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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必要说一说永安镇(街)及永安堡的基本情况。
永安堡位于享有“江汉平原第一高峰”美誉的九真山南麓,形成于清朝雍正年间,距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
其实,永安堡历来都是乡、镇权力机关所在地。
永安堡老街,原先是一个用青石铺垫的圆形集贸市场,后来逐步改建成为一条南北方向的直街。
1984年,在老街的东边兴建了一条商业新街,老街与新街呈
L
形状;
此后,又逐步兴建了几条街道,人口增加,楼房林立,经济形势也有了好转,永安堡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
1985年,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需要,经武汉市人民政府批准,“汉阳县永安乡人民政府”改名为“蔡甸区永安镇人民政府”。
1992年撤县并区,“蔡甸区永安镇人民政府”改名为“蔡甸区永安街办事处”。
永安街辖永安堡、桐山头、向集三个集镇,其中以永安堡为中心集镇,永安街办事处就座落于永安堡。
永安街属于江汉平原东部,境内有44座山,其中以九真山为最高,主峰海拔276米(这个高度,见2004年1月武汉出版社出版的《蔡甸史话》),其山体东、西长2.5公里,总面积2.5平方公里。
九真山,九峰蝉联,蜿蜒起伏,势若浮龙,旧称“汉阳县之镇山”,享有“江汉平原第一高峰”美誉。
永安街人口约4万人,总面积57平方公里,地势由北向南倾斜为丘陵地区,北面多山,南面多湖,中间岗畈。
汉(口)沙(市)公路和沪蓉高速公路由东向西横穿永安堡,交通十分便利。
还要简略地介绍一下我们的家庭以及我在汉阳二中和汉阳一中的情况。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解放前,祖辈多以租种农田为生。
1949年5月,永安解放。
1951年实行土地改革,废除了封建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我家划为贫农成分之后才真正有了自己的土地。
从曾祖辈到祖辈,从祖辈到父辈,我家除了种田就没有其它经济来源,生活状况不容乐观。
1966年7月,我在汉阳二中(汉阳县第二中学)初中毕业;
同年9月初,被汉阳二中的驻校工作组推荐选拔到汉阳一中(汉阳县第一中学)读高中。
作为17岁上下的高中生,应该是把精力用在学习上的年龄阶段;
然而,我们被卷入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洪流之中,经历了空前无后的大规模的政治运动。
1967年,由于“文化大革命”形势的发展,我们这些于1966年升入高中的学生全部被返回原籍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并且升入高中时转入汉阳一中的户口也被迁回了原籍。
从此,我失去了读高中考大学的机会而
“子承父业”成为农民,而“跳出农门进龙门”的梦想也随之破灭了。
农民的地位低、待遇差、农活重、生活苦,农村贫穷、落后,这是不争的事实;
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希望通过辛勤的劳动来改变现状却依然生活在贫困之中,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被返回原籍的我,既没有关系也没有后台去从事农业以外的工作,却是别无选择,只能默默地面对现实。
【注:
由于“文化大革命”,1966、1967、1968年毕业的初、高中生无法升学,故称为
“老三届”。
1977年冬季恢复高考制度以后,“老三届”中的佼佼者考上了大学而成为国家的人才。
恢复高考制度,是中华民族之幸事,所以有人说“高考拯救了一个民族”。
】
前面说过,《郭少庭家庭纪事》是根据我的历年的日记整理而成,因而也有必要介绍一下写日记的基本情况。
1966年9月6日进入汉阳一中读高中,我开始写日记,一直坚持到现在。
由于只有初中学历,加之平时特别是人生的黄金时代因为忙于生计而没有时间和精力系统、扎实地学习文化知识,因而我的表达能力依然欠佳,写作功底依然不足,所写的日记也就谈不上什么文采了。
不过,这些日记记录了我的经历包括我的思想、态度以及观念和为人处世的方式与方法,因而对于我的生活、工作、学习和抚养、教育孩子以及处理家庭事务、应酬人情世故和社会交往等等方面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由于《郭少庭家庭纪事》的主线是我,所以我以写史的态度并非以写小说的态度来书写,因为小说往往虚构人物和情节(何况,我没有写小说的才能);
故此,我的思想、态度、观念、言语和行为,以及所见、所闻、所思,还有人、事、物、景、理,都原原本本地展现出来,不加任何粉饰、虚构和夸张。
当然,由于只有初中学历,并且没有写作天赋,在写作过程中遇到的“书到用时方恨少”、“不善操舟而恶河之曲”等等情况,就是我的真实写照;
现在重新进行整理,本想学习一些知识来充实大脑用以提高写作能力,却也是力不从心,想必我的真实写照也必然有如当初了。
现在,我也是别无他法,只能尽自己的努力进行整理,所以对于写文章之事也不敢妄说什么,只能说一句诗圣的名言: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
我们的家庭原本贫困,却偏偏又连续多次惨遭天灾人祸,加之我没有经商的头脑和能力而不会赚钱,因而历尽了生活的艰辛,饱受了贫困的煎熬。
在艰难困苦的处境中,凭着
“为了孩子”
的信念,怀着“明天更美好”的希望,默默地承受着痛苦,顽强地与命运抗争,坚强地走到了今天——
一双儿女都成为社会的有用之人,尽管他们既不是政府官员也不是百万富翁。
儿子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获硕士学位,现在北京市某单位从事软件开发工作。
女儿毕业于武汉市第三师范学校,通过自学取得了本科文凭,现任教于武汉市蔡甸区永安中学。
儿女们通过努力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为劳碌了一生的父母争了气,为我们这个贫困的家庭增了光。
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列宁教导我们: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作为普通公民,我们不能忘记国家的历史;
身为家庭成员,也不能忘记家庭的历史和个人的成长经历。
我们回顾过去,严肃地总结经验与教训,目的就是为了走向美好的未来。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姑且把《郭少庭家庭纪事》谓之一种精神财富,将我们家庭的第一手资料留给儿女们,也就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我并非为了炫耀自己有什么才华,而是为了留下一段历史——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每个人的生平都是史料。
还有必要说一说这次重新整理的基本思路和有关事项:
1.
坚持一个原则:
舍远求近,就重避轻。
所谓“远、近”与“轻、重”,指的是有选择性地把原日记中的内容,按照时间的远与近以及相关的人、事、物对于个人和家庭的重要性进行整理。
依据这个原则,就要删除许多原有的内容。
例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琐碎家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农事与农活,孩子们在婴幼儿时期的成长经历和家庭教育方面的记录,一些时过境迁的于己有关的人和事(已过花甲之年的我,对那些人和事看得淡然了),一些关于阶级斗争理论和时事政治方面的记录,一些有关教育的方针、政策和教育教学以及中考、高考的内容,一些生理卫生和生活常识方面的内容,还有一些在村办企业打工的记录等等,都予以删除,只是保留了自认为有意义的内容。
2.
按照时间顺序进行记录,并且采用综合叙述加抄录日记的方式进行整理。
在我看来,这种方式既适合我的写作习惯,也有利于这次重新整理之后在网上发表——时间跨度大、涉及的范围广,何况写作功底不足,也只好采用这种不伦不类的方式了。
3.
每篇的字数没有限制,或多或少就要根据人、事、物的具体情况来书写了。
为了叙述的方便,也为了利于网友的理解,所以特地在一些地方用括号作了“注”和“特注”。
括号的使用,有以下两种:
a.圆括号
()
这种括号的用法有多种,不赘述。
b.方头括号
【
】
内中也运用了圆括号。
4.
还要说明一点,就是1966年9月6日以前的内容,是根据我的回忆写出来的。
其实,这些内容在平时也时常回想起来,只是没有形成书面文字罢了。
拉拉杂杂写下了较多的文字,本篇也该结束了。
由于根柢浅薄,加之目前没有时间和精力进行全面、认真的修改,所以《郭少庭家庭纪事》必然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也只好留下遗憾了。
二.
家族概况
家族,是以婚姻和血统关系为基础而形成的社会组织,包括同一血统的几辈人。
宗族,是同一父系家族的成员。
一个宗族,可以包括很多家族。
为了叙述的方便,我只好把“家族”和“宗族”互相混淆使用了。
在本文中,既介绍了郭姓家族的基本情况,也介绍了母亲王姓家族和妻子张姓家族的有关情况。
其目的,就是为了寻根留本、血肉联情、承前启后。
A.郭姓家族概况
我们永安堡的郭姓家族,包括永安村四组、永安村五组和永安村二组的郭姓族人,现在没有《郭氏宗谱》。
说起来,我也有罪过。
我们郭姓家族,原来有一套《郭氏宗谱》,
我的祖父排行老大,永安村四组的郭姓族人就把《郭氏宗谱》交给祖父保管。
大约八岁的我,因为不懂事而偷偷地把《郭氏宗谱》撕毁了,而后又偷偷地把撕毁的纸片烧毁了;
待到祖父发现之后,我当然挨了棍棒。
1998年10月上旬的一天傍晚,与堂叔松阶叔闲聊我们郭姓家族的有关情况,他向我简略地介绍了我们郭姓的高祖和曾祖的情况。
结合祖父在我小时候对我说过的有关情况,我才知道:
我们永安堡的郭姓家族,是从江西省南昌市筷子街搬来的,大概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我们郭氏族人的始祖是唐朝的名将郭子仪,
堂号是汾阳堂。
我们永安堡的郭姓家族,
辈份
(字派)
是先、振、家、庭、应、泰、昌;
其实“庭”字辈和“应”字辈是同辈,至于为何是同辈就不清楚了。
2012年8月18日,我特地向幺叔和幺娘进一步了解我们永安堡郭姓家族和我们永安村四组郭姓家族的有关情况之后,特地整理了“表格”,也写下了有关的文字:
高祖有五子——玉、照、志、国、泰,
即郭先玉、郭先照、郭先志、郭先国、郭先泰。
曾祖郭先志有四子一女——福、禄、寿、喜、芳,即郭振福、郭振禄、郭振寿、郭振喜、郭振芳(我的姑婆)。
曾祖的小名叫金安,身材高大,精力旺盛,是永安堡有名的挑夫;
从七八公里的桐山头水运码头挑货到永安堡街上,只用独肩并且中途从来不休息,就是雨天挑货穿着带钉子的鞋子(我们永安地区称为“钉鞋”)也是如此。
叔曾祖郭先泰的后代,见表格“郭先泰的后代”。
至于其他长辈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郭振福的后代(详见表格):
祖父郭振福、祖母曾焕姑,有四子二女。
四子:
郭家楷,早年病逝。
郭家成,早年病逝。
郭家厚和郭家斌。
二女:
郭旺娣和郭群娣。
父亲郭家厚、母亲王双英,有三子
:
郭运庭,1954年因病夭亡。
郭少庭和郭新庭。
幺叔郭家斌、幺娘郭智香,有两子两女:
郭爱民,郭爱军,郭金荣,郭小荣。
B.
王姓家族概况
(见表格)
王姓家族的辈分是:
光、宗、耀、祖、明……
外祖父王宗元,1979年8月去世。
外祖母徐氏,1990年6月去世。
C.
张姓家族概况
岳父张远斌,2004年11月9日病逝。
岳母李巧娣,2011年7月16日病逝。
三.
住在周家的日子
1954年,发生了大水灾。
据有关资料介绍:
从4月份开始,几乎天天下雨。
在夏季连续下了几场暴雨之后,长江的水位超过了汉口地面三四米,比历史上最高水位的1931年还要高出一米多。
7月下旬,洪水凶猛泛滥,洪水所到之处,房屋被冲倒、冲走;
洪水水头,已经到了永安堡街口。
到9月中下旬洪水退去之后,
又发生了痢疾、伤寒等疾病。
冬季,又遇罕见的大雪,河湖封闭数月,冰冻三尺,到次年三月初才解冻。
大水灾之后,人们开始生产自救。
从1954年开始,我似乎才有了记忆,因为此前的记忆几乎为零。
这一年的经历,在以后也时常回忆起来,加之老年人也时常谈起大水灾之年的有关情况,更加深了我的记忆。
这一年的年初,母亲带着我和出生不久的运庭(我的大兄弟)住在了永安二队的周松柏叔叔家里。
【特注:
周松柏叔叔还健在,虽然80多岁了,但是身板硬朗。
我时常在街上遇到他老人家,递上一支香烟聊上几句家常话。
】周叔叔的三个兄弟及其家人住的是四房头的房子,这房子里面有上下三层并且有两道天井。
(注:
四房头的房子,是我们永安地区的一种用土砖砌成的房屋样式。
)我时常抱着运庭,从下面的一道天井到上面的一道天井去玩耍,有时候因为体力不支也因为不小心而把他摔倒在地上却没有能力把他抱起来,他啼哭,我只好为他抹眼泪;
后来,当然是母亲或者是周家的大人把他抱了起来。
运庭长得团头大脸,白白胖胖的,他喜欢笑,很是逗人喜爱,周家的人和塆子里的人都喜欢抱着他玩耍。
那时的我很调皮,经常跑到伙伴家里去玩,还时常偷偷地把小石头扔到人家的水缸里;
有时候,趁着伙伴的大人不在家里,还偷偷地把人家灶里煨水的罐子故意弄翻了,甚至还偷偷地拿了人家的菜往口里放。
农家在土灶里煨水,可以节省烧柴。
逢年过节或者是来了稀客,也在土灶里煨汤。
)即便如此,伙伴的家人从未动手打我,只是骂我几句就完事了。
可是,母亲因为我的调皮而在有时候动手打我,还骂我不听话不争气;
这时候,周家的大人就过来一边劝慰我的母亲一边护着我。
也有的时候,看见母亲抱着运庭在默默地流泪,我就伸出手踮起脚为她抹眼泪,并且还说:
“娘娘,莫哭,莫哭。
”
我常常想:
娘娘为什么流泪呢?
小时候的我,过继给了二伯伯做儿子,所以喊母亲为“娘娘”。
关于二伯伯的基本情况,在后面有所介绍。
住在周家的日子,几乎没有见到父亲,我不明白:
我们为什么住在周家呢?
我清楚,我家有房子,是三房头的房子,里面有一道天井,堂屋很大,堂屋的两边是东、西正房,我们就住在西边的正房;
天井的东、西两边,是厨房和二伯伯的住房。
大门前边就是泥土路面的公路(现在的汉沙公路),公路的南边是水田;
后门外是用土砖砌成的小院子,院子里面有桑树和槐树等树木,还有一小块草地。
三房头,是我们永安地区的另外一种用土砖砌成的房屋样式。
多年后,我问母亲当年为什么住在周家时,她说是父亲不顾家并且打了人,一气之下就带着我和出生不久的运庭住在了周家。
我无意张扬家丑,也无意贬损父亲的形象,只因为事实原本如此。
关于父亲的情况,在后面有所介绍。
附录
家庭成员概况
祖父
郭振福
1892年出生。
文盲。
1961年5月中旬,因大饥荒而饿死。
祖母
曾焕姑
1894年出生。
1977年9月3日,因食道癌病逝。
父亲
郭家厚
1927年3月12日出生。
1998年7月17日上午10:
00左右因脑溢血病逝。
母亲
王双英
1926年11月23日出生。
2004年7月19日上午6:
30左右因心肌梗塞病逝。
大兄弟
郭运庭
1954年11月上旬因病夭亡,年仅一岁。
长子
郭
浩
1976年10月24日出生。
1977年7月2日下午2:
00左右因先天性青光眼而夭亡。
次子
郭丰年
1978年4月13日出生。
1978年7月22日下午8:
00左右因先天性胆道阻塞而夭亡。
幺
叔
郭家斌
1932年出生。
1951年2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
中共党员,后来转业到地方上工作。
娘
郭智香
1938年出生。
农民。
小兄弟
郭新庭
1964年10月29日出生。
中共党员,本科学历,教师。
弟
媳
王清香
本科学历,教师。
侄
儿
郭
琦
1986年3月31日出生。
本科学历。
女
红
1979年8月13日出生。
婿
李诗兵
1979年出生。
本科学历,教师。
外孙女
李心怡
2007年3月15日出生。
幼
子
郭
杰
1981年5月7日出生。
2007年获清华大学计算机专业硕士学位。
妻
张会兰
1952年6月17日出生。
初小文化程度,农民。
郭少庭
1949年10月27日出生。
初中文化程度,农民。
四.
运庭因病夭亡
1954年6月份的中旬,母亲带着我和运庭回到了家里。
我家的三房头房子,盖着步瓦
(即黑瓦,与红瓦相对而言),坐北朝南,位于永安堡老街口东边的进街口。
(永安堡老街口有东进街口和西进街口。
据祖父说,我家的房子建成于1928年。
)房子的东墙外是一小块草地,草地东边是一条小水沟,小水沟的东边就是农田。
房子的东北头,是长方形的面积为三亩多的谢家塘。
谢家塘为永安四队和永安五队共同所有。
1997年,开发商以3000元买断了面积为三亩多的谢家塘的所有权,然后开发为商品房,成为永安堡现在的“一步街”小商品市场的一部分。
】房子的西边,是一小块空地,空地西边就是老街口东边的进街口。
如今的“老街口”,就是从前的西边的进街口。
关于永安堡老街的情况,另见“永安堡大火灾”一文。
)房子的南边,是泥土路面的公路(现在的汉沙公路),公路的南边是农田;
大门的西边斜对门,是刘姓家族的一排“人”字形土砖房屋,东西向排列,其东头一家的东边有一条小路通往雷家冲。
(据说,不知哪个年头的一位官员买下了这里的一片土地并且建造了房屋,他就把这一处称为“雷家冲”。
现在的雷家冲,是蔡甸区永安中心小学所在地,小学的西边是永安村四组的住户。
)房子的西北边,是店铺及住户。
到了7月份的中旬,大雨下个不停,洪水已经到了我家的大门口,大门前边的公路也被淹没了。
我站在大门的青石门槛上向南边望去,只见水面上泛起了无数个小水泡,看见南边的农田成为一片汪洋,还看见小木船在汪洋里往来……不能出门玩耍,我就陪伴着运庭。
运庭长得越来越好看了,白白胖胖的,团头大脸,大眼睛,他笑起来的样子令我很是高兴;
他坐在木制的车椅里,我就喂给他稀饭和米粑,还经常把他抱起来在地上玩耍。
我把他抱到大门的青石门槛上,向南边望着水面上泛起的小水泡,他兴奋地拍打着小手;
有时候看见南边的汪洋里有木船,他就跳了起来,显得是那么的高兴。
大约是9月份的下旬,洪水退了,我就抱着运庭到公路上去玩耍。
在东墙外的草地上,我就驮着他在地上爬行,他高兴得拍手笑了起来;
我也乐意驮着他在地上爬行,直到累了才歇了下来。
然而,没有多少日子,运庭病了,他没有了精神,更没有了欢笑声,我望着他,心里十分难过。
家里没有钱为运庭治病,母亲望着运庭只是唉声叹气并且默默地流泪……
到了11月上旬的一天下午,我突然看见运庭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堂屋的地上,这才知道他因病夭亡了!
母亲跪在运庭的身边,嚎啕大哭……
父亲站在运庭的身边,默默地流泪……
祖父和祖母,默默地站在运庭的身边……
看到这一切,跪在母亲旁边的我大声地哭了起来……
运庭因病夭亡一个星期之后,母亲就不在家里了,我也极少看见父亲的身影,是祖父和祖母照料我。
我的二伯伯对于运庭的夭亡是无动于衷,对于我也是漠不关心;
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1954年的冬季,下了大雪。
当我的玩伴们在白天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就独自去玩雪玩冰块。
有一天中午,我独自在我家东边不远处的水沟旁边玩冰块,不小心掉进了水凼(dang
,读第四声)子里;
这个水凼子比较大并且坡陡,水深齐腰,我用力向岸上爬却怎么也爬不上岸,急得哭了起来,渐渐地就没有了声音!
幸好,有一位中年妇女从这里路过,她把我拉上岸并且把我抱到家里;
祖母大惊,急忙为我换了衣服并且把我捂在了被窝里……【注:
后来,我与祖父和祖母谈到了这件事情,祖母说:
“多亏了那个女将,她抱着你大声地喊‘是哪家的小伢哟’,我才晓得是你,不然你的小命就完了……也怪我,当时只顾你去了,没有问她的姓名,也没有问她的住址,她连茶也没有喝一口就走了,是我们对不住她……”祖母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
“今后,你要找那个女将,要向她报恩,就是说一句感谢的话也是表示报恩的心意。
”我连连点头。
】此后,我们一直没有遇到这位好心的中年妇女,也不知道她的姓名和住址。
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位好心人,一直对她心存感激。
就是今天,尽管已过花甲之年的我,依然在心里感激地说:
谢谢您,我的救命恩人!
1954年的年底,母亲回来了,我才知道:
为了生活,为了养活我,母亲不得不去汉口帮人家带孩子、做家务。
(我的姨伯和大舅舅、三舅舅在汉口的单位做事,她/他们知道母亲的情况后深表同情并且帮忙母亲找到了一份所谓的“工作”——帮人家带孩子、做家务。
)几天之后,母亲说要去汉口了,当我要求她留在家里照料我的时候,她叹了一口气,接着抹了眼泪,凄楚地说:
“伢也,我也是冇得办法哟。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去汉口做事哟……”就这样,母亲又去了汉口。
冇,mao,读第四声。
“冇得”,是我们永安地区的口头语,即“没有”的意思——下同。
我们永安地区的人们去汉口,要到七八公里处的松林嘴水运码头坐小木船,经过马沧湖到汉阳上岸。
然而,母亲这次回家以及去汉口,因为冰天雪地不能坐船而只能步行了。
大约三个月之后,因为上面要求生产自救,母亲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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