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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子和韩柏已经很多年没有见了
旋子和韩柏已经很多年没有见了
旋子和韩柏已经很多年没有见了。
马上就要最后一次见面,旋子打算带上隐形,化个妆,去参加韩柏的婚礼。
上一次见面是春节在北方老家,旋子和韩柏的朋友们一起吃了次火锅,见到旋子的第一眼韩柏就问:
“你是不是整容了?
”
旋子无力回答他的疑问,自己确实比高中时漂亮许多,但其实只是把重重的眼镜摘掉了而已。
那次火锅没有留下太多回忆,只是韩柏的模样稍显疲倦,也许是在日本这几年蹉跎了,也许是经历的女人太多被摧残了。
那次见面旋子是大二或者大三的样子,比起以前还是淡然了很多,不过可能还是不太敢看着韩柏。
旋子说,她和韩柏的故事是她整个青春里最青春的事。
青春里该有何事呢?
该心动该伤害该蠢蠢欲动?
这些谁的青春都有,他们也是一样的。
在去那个北方小城的高中上学之前旋子的朋友就警告过她,到了那个高中之后,不要理会一个叫做韩柏的人。
“为什么?
”,没有理由。
可是该遇见的人怎么可能不碰上呢?
呵呵,狗血的剧情总有避不开的理由。
旋子这样小小的女生在偌大的操场上领队做广播操,运动会在秋天,所有人都穿着长袖校服,个别班的领队穿着短裙,这把旋子冻得,做起操来像个小鹿一样一边做一边蹦蹦跳跳。
旋子把自己班上的助威纸条送到讲台上,让播音员学姐帮她念,一连送了好几次,旁边的广播站站长都无奈了,旋子狠狠的瞪了一眼。
韩柏就是和站长一个班的,比旋子高一级,那个班的学生们可能是这个学校里最活跃的了。
韩柏还是让自己的小喽啰去找旋子了,后来韩柏告诉她,当时是觉得这个领操的女孩子怎么会如此可爱。
在操场上,韩柏遥控小喽啰找到了裹着大衣的旋子,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旋子说有啊。
她还看到远处有一个邪恶的眼神盯着她,那个人蹲在地上,斜斜的看着她,旋子一哆嗦,好几年就这样出去了。
第二天有人送来了纸条,在那个年代,这样纸上写了字的东西,叫做情书。
送这个给旋子的,是韩柏。
他说,这是朋友托他送来的。
纸条上只有几个问题,你叫什么,你家住在哪里,你有没有男朋友,你放学怎么回家。
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信,又有第二封信送来了。
“其实不是托朋友给你的,就是我,韩柏”。
为什么总是有这种人,看起来挺成熟的男孩子会搞这种幼稚的恶作剧,同样的情形高三的时候又在旋子身上发生过。
旋子自然而然的跟韩柏回信,一起回家。
这期间呢,还和一个当时在一起的男生说分开,整整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旋子被那个男生困在楼梯间,软磨硬泡着旋子还说要给她跪下,可旋子还是跟他分开了。
不管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冲动还是因为韩柏校草一般帅到无害的外表,旋子一遍一遍坚定的说不行,要分手。
男生说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到时候你被甩了可不要后悔。
旋子点点头,不管以后怎么样,她已经决定为了那个陌生的韩柏伤害一把这眼前的男同学。
这种力量让男同学顿时陌生起来,韩柏却变成了太阳一般的希望悬在那里,是悬在那里,她也不知道以后究竟会怎样。
旋子和韩柏恋爱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学校,从女生间的八卦到班与班之间的课间交流,一直到贴吧上都在问“韩柏的女朋友是谁?
”“旋子是谁?
”。
旋子并不是不习惯这种被人关注,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的感觉,之前自己也经历过。
而且她上课只顾着写回信,下课只顾着和韩柏在楼梯间讲话,放学只等着韩柏骑上自己的小车一起回家,外面的声音,至少在那一段时间里她没有注意到。
在一起第二天,韩柏说晚上不送她回家,让旋子自己一定要小心,月黑风高杀人夜不要被坏人骗了,还问旋子抽不抽烟,告诉她不要抽烟,不好。
第三天,韩柏和旋子一起出校门,韩柏骑着旋子20的粉色单车送她回家。
深秋,单车慢慢的骑在马路上,旋子从背后看着韩柏白色毛线的帽子,像极了某个MV中的感觉,旋子觉得,曾经期待的青春里的爱情,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骑到旋子家的院子里,漫无目的的散步。
韩柏把衣服脱下来,让旋子把手伸进袖口,自己也把手缩进袖子里,两人在袖子里牵手。
旋子15,少年17,每一根手指就像被电阻包裹,多触碰一秒,这种感觉就多一年忘不掉。
最后,还是走到了旋子家楼下,韩柏和她面对面,抚着旋子的脸,寒风里红扑扑的,旋子微微闭着眼。
想起前一天下午的课间韩柏在打下课铃的那一瞬间吻到了旋子的嘴唇,只是轻轻的碰到了,就一下。
今天韩柏给她的信里还说,你的嘴唇好软。
这个时候旋子想让韩柏吻下来,但是又怕。
韩柏离她好近好近,用鼻子和手蹭着她的面颊,可始终都没有吻下来。
“回家吧,我不能伤害你哦。
”
第四天,旋子很伤心,她的好朋友,初中时和她一起喜欢张爱玲,一起写读书笔记的女孩子死了。
在电梯里被人用刀割破喉咙,扔到楼梯间的垃圾桶里。
女孩子是放学后和男朋友一起回家的,那一天吵了架的两人刚刚和好,两人都是旋子的朋友,男生走了之后女孩手里拿着雨伞,和一个陌生人一同进了电梯。
旋子和朋友在网上查到了新闻,女生的qq里还有之前留下的日志和音乐,他们打开她黑了的头像,不知道哭了多久。
旋子写信告诉韩柏有自己多伤心,第二天韩柏说不要怕,他会陪旋子到天堂上去找她。
旋子感觉,自己最开心的事情和最伤心的事情被放在了同一个时间里,像做梦一样晕。
以后的很多年,旋子在鬼节给自己父亲烧纸的时候,都会给这个死去的女孩子烧一点彩衣,但是她会再多想念一个人,韩柏。
之后几天,旋子渐渐联系不到韩柏了,在收到他另外几封信之后,在韩柏翘掉考试陪旋子压操场之后。
旋子上课的时间到韩柏的班里去找他,他出来,腿一晃一晃的跟旋子讲话,说没有不理她啊,然后韩柏说你等一下,我进去马上出来。
旋子在楼梯口等了他好久,没有等到。
想想,自己怎么会这么傻的相信呢,旋子走了,回到自己班里。
在自尊和爱情面前女孩经常选择自尊,然后再拿着自尊独自哀悼爱情。
旋子等了他一个星期,找了他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当时那个广播站站长替他俩传过信笺,旋子去找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之前广播站招新成员,韩柏说自己是学生会副会长,可以让旋子进广播站,旋子就去参加了。
第一轮面试匆匆过了,第二轮旋子没发挥好,她找站长说能不能换一个读诗的方法再试一次,最终还是博回了颜面,也通过了。
而后的两年,旋子经常在广播站放《做你的男人》,韩柏知道以后问旋子,是不是在缅怀他,据说,韩柏曾经在自习课上为了讨好旋子,放了整整一节课这首歌。
韩柏的班上有几个高个子的女生,她们每次经过旋子时都用复杂又鄙夷的眼光看她,韩柏身边的女人要不就是想和他怎么样的,要不就是不想看到任何女人和韩柏怎么样的,旋子不怪她们,随她们骂,反正整个学校的女生都骂着她。
“旋子~”有个女孩子在门口叫她。
旋子认得她,韩柏说这个女孩是他认的妹妹。
“韩柏让我给你的信。
”旋子打开了,信纸很熟悉,是上一封旋子给他写信用的。
这个韩柏啊,竟然写在了背面。
信上说,“我们分开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伤害你。
刘佳怀孕了,他们家要我们赔两万,我可能要退学了。
”后面的话旋子没有看得下去,这封信至今还留在旋子家,至今都没有记住全部的理由,全部,你要与我分开的理由。
“旋子你还好吗?
”韩柏妹妹关切的问她,旋子微笑看着妹妹,说,没事啊。
然后,整个晚自习,旋子的世界都是黑色的,看着讲台上的物理老师,眼泪就没停过了。
旋子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样,两个星期之内就被韩柏甩掉了。
这是大家希望看到的,也是高年级的人习惯看到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旋子每天醒来都想到死。
一个15岁的女孩是不会常常想到死的,只是每晚的梦里都有韩柏,醒来却只看到被韩柏抛弃了的自己,说实话这还是很令人心痛的。
多年以后,旋子曾领着韩柏一起去回忆自己这段伤心的过往,韩柏懊悔,道歉,心疼,所有被抛弃者所希望看到的老情人的悔恨旋子都得到了。
但终归也没多长几块肉,不过是几句文字而已,就算赔上千百倍,也抵不了少年时的心疼。
在学校里果然是没见到韩柏了,那个说是怀了他孩子的女生,比韩柏大两岁,高三休学了,旋子跟他在一起时韩柏就说过自己在和女朋友分手,自己会处理好这一切。
韩柏说和妈妈讲了自己和旋子在一起了,以后一定会好的,旋子的恋情第一次被长辈知道,不管这长辈是谁,旋子误以为自己的未来被人期许了。
当时旋子听到一种说法,只要是和不满18岁的女生发生了性行为的,男方都会被认定为强奸,也许对方是因为这一点,要韩柏赔钱,也许是这样,韩柏就要退学,就要和她分开。
旋子一直是这样想着,看不到他还是为他担心着。
曾有一天晚自习,韩柏似乎回来了一趟,手里拿着一袋袋刚买的衣服,到班里去了一下,应该是去拿东西。
旋子追出去时韩柏已快走出校门。
夜色十分的黑,韩柏雪白的棉袄,白色毛线的帽子,旋子觉得,青春里的难过,也不过如此了。
月考之后,旋子突然听说韩柏回来了,这一次,韩柏在学校又有了一个女朋友。
郑雯琪是楼上非重点班的学生,但是很美,而且学习很好。
这种不科学的组合是旋子强忍着眼泪到老师办公室门口的成绩榜上看到后才承认的。
非重点班的学生,月考成绩竟远远超过了旋子,名列年级前二十。
而她的美,是旋子大课间在乒乓球场偶然看到的。
“你看,那个女的就是郑雯琪!
”,白白净净,头发柔软的盘起,黑色贴身的棉外套,在所有高中生里显得格外突出,她是那种寒冷的冬天里也会如此精致不臃肿的女同学。
旋子根本就不用去打听,韩柏的女友,整个学校都在议论,一天的时间旋子听到的各种信息让她了解了郑雯琪这个女孩几乎所有的过去。
不是要退学吗,不是深陷要挟不能脱身吗,为什么又回来,为什么带着流言蜚语一起回来?
我是想见你到疯,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喧扰的回来我的世界?
这绝不是故事里最心疼的部分,其实让她心疼的永远不是这些流动的女子。
差不多和旋子一样长的时间,或者再长一点,郑雯琪也找不到韩柏了。
半年以后郑雯琪跟旋子讲,那么多天的甜蜜过后,说不见就不见了。
也是在上课的时间,郑雯琪去找韩柏,把门一推,“老师,我找韩柏。
”老师木木的说:
“好。
”韩柏出去了,可能依旧是晃腿,依旧是说:
“我没有不理你啊。
”郑雯琪这个女孩子终究还是比旋子有骨气,自己被伤了,就要彻底的忘掉,以至于很久以后旋子和韩柏像老朋友一样互动时,郑雯琪还是像回避鬼一样拒绝谈论。
忘了提一件事,和韩柏分开不久,旋子就去减掉了长发,这边奶奶一直催着旋子去剪个学生头,那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旋子剪了短发以后,足足有七个月的时间,没有收到任何人的表白。
和郑雯琪分开之后的韩柏很久没有回过学校。
只留下旋子每日的悼念,她有一个小小的电子词典,上面可以记录文字,旋子在每日在上面写东西,说,如果终有一天我们都会苍老,我还是会来到你身边,告诉你,我一直都在等你。
她的日志上也会偶尔出现一些悼文一样的文字。
“你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念我,想念我对你的执恋,想:
我遇到过一个热烈的女子。
”
“我心中的涟漪,泛的再湍急,你也不会知晓;我眼中的泪水,淌的再汹涌,你也永远不会只对着我笑。
”
“当我不再爱你的时候,就是我不再呼吸的时候。
当我不再呼吸的时候,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
有时候旋子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韩柏了,因为走得一点都不剩,学校里也渐渐无人再议论他和他的她们了。
旋子总是写下这些多年后自己都被酸倒的文字,但也只是自己在想念,从没对人讲起,也无人说。
旋子什么都不说,但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见,她会在更大的沉默里再次来到他的世界。
高二的春天,韩柏回来了一次,旋子在教室的窗边,看到韩柏在门口,心头一惊,到现在旋子都无法描述那种感觉,真的不知用文字怎样写出那种长久不相见也不知何时能见更不知对方愿不愿意见,却突然出现在眼帘的那种感觉。
高二的夏天,韩柏又回来了一次,带着女朋友,一个又比他自己大的女孩。
短发,不美,但也漂亮。
那时候韩柏和旋子二人已经又说过很多次话,见了几次面了,不再特别尴尬。
中午在教学楼楼下,韩柏,旋子,他女友一起在楼下闲聊,尤其是他女友,似乎很喜欢旋子这样的小女生,似乎她对韩柏很凶,“你再嘚瑟我踹你啊!
”,旋子默默的感受着,难道我的韩柏是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啊。
郑雯琪在不远处看到了他们仨,这种奇葩的组合让她吃惊到爆,旋子回到班里找她的时候走到郑雯琪背后,她正在跟几个外班女生狠狠的吐槽刚才看到的一幕,旋子说,诶,其实没什么啊,他女朋友挺好的,郑雯琪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进入高二之后郑雯琪就和旋子一个班了,重新分的重点班,郑雯琪的优异的成绩自然进的来,她们和另一个女生每日在一起,林韩是当时差点跪下来求旋子的那个男同学后来找的女朋友,因为旋子最终激怒那个男生时,他撂下一句话,“你信不信你要是跟我分手我分分钟就再找个女的?
”“信。
”不过彼时已经各自分手的三位女生可能因为是一个世界的人,分班之后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之后的一个事情让郑雯琪和林韩都觉得旋子是疯子,简直是韩柏说一句什么旋子就百分百照做。
韩柏的女朋友去了日本,不能参加高中的毕业会考,韩柏觉得旋子成绩好,想让旋子当枪手替他女友考试。
旋子说,物理化学可能考不过,韩柏说没事,他找人给旋子发答案,放心考试就行。
旋子知道韩柏从来就没有让自己放心过,考试那天自己准备了两个手机,考前和同考的所有外校的男生高效率的打成了一片,考试时同时收到了十几份答案,把七门会考都考过了,而韩柏说的答案,却一条都没有收到。
韩柏女友的妈妈对旋子挺好的,每天来接旋子到自己家吃饭,还支付给旋子四百块钱,对于旋子那是比不小的数目,那也是旋子有生之年第一次自己赚到钱。
第一次赚钱是当枪手,是给前男友的女朋友当枪手,还和他女友的妈妈成了忘年交,和他女友的亲妹妹成了好朋友。
旋子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只要愿意,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情敌也好,前任也好,她不是白莲花,但也确实不愿意伤害别人。
其实,是她没有任何可以伤害别人的能力。
旋子离开那所高中之前,韩柏去日本了,这时候他已经和这个女友分手了,旋子看到过那个女生在日本和朋友们的照片,似乎和一个日本男生很亲密,旋子不知道他们为何分手,总之最后闹得很不愉快。
那个女生的妈妈说一眼就能看出旋子喜欢韩柏。
“你是个好女孩,要好好读书,以后一定有好前途的,有些人,不值得的。
”
在天津,旋子把之前落下的功课一点点补上来,生活渐渐被新的同学和朋友填满,直到高考结束也没有和韩柏联系,只是和郑雯琪发了几条短信,韩林高三就去了美国。
旋子发现楼上班里一个男生的背影跟韩柏真像,真的很像,发尾还故意多留了一点,像一个海豚尾巴。
旋子经常在晚自习时和同学们在走廊上背书,因为每次打放学铃时,那个男生就第一个从班里冲出来急着回家。
不过有一天在食堂,旋子发现隔壁桌窃窃私语还总是看向自己,她吃的很慢,所有人几乎都走了,但是那一桌男生没有走。
旋子吃完走到操场上,海豚尾巴追上来,“你电话多少?
我朋友让我帮他问。
”看着海豚尾巴,旋子不由自主的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下午旋子收到一条短息:
“嘿嘿,其实不是帮朋友问,就是我。
”旋子笑了,好久都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但她还是安静的准备高考,没有让任何事情发生。
考完第二天,旋子到海河之眼旁边的寺庙烧香,从头至尾许的都是一个愿望:
考到远离那个北方小城的地方去。
旋子的生活已经远离了北方小城,在网络上偶尔会和韩柏聊天,日本的时间比国内早一个小时,有时候旋子还没有困意,韩柏在那边就想睡了。
这期间韩柏在国内有一个女友,旋子能看到韩柏在网上发布两个人的照片,第一年,是这个女孩,第二年还是这个女孩,第三年,直到第四年好像就没有了。
但是韩柏还是会跟旋子说自己在日本身边停留过多少女人,韩柏向她炫耀,自己可以从夜里奋战到清晨,可以整个楼都听到女孩子的叫声。
他无非是想表达,没有得到你,很可惜。
是啊,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人,也许和别人都能轻易的发展下去,但是韩柏和旋子不过只是当年轻触双唇的那一吻。
旋子毕业两年了,男朋友对自己很好,韩柏的微信已经对自己拉黑,但是偶尔又加上来跟旋子说话,韩柏说是系统有问题。
这天旋子问他什么时候回老家,韩柏说不回去了。
“你不是说你过年会回来吗?
”旋子用语音问到。
“我什么时候说回来了?
”
旋子把截图发给了韩柏。
“你看你之前说过啊,你还说你回国之后就不回日本了呢。
”
“我年后和女朋友一起回来,我们十一结婚。
”
“哦。
”
“哪个女朋友?
学法语那个?
”
“那个早分了。
”
“哦,知道了,结婚前告诉我,我很忙的,我会推掉事情来参加。
”
“你别回了,刚才是我女朋友发的,她误会了,我在她家。
”
“。
。
。
。
。
。
”
旋子觉得,如果真是误会了,一定又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不再联系。
但是第二天,那个头像发来信息。
“你看过《撒娇女人最好命吗》?
”
“看过。
”
“我觉得你的声音可像里面的骚浪贱。
”
“。
。
。
,哦。
”
“像你们这种女孩儿最不要脸了,在别人男朋友面前装什么清纯啊,声音嗲的不得了,别来碍事儿!
”
“哦,对不起。
”
老同学还是把韩柏回国结婚的消息告诉旋子了,旋子推掉了和男友去北京看演出的机票,赶在十一前回到了北方小城。
她想婚礼前见一下韩柏,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人,我觉得你还是属于我的,虽然花开花谢般那么多女孩在你身边停留过,但你没有让谁真正的拥有,这一次,可能不一样了,好想看到你幸福。
终究还是没有见成。
旋子在镜子前回想了这么些年的这一切,戴上隐形眼镜开始化妆了。
眼线推的长一点,眉毛拉的直一点,或许能看起来成熟。
十月的北方还是有些寒冷,旋子在小礼裙的外面套上一件枚红色的西装。
婚礼的酒店离以前的学校真近,曾经还坐着韩柏的车子经过过门口。
旋子到的很早,新郎新娘还没有到门口接应。
旋子放下一个红包在门口服务台,在红册子上写着“2000,李旋子”。
她独自找了一个离舞台近的位置,还没有认识的人来现场。
旋子倒了一杯红酒喝掉,趴在餐桌上休憩,心脏不停的跳。
婚礼还是开始了,入场,宣誓,放视频,丢捧花。
新娘很美,新郎是他。
敬酒的时候,旋子盯着韩柏。
“来,我敬大家一杯,旋子,你怎么了?
你也喝啊。
”
旋子脱下西服外套,露出小礼裙,看着韩柏。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那年我也是这样微微闭眼看着你,你为何不吻下来?
周围的桌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种让人窒息的安静,大家谁都没说话,旋子这次是真的在他身边,在巨大的沉默里。
一杯红酒从旋子脸上浇下来,“臭不要脸的,你这个女的怎么这么贱啊!
你就是李旋子是吧,我们家韩柏跟你不熟好吧,我没让他请你来你凭什么来啊!
”
女人一直不停的骂着旋子,周围的人劝着她。
韩柏没有吭声,默默的看着旋子,只有旋子能从韩柏眼里看出一点心疼。
韩柏说,“回去吧,别着凉了。
”旋子听着女人不停的骂声,没有生气和难过,这么多年韩柏的品味其实没有变,可能他真的喜欢比较厉害说话直的成熟女人。
旋子怎么会生气呢,这么久以来只要是韩柏喜欢的女人,旋子没有从中作梗,而是一个个和她们成为朋友,当成自己的闺蜜一样去爱护。
而这个骂着旋子的女人,可曾知道多年前的韩柏和旋子,可曾知道他们青春里的一切一切?
你那么爱的人,我怎么舍得讨厌呢?
两年后,旋子婚礼主题曲不是《婚礼进行曲》,而是《做你的男人》,旋子望着丈夫,心想,那么多人给我唱过这首歌,但最后成为我男人的,是眼前这个人。
这天,韩柏在日本遭遇了车祸,从此必须依靠假肢行走,所以他没有来。
但是这些,旋子不会知道了,所有的联络方式都被人为屏蔽了,旋子心里的少年,在日本和妻子孩子,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少年老了
信上说 你还没带我看过雪
那一年 记下所有的逞强
浅的希望 是要时间留下 你要爱我呀
但太阳太大风太大 翅膀断啦
忘了吗 谁喜欢带我绕圈呀
操场上 会留下你的脚印吗
矮矮单车 载的住我们俩 留不住长发
但少年老啦我长大 忘记好了
我走过走过走过你
给我最干净的想象
也学会失落不感伤
放弃最幼稚的坚强
知道你的爱情太年轻
只留下白色的背影
如果那天有勇气
能拉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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