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鉴赏汉书陈汤传原文及翻译Word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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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遣使三辈至康居求谷吉等死,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而因都护上书言:
“居困厄,愿归计强汉,遣子入侍。
”其骄?
如此。
建昭三年,汤与延寿出西域。
汤为人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每过城邑山川,常登望。
既领外国,与延寿谋曰:
“夷狄畏服大种,其天性也。
西域本属匈奴,今郅支单于威名远闻,侵陵乌孙、大宛,常为康居画计,欲降服之。
如得此二国,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离乌弋,数年之间,城郭诸国危矣。
且其人剽悍,好战伐,数取胜,久畜之,必为西域患。
郅支单于虽所在绝远,蛮夷无金城强弩之守,如发屯田吏士,驱从乌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彼亡则无所之,守则不足自保,千载之功可一朝而成也。
”延寿亦以为然,欲奏请之,汤曰:
“国家与公卿议,大策非凡所见,事必不从。
”延寿犹与不听。
会其久病,汤独矫制发城郭诸国兵、车师戊己校尉屯田使士。
延寿闻之,惊起,欲止焉。
汤怒,按剑叱延寿曰:
“大众已集会,竖子欲沮众邪?
延寿遂从之,部勒行陈,益置扬威、白虎、合骑之校,汉兵,胡兵合四万余人,延寿、汤上疏自劾奏矫制,陈言兵状。
即日引军分行,别为六校,其三校从南道逾葱岭径大宛,其三校都护自将,发温宿国,从北道入赤谷,过乌孙,涉康居界,至阗池西。
而康居副王抱阗将数千骑,寇赤谷城东,杀略大昆弥千余人,驱畜产甚多,从后与汉军相及,颇寇盗后重。
汤纵胡兵击之,杀四百六十人,得其所略民四百七十人,还付大昆弥,其马、牛、羊以给军食。
又捕得抱阗贵人伊奴毒。
入康居东界,令军不得为寇。
间呼其贵人屠墨见之,谕以威信,与饮盟遣去。
径引行,未至单于城可六十里,止营。
复捕得康居贵人贝色子男开牟以为导。
贝色子即屠墨母之弟,皆怨单于,由是具知郅支情。
明日引行,未至城三十里,止营。
单于遣使问:
“汉兵何以来?
”应曰:
“单于上书言居困厄,愿归计强汉,身入朝见。
天子哀闵单于弃大国,屈意康居,故使都护将军来迎单于妻子,恐左右惊动,故未敢至城下。
”使数往来相答报。
延寿、汤因让之:
“我为单于远来,而至今无名王大人见将军受事者,何单于忽大计,失客主之礼也!
兵来道远,人畜罢极,食度日尽,恐无以自还,愿单于与大臣审计策。
”
明日,前至郅支城都赖水上,离城三里,止营傅陈。
望见单于城上立五采幡帜,数百人披甲乘城,又出百余骑往来驰城下,步兵百余人夹门鱼鳞陈,讲习用兵。
城上人更招汉军曰“斗来!
”百余骑驰赴营,营皆张弩持满指之,骑引却。
颇遣吏士射城门骑步兵,骑步兵皆入。
延寿、汤令军闻鼓音皆薄城下,四周围城,各有所守,穿堑,塞门户,卤?
为前,戟弩为后,?
射城中楼上人,楼上人下走。
土城外有重木城,从木城中射,颇杀伤外人。
外人发薪烧木城。
夜,数百骑欲出外,迎射杀之。
初,单于闻汉兵至,欲去,疑康居怨己,为汉内应,又闻乌孙诸国兵皆发,自以无所之。
郅支已出,复还,曰:
“不如坚守。
汉兵远来,不能久攻。
”单于乃被甲在楼上,诸阏氏夫人数十皆以弓射外人。
外人射中单于鼻,诸夫人颇死。
单于下骑,传战大内。
夜过半,木城穿,中人却入土城,乘城呼。
时,康居兵万余骑分为十余处,四面环城,亦与相应和。
夜,数奔营,不利,辄却。
平明,四面火起,吏士喜,大呼乘之,钲鼓声动地。
康居兵引却。
汉兵四面推卤?
,并入土城中。
单于男女百余人走入大内。
汉兵纵火,吏士争入,单于被创死。
军候假丞杜勋斩单于首,得汉使节二及谷吉等所赍帛书。
诸卤获以畀得者。
凡斩阏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级,生虏百四十五人,降虏千余人,赋予城郭诸国所发十五王。
于是延寿、汤上疏曰:
“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昔有康、虞,今有强汉。
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
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通于天。
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天气精明,陷陈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
宜县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事下有司。
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以为:
“郅支及名王首更历诸国,蛮夷莫不闻知。
《月令》春:
‘掩骼埋?
’之时,宜勿县。
”车骑将军许嘉、右将军王商以为:
“春秋夹谷之会,优施笑君,孔子诛之,方盛夏,首足异门而出。
宜县十日乃埋之。
”有诏将军议是。
初,中书令石显尝欲以姊妻延寿,延寿不取。
及丞相、御史亦恶其矫制,皆不与汤。
汤素贪,所卤获财物入塞多不法。
司隶校尉移书道上,系吏士按验之。
汤上疏言:
“臣与吏士共诛郅支单于,幸得禽灭,万里振旅,宜有使者迎劳道路。
今司隶反逆收系按验,是为郅支报仇也!
”上立出吏士,令县道具酒食以过军。
既至,论功,石显、匡衡以为:
“延寿、汤擅兴师矫制,幸得不诛,如复加爵土,则后奉使者争欲乘危徼幸,生事于蛮夷,为国招难,渐不可开。
”元帝内嘉延寿、汤功,而重违衡、显之议,议久不决。
故宗正刘向上疏曰:
“郅支单于囚杀使者吏士以百数,事暴扬外国,伤威毁重,群臣皆闵焉。
陛下赫然欲诛之,意未尝有忘。
西域都护延寿、副校尉汤承圣指,倚神灵,总百蛮之君,揽城郭之兵,出百死,入绝域,遂蹈康居,屠五重城,搴歙侯之旗,斩郅支之首,县旌万里之外,扬威昆山之西,扫谷吉之耻,立昭明之功,万夷慑伏,莫不惧震。
呼韩邪单于见郅支已诛,且喜且惧,乡风驰义,稽首来宾,愿守北藩,累世称臣。
立千载之功,建万世之安,群臣大勋莫大焉。
昔周大夫方叔、吉甫为宣王诛猃狁而百蛮从,其《诗》曰:
“?
々?
々,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猃狁,蛮荆来威。
’《易》曰:
‘有嘉折首,获匪其丑。
’言美诛首恶之人,而诸不顺者皆来从也。
今延寿、汤所诛震,虽《易》之折首、《诗》之雷霆不能及也。
论大功者不录小过,举大美者不疵细瑕。
《司马法》曰‘军赏不逾月’,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
盖急武功,重用人也。
吉甫之归,周厚赐之,其《诗》曰: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
’千里之镐犹以为远,况万里之外,其勤至矣!
延寿、汤既未获受祉之报,反屈捐命之功,久挫于刀笔之前,非所以劝有功厉戎士也。
昔齐桓公前有尊周之功,后有灭项之罪;
君子以功覆过而为之讳行事。
贰师将军李广利捐五万之师,靡亿万之费,经四年这劳,而廑获骏马三十匹,虽斩宛王毋鼓之首,犹不足以复费,其私罪恶甚多。
孝武以为万里征伐,不录其过,遂封拜两侯、三卿、二千石百有余人。
今康居国强于大宛,郅支之号重于宛王,杀使者罪甚于留马,而延寿、汤不烦汉士,不费斗粮,比于贰师,功德百之。
且常惠随欲击之乌孙,郑吉迎自来之日逐,犹皆裂土受爵。
故言威武勤劳则大于方叔、吉甫,列功覆过则优于齐桓、贰师,近事之功则高于安远、长罗,而大功未著,小恶数布,臣窃痛之!
宜以时解县通籍,除过勿治,尊宠爵位,以劝有功。
于是天子下诏曰:
“匈奴郅支单于背畔礼义,留杀汉使者、吏士,甚逆道理,朕岂忘之哉!
所以优游而不征者,重协师众,劳将帅,故隐忍而未有云也。
今延寿、汤睹便宜,乘时利,结城郭诸国,擅兴师矫制而征之。
赖天地宗庙之灵,诛讨郅支单于,斩获其首,及阏氏、贵人、名王以下千数。
虽逾义干法,内不烦一夫之役,不开府库之臧,因敌之粮以赡军用,立功万里之外,威震百蛮,名显四海。
为国除残,兵革之原息,边竟得以安。
然犹不免死亡之患,罪当在于奉宪,朕甚闵之!
其赦延寿、汤罪,勿治。
诏公卿议封焉。
议者皆以为宜如军法捕斩单于令。
匡衡、石显以为“郅支本亡逃失国,窃号绝域,非真单于”。
元帝取安远侯郑吉故事,封千户,衡、显复争。
乃封延寿为义成侯。
赐汤爵关内侯,食邑各三百户,加赐黄金百斤。
告上帝、宗庙,大赦天下。
拜延寿为长水校尉,汤为射声校尉。
延寿迁城门校尉、护军都尉,薨于官。
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复奏:
“汤以吏二千石奉使,颛命蛮夷中,不正身以先下,而盗所收康居财物,戒官属曰绝域事不复校。
虽在赦前,不宜处位。
”汤坐免。
后汤上书言康居王侍子非王子也。
按验,实王子也。
汤下狱当死。
太中大夫谷永上疏讼汤曰:
“臣闻楚有子玉得臣,文公为之仄席而坐;
赵有廉颇、马服,强秦不敢窥兵井陉;
近汉有郅都、魏尚,匈奴不敢南乡沙幕。
由是言之,战克之将,国之爪牙,不可不重也。
盖‘君子闻鼓鼙之声,则思将率之臣’。
窃见关内侯陈汤,前使副西域都护,忿郅支之无道,闵王诛之不加,策虑?
亿,义勇奋发,卒兴师奔逝,横厉乌孙,逾集都赖,屠三重城,斩郅支首,报十年之逋诛,雪边吏之宿耻,威震百蛮,武畅西海,汉元以来,征伐方外之将,未尝有也。
今汤坐言事非是,幽囚久系,历时不决,执宪之吏欲致之大辟。
昔白起为秦将,南拔郢都,北坑赵括,以纤介之过,赐死杜邮,秦民怜之,莫不陨涕。
今汤亲秉钺,席卷喋血万里之外,荐功祖庙,告类上帝,介胄之士靡不慕义。
以言事为罪,无赫赫之恶。
《周书》曰:
‘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
’夫犬马有劳于人,尚加帷盖之报,况国之功臣者哉!
窃恐陛下忽于鼙鼓之声,不察《周书》之意,而忘帷盖之施,庸臣遇汤,卒从吏议,使百姓介然有秦民之恨,非所以厉死难之臣也。
”书奏,天子出汤,夺爵为士伍。
后数岁,西域都护段会宗为乌孙兵所围,驿骑上书,愿发城郭敦煌兵以自救。
丞相王商、大将军王凤及百僚议数日不决。
凤言:
“汤多筹策,习外国事,可问。
”上召汤见宣室。
汤击郅支时中塞病,两臂不诎申。
汤入见,有诏毋拜,示以会宗奏。
汤辞谢,曰:
“将相九卿皆贤材通明,小臣罢癃,不足以策大事。
”上曰:
“国家有急,君其毋让。
”对曰:
“臣以为此必无可忧也。
“何以言之?
”汤曰:
“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
兵刃朴钝,弓弩不利。
今闻颇得汉巧,然犹三而当一。
又兵法曰‘客倍而主人半然后敌’,今围会宗者人众不足以胜会宗,唯陛下勿忧!
且兵轻行五十里,重行三十里,今会宗欲发城郭敦煌,历时乃至,所谓报仇之兵,非救急之用也!
“奈何?
其解可必乎?
度何时解?
”汤知乌孙瓦合,不能久攻,故事不过数日。
因对曰:
“已解矣!
”诎指计其日,曰:
“不出五日,当有吉语闻。
”居四日,军书到,言已解。
大将军凤奏以为从事中郎,莫府事一决于汤。
汤明法令,善因事为势,纳说多从。
常受人金钱作章奏,卒以此败。
初,汤与将作大匠解万年相善。
自元帝时,渭陵不复徙民起邑。
成帝起初陵,数年后,乐霸陵曲亭南,更营之。
万年与汤议,以为:
“武帝时工杨光以所作数可意,自致将作大匠,及大司农、中丞耿寿昌造杜陵赐爵关内侯,将作大匠乘马延年以劳苦秩中二千石;
今作初陵而营起邑居,成大功,万年亦当蒙重赏。
子公妻家在长安,儿子生长长安,不乐东方,宜求徙,可得赐田宅,俱善。
”汤心利之,即上封事言:
“初陵,京师之地,最为肥美,可立一县。
天下民不徙诸陵三十余岁矣,关东富人益众,多规良田,役使贫民,可徙初陵,以强京师,衰弱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贫富,汤愿与妻子家属徙初陵,为天下先。
”于是天子从其计,果起昌陵邑,后徙内郡国民。
万年自诡三年可成,后卒不就,群臣多言其不便者。
下有司议,皆曰:
“昌陵因卑为高,积土为山,度便房犹在平地上,客土之中不保幽冥之灵,浅外不固,卒徒工庸以巨万数,至然脂火夜作,取土东山,且与谷同贾。
作治数年,天下遍被其劳,国家罢敝,府臧空虚,下至众庶,熬熬苦之。
故陵因天性,据真土,处势高敞,旁近祖考,前又已有十年功绪,宜还复故陵,勿徙民。
”上乃下诏罢昌陵,语在《成纪》。
丞相、御史请废昌陵邑中室,奏未下,人以问汤:
“第宅不彻,得毋复发徙?
“县官且顺听群臣言,犹且复发徙之也。
时,成都侯商新为大司马卫将军辅政,素不善汤。
商闻此语,白汤惑众,下狱治,按验诸所犯。
汤前为骑都尉王莽上书言:
“父早死,独不封,母明君共养皇太后,尤劳苦,宜封。
”竟为新都侯。
后皇太后同母弟苟参为水衡都尉,死,子?
为侍中,参妻欲为?
求封,汤受其金五十斤,许为求比上奏。
弘农太守张匡坐臧百万以上,狡猾不道,有诏即讯,恐下狱,使人报汤。
汤为讼罪,得逾冬月,许射钱二百万,皆此类也。
事在赦前。
后东莱郡黑龙冬出,人以问汤,汤曰:
“是所谓玄门开。
微行数出,出入不时,故龙以非时出也。
”又言当复发徙,传相语者十余人。
丞相御史奏:
“汤惑众不道,妄称诈归异于上,非所宜言,大不敬。
”廷尉增寿议,以为:
“不道无正法,以所犯剧易为罪,臣下承用失其中,故移狱廷尉,无比者先以闻,所以正刑罚,重人命也。
明主哀悯百姓,下制书罢昌陵勿徙吏民,已申布。
汤妄以意相谓且复发徙,虽颇惊动,所流行者少,百姓不为变,不可谓惑众。
汤称诈,虚设不然之事,非所宜言,大不敬也。
”制曰:
“廷尉增寿当是。
汤前有讨郅支单于功,其免汤为庶人,徙边。
”又曰:
“故将作大匠万年佞邪不忠,妄为巧诈,多赋敛,烦繇役,兴卒暴之作,卒徒蒙辜,死者连属,毒流众庶,海内怨望。
虽蒙赦令,不宜居京师。
”于是汤与万年俱徙敦煌。
久之,敦煌太守奏:
“汤前亲诛郅支单于,威行外国,不宜近边塞。
”诏徙安定。
议郎耿育上书言便宜,因冤讼汤曰;
“延寿、汤为圣汉扬钩深致远之威,雪国家累年之耻,讨绝域不羁之君,系万里难制之虏,岂有比哉!
先帝嘉之,仍下明诏,宣著其功,改年垂历,传之无穷。
应是,南郡献白虎,边陲无警备。
会先帝寝疾,然犹垂意不忘,数使尚书责问丞相,趣立其功。
独丞相匡衡排而不予,封延寿、汤数百户,此功臣战士所以失望也。
孝成皇帝承建业之基,乘征伐之威,兵革不动,国家无事,而大臣倾邪,谗佞在朝,曾不深惟本末之难,以防未然之戒,欲专主威,排妒有功,使汤块然被冤拘囚,不能自明,卒以无罪,老弃敦煌,正当西域通道,令威名折冲之臣旅踵及身,复为郅支遗虏所笑,诚可悲也!
至今奉使外蛮者,未尝不陈郅支之诛以扬汉国之盛。
夫援人之功以惧敌,弃人之身以快谗,岂不痛哉!
且安不忘危,盛必虑衰,今国家素无文帝累年节俭富饶之畜,又无武帝荐延枭俊禽敌之臣,独有一陈汤耳!
假使异世不及陛下,尚望国家追录其功,封表其墓,以劝后进也。
汤幸得身当圣世,功曾未久,反听邪臣鞭逐斥远,使亡逃分窜,死无处所。
远览之士,莫不计度,以为汤功累世不可及,而汤过人情所有,汤尚如此,虽复破绝筋骨,暴露形骸,犹复制于唇舌,为嫉妒之臣所系虏耳。
此臣所以为国家尤戚戚也。
”书奏,天子还汤,卒于长安。
死后数年,王莽为安汉公秉政,既内德汤旧恩,又欲谄皇太后,以讨郅支功尊元帝庙称高宗。
以汤、延寿前功大赏薄,及候丞杜勋不赏,乃益封延寿孙迁千六百户,追谥汤曰破胡壮侯,封汤子冯为破胡侯,勋为讨狄侯。
陈汤传翻译
陈汤字子公,是山阳瑕丘人。
年轻时喜欢读书,学识渊博通达事理,写得一手好文章。
家中贫穷靠乞讨借贷为生,没有节操,不被州里人所称道。
陈汤就西到长安去求取官职,谋得太官献食丞一官。
几年后,富平侯张勃同陈汤交往,佩服他的才能。
初元二年时,元帝韶令列侯举荐秀才,张勃就举荐了陈汤。
陈汤为等待升官,父亲死后也不去奔丧,司隶就弹劾陈汤不守孝道,张勃选任举荐欺诈不依实际情况,被削减食邑二百户,赶上他去世,因此就赐给他谧号为缪侯。
陈汤被下狱治罪。
后来他重新被举荐为郎,几次请求出使外国。
过了很久,调任他为西域副校尉,同甘延寿一同出使西域。
原先宣帝的时候,匈奴内部矛盾激化,五个单于争夺王位,呼韩邪单于和郅支单于都送儿子为人质,汉朝都接受了。
后来呼韩邪单于亲自到汉朝称臣朝见宣帝,郅支单于以为呼韩邪衰败虚弱投降了汉朝,不能再回去了,就向西收取匈奴右边的地方。
正好赶上汉朝派兵护送呼韩邪单于回去,郅支因此而向西攻破了呼偈、坚昆、丁令,兼并了三国并把他们统一起来。
郅支单于怨恨汉朝拥护呼韩邪单于而不帮助自己,就困住汉朝使者江乃始等人并羞辱他们。
初元四年,郅支单于派使者进贡,顺便要求带走入侍的儿子,愿意归附朝廷。
汉朝商议派遣卫司马谷吉去护送侍子。
御史大夫贡禹、博士匡衡认为《春秋》上说“对夷狄的要求不能一一都满足”。
现在郅支单于趋向教化之心尚未纯厚,所在的地方又相当遥远,最好是派使者把他的儿子送到边境地区后就返回。
谷吉上书说道:
“中国和夷狄有笼络而不断绝之义,现在既然已抚养成全他的孩子十年,恩泽已很厚了,如今他到空旷绝远之地而不去护送,到了边塞就返回,这是表示抛弃他不再爱护,使他们失去归附的心意。
抛弃以前的恩泽,产生后来的怨恨,不妥。
讨论的人看见以前江乃始没有对付敌人的办法,智慧和胆量都缺乏,以致遭受耻辱,就事先替臣担忧。
臣下有幸得以执持强汉的符节,秉承圣明的韶令,宣明晓告以深厚的恩义,他就不应当敢于凶暴狡诈。
如果他怀有禽兽之心,对臣施行无道,那么单于就长期背负深罪,一定逃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边境。
失去一个人而使百姓安定,是国家的利益,臣下的愿望。
我希望把他送到郅支朝廷。
”皇上就把谷吉的奏书呈给上朝的人,贡禹重又争论,认为谷吉前去一定会给国家带来灾祸和事端,不能答应他的奏请。
右将军冯奉世认为可以派遣,皇上就答应了。
到郅支王庭后,郅支单于发怒了,竟然杀了谷吉等人。
郅支单于自己知道有负汉朝,又听说呼韩邪更加强盛,于是向西逃到康居。
康居王把女儿嫁给郅支单于做妻子,郅支也把女儿嫁给了康居王。
康居王很尊敬郅支单于,打算依靠他的威力来胁迫各国,郅支几次借兵攻打乌孙,深入到了赤谷城,残杀掠夺人民,抢夺牲畜财产,乌孙国不敢追讨,西部空虚,有千里方圆的地区没有人住。
郅支单于自以为是大国,名望盛大受人尊重,又乘胜骄傲,不被康居王所礼遇,愤怒中杀了康居王的女儿和他的显贵、人民数百人,有的人还被支解后投到都赖水中。
征发百姓筑城,每天用五百人,两年才停止。
又派遣使者责求阖苏、大宛诸国每年进贡,他们不敢不给。
汉朝派遣三批使者到康居要谷吉等人的尸体,郅支单于困住使者并羞辱他们,不肯听从韶令,却通过都护上书说:
“我处于困苦危难之中,愿归附强大的汉朝,送儿子来作为人质。
”郅支单于骄傲怠慢到如此地步。
建昭三年,陈汤和甘延寿出使西域。
陈汤为人沉着勇敢有大谋,有很多策略,喜好建立卓越的功勋,每次经过都城小镇,高山大河,常常要爬到高处去看一看。
接到出使外国的差事后,就同甘延寿谋划说道:
“夷狄畏惧服从大部落,这是他们的天性。
西域本来属于匈奴,现在郅支单于威名远播,侵犯欺凌乌孙、大宛等国,常替康居出谋划策,想降服它们。
如果能得到这两个国家,北部攻打伊列,西面攻取安息,南面排济月氏、山离乌弋,几年之内,有都城的几个国家就会形势危急。
而且他们的人都剽悍,喜欢打仗,经常取得胜利,如果长期放纵他们,一定会成为西域的隐患。
郅支单于虽然所在的地方相当遥远,蛮夷没有坚固的城墙和强劲的剑弩用来自守,如果发动屯田的官兵,率领乌孙的部队,一直打到他们城下,他们逃亡又没有可去的地方,坚守又不能白保,千载功业可以一朝而成。
”甘延寿也认为是这样,就准备上奏请示这件事,陈汤又说:
“国家大事都要让公卿讨论,非凡的策略是凡人所想像不到的,事情一定不能得到准许。
”甘延寿犹豫着没有听从。
正好他长时间有病,陈汤独自假托朝廷命令调发有城镇的各国军队以及车师国戊己校尉屯田的官兵。
甘延寿知道后,惊慌地爬起床,打算阻止他。
陈汤发怒了,按住剑叱责甘延寿说:
“部队已经集合了,你想坏大家的事么?
”甘延寿于是只好听从他。
部署行军的阵式,增设扬威、白虎、合骑三校,汉兵、胡兵合起来共四万多人,甘延寿、陈汤上奏自我弹劾假托皇帝命令,陈述用兵情况。
当天他们就带领军队分道前进,分为六校,其中三校从南道越过葱领从小道到大宛,另外三校由都护自己率领,从温宿国出发,经北道进入赤谷,过了乌孙,到达康居边界,一直到了阗池的西面。
而康居的副王抱阗率领几千骑兵,进犯赤谷城东,杀害抢夺了大乌孙王的一千多人,抢走很多牲畜和财产。
又在后面同汉朝军队遭遇,抢夺走了后面部队相当多的辎重。
陈汤放出胡人军队攻打他们,杀了四百六十人,得到了他们所抢走的四百七十名百姓,交还给丫大乌孙王,所得到的马、牛、羊就用来供给军用。
还俘虏了抱阗的显贵伊奴毒。
到了康居的束部边界,陈汤命令军队不得进行抢掠。
暗中把康居的显贵屠墨叫来相见,向他说明汉朝的威势和信誉,并同他饮酒结盟后就放他回去了。
从小道带领军队前进,到了离单于城大约六十里的地方就停止前进并扎下营寨。
又捕捉到了康居的显贵贝色的儿子开牟,让他作为向导。
贝色的儿子也就是屠墨母亲的弟弟,他们都怨恨单于,因此很详细地知道了郅支的情况。
第二天又带领军队前进,离城还有三十里,就停下扎营。
单于派使者来问汉朝军队为何而来,答道:
“单于上书说现在处境困难,愿意归附汉朝,亲自入汉朝朝见。
天子哀怜单于离开匈奴的广阔国土,在康居受到委屈,所以派都护将军来迎接单于的妻子和儿女,恐怕惊动了您的左右,因此军队不敢到城下。
”使者几次往来互相通报情况。
甘延寿、陈汤于是责备单于道:
“我们为了单于远道而来,而到现在还没有有名的王侯大臣来见将军接受命令,单于怎么能这样忽略大计,失去主人对待客人的礼仪呢!
军队远道而来,人马都相当疲劳,粮草估计也将完了,恐怕不能自行还军了,希望单于同大臣审慎考虑计划安排。
第二天,军队向前到达郅支城的都赖水上游,离城有三里,停下安营布阵。
望见单于城上立有五彩旗帜,几百人披着锁甲登城守备,又派出百余名骑兵往来奔驰于城下,步兵百余人在城门两边像鱼鳞一样布下阵式,讲授操演用兵的方法。
城上的人还招呼汉军说:
“来跟我斗!
”一百多名骑兵奔驰着冲向营地,营地的士兵都拉满弓指向骑兵,骑兵就引退了。
漠军几次派官兵射击城门的骑兵和步兵,骑兵和步兵都进去了。
甘延寿和陈汤命令军队听到鼓声后都逼近城下,从四面围住城,各有自己的任务,有的挖濠沟,有的堵塞城门,拿盾牌的人在前面,拿刀戟弓剑的在后面,向上射击城楼上的人,楼上的人就跑到了楼下。
在土城外面还有一座木城,敌人从木城中射击,很杀伤了一些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就用柴草烧了木城。
夜裹,几百名骑兵打算突围,被迎头射死。
刚开始,单于听说汉朝军队到了,想逃走,但怀疑康居怨恨自己,会作为漠军的内应,又听说乌孙各国都派了军队,自以为没有地方可去了。
郅支单于出来后又重新回去,说:
“还不如坚守城池。
汉军远道而来,不能进攻得很久。
”单于就披上镗甲站在楼上,各位辟氏夫人有几十人都用弓箭射杀城外的人。
城外的人射中了单于的鼻子,几十个夫人也多被射死。
单于下楼骑上马,转战到单于的内室。
夜晚过了一半,木城被穿透了,裹面的人退入土城,登上城楼呼喊。
当时康居的军队有一万多骑兵分为十多处,四面围绕着城墙,也互相应声相和。
夜晚,几次奔袭汉军营地,没有成功,就退回去了。
等到天亮,城四面放起了火,官兵高兴起来,大声呼喊追逐敌人,鸣?
敲鼓震动大地。
康居兵退走了。
汉军就从四面推着大的盾牌,一同进入土城中。
单于男女一百多人跑进他的内室。
汉兵就放火,官兵争着进入内室,单于受伤而死。
军候假丞杜勋砍下了单于的头,得到了汉朝使者的两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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