当代诗人都把他看作是自己诗歌创作的精神领袖。
20世纪20年代是美国文学与艺术最富有创造性的时代,是在写作手法上勇于实验和在题材上勇于开拓的时代。
有人说,美国文学在这10年中的进步超过了前100年的成就[1)(P10)。
这时,有些新作家,如菲兹杰拉德热心描写爵士时代;但也有不少人,如安德森和路易斯则尖锐地批判新兴的资产阶级企业家及其帮凶,也同时反对那种“小汽车加洋房”式的享乐主义。
不过,这时他们对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批评还不是政治性的,尽管20年代的作家有种左倾倾向,但他们的作品仍然以讽刺人们的生活方式为主,很少进行政治论战。
在多数情况下,他们以移居国外的方式表示对当时美国文化的厌弃,对那种敌视新生社会与艺术的反动思潮表示抗议。
这时斯坦因、庞德、艾略特、海明威和其他一些作家都纷纷离弃美国而到欧洲大陆去了。
收稿日期:
1999一06—25
参考文献:
(1)D•赫尼•现代美国文学〔M).纽约:
巴伦教育丛书出版公司,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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