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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属水火失济,心肾不交,治宜交通心肾,引火归原。
肉桂6克,黄连6克,熟地30克,山药30克,山萸12克,丹皮12克,泽泻10克,茯苓30克,水煎服。
4、慢性咽炎:
咽部不适,咽中似有物,吞之不下,咯之不出,咽痒灼热,干燥微痛,痰稠,面色浮红,两足不温,腰膝酸软,尿清长,舌红,苔厚,脉数。
证属肾阳不足,肺气虚弱,虚火上炎,虚阳上浮,治宜温肾清肺,引火归原。
肉桂3-6克,附片10克(先煎),山药30克,熟地12克,山萸20克,丹皮10克,获苓10克,泽泻10克,玄参15克,薄荷10克(后下),水煎服。
5、口腔溃疡(口糜):
口腔溃烂,口唇干燥,但喜热饮,畏寒肢冷,口涎甚多,舌红少苔。
证属阴虚阳亢,虚阳上浮,治宜滋阴潜阳,引火归原。
生地30克,肉桂6克,元参15克,花粉10克,麦冬15克,吴萸6克,灵芝6克,龙胆草10克。
水煎服。
6、糖尿病(消渴):
多饮,多食,多尿,体重减轻,皮肤干燥瘙痒,腰酸腿痛,软弱无力,男子阳萎,女子月经不调。
证属肾阴虚亏,阴虚火动,治宜滋阴涵阳,引火归元。
生地20克,山药30克,山萸15克,黄芪30克,丹皮10克,泽泻20克,黄精15克,枸杞15克,肉桂6克,制附片10克(先熬药)水煎药服。
7、低热(内伤发热):
长期低热,体温常在37.3——37.5摄氏度,口干,不喜饮,食欲不振,腰膝酸软,疲乏无力,男子阳萎,女子月经延迟,舌红,苔厚腻,脉涩弱,。
此属阴阳两虚,虚阳外越,。
治宜益阴壮阳,引火归原。
熟地20克,枸杞20克,山药30克,获苓15克,泽泻10克,丹皮10克,肉桂6克,附片10克(先熬)。
水煎药服。
8、更年期综合征:
心悸,易惊,性情急躁,夜多幻梦,阵发性面部潮红,头痛,失眠,出汗,肢麻,腹胀,便秘,舌唇红赤,苔白厚。
证属肾阴不足,阴不涵阳,虚阳上浮,治宜滋阴涵阳,引火归原。
熟地30克,山药30克,山萸12克,肉桂6克,枸杞15克,仙灵脾30克,泽泻10克,茯苓20克,丹皮10克,水煎服。
9、癔病:
心悸易惊,胸闷有灼热感,喉间如梗,有窒息感,失音,耳聋,背脊疼痛,肩臂麻木,睡中常出现上肢筋脉孪急抽搐,平时易易激动,精神紧张,甚至悲伤欲哭,多食易饥,小便频数,口干唇赤,舌红苔薄黄而干,脉细。
百合30克,知母10克,肉桂6克,牛膝10克,熟地20克,山药30克,山萸12克,茯苓15克,泽泻10克,丹皮10克,水煎服。
10、前列腺肥大:
小便滴沥难下(服利尿剂亦无明显疗效),面色浮红,少腹胀满疼痛,四肢不温,舌红,苔腻,脉数,证属阴虚阳亢,火不归原。
治宜滋阴清火,温阳化气。
知母12克,黄柏12克,肉桂6克,水煎服。
综上所述,引火归原法临床应用范围颇广,凡属于肾火妄浮者均可应用。
这些病证的临床表现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的规律,即多数有面色浮红,口干或渴不喜饮,或渴喜热饮,两足不温,大便溏,小便清长(有的虽然大便秘结,尿短赤或闭,但必有其他足于排除实火的症状、体征)。
总之,病者必有肾阴虚的表现,又有肾火妄浮的表现。
在临床上,引火归原法运用得当,确能提高疗效。
吴圣农主任医师用引火归原法治疗难治性高血压,取得了较好疗效。
患者血压持续在230——240/130——140之间,伴有心力衰竭,头晕且胀,胸闷、夜尿多,耳鸣,面红足冷(上热下寒),目胞虚胀,舌淡胖而紫,苔白滑,脉弦滑。
体证合参,乃肾阴不足,五脏之气郁滞而湿蕴痰聚,湿郁气滞,浮肿与阳升并见,一般潜降之法无济于事。
吴老果断地采用引火归原法,使血压计稳定在160——170/90——100之间。
肉桂4,5克(后入),制附片9克(先煎),当归12克,赤芍12克,川芎9克,白蒺藜12克,丹参15克,郁金9克,茺尉子15克。
《陕西中医》一九八五年四期报导用引火归原法治阴虚火旺大咳血一例,疗效满意。
患者系支气管扩张大咳血,咳血四小时,经输血、云南白药等多法处理,咳仍不止,每日咳血1——3次,每次100——300毫升。
采用引火归原法施治,咳血仍止。
方法为:
取新鲜大蒜一头,去皮捣烂,加入硫黄、肉桂、冰片(2:
1:
1)碾为粉末,敷双肢涌泉穴,嘱患者脚蹬热水袋,使下肢温暖,同时用大剂量六味地黄丸口服,并用生脉液10毫升加入10%葡萄糖液500毫升作静脉滴注。
用上法2小后,咯血仃止。
本例系肝肾阴虚,虚火上炎犯肺,阴虚火旺,载血上升,有升无降所致。
用滋阴潜阳,引火归原法治疗,引血下行,始取得了满意疗效。
一九八五年第五期〈中医杂志〉,将引火归原法分为三类,验之临床,颇有实用价值。
(一)、阳虚:
主要指肾阳虚,命门火衰,阳气无根,虚阳上浮所致的上热下寒证,治疗可于滋肾药中加附子、肉桂,以引药下行,使阴阳平调,虚火不升,“导龙入海”,引火归原。
(二)、阴盛:
主要指阴寒内盛,格阳于外(上)所致的内寒外热证,即真寒假热证。
外象似热,内系真寒,治当引火归原,可用桂姜汤(肉桂、姜、甘草)。
(三)、阴虚:
主要是阴精亏损,肾水不足,以致阴不涵阳,出现种种虚火证或真虚假实证。
正如〈外科正宗.咽喉论〉中说:
“午后痛者即属阴虚,四物汤加黄柏、知母、桔梗、玄参,如服不效者,必加姜附以为引导之用,亦为佐治之法也。
”二、引火归原的方法:
(一)内服:
对阳虚实患者,一般按桂附的常规剂量应用,常用配以滋肾阴之品,如桂附八味汤。
对阴盛患者,桂附用量可较大。
对阴虚患者,桂附乃是较小,如知柏地黄汤中稍加桂附等。
引火归原常用药物为桂附,但不一定非用桂附不可。
《圣济总录》治口疮用巴戟、高良姜、猪腰煨服,亦具引火归原之意。
《医学衷中参西录》治少阴亡阳咽痛,用八味汤引火归原,其中又加了苏子,牛膝等性降之品以“收敛元阳归根”。
(二)外敷:
外治之理亦即内治之理,如用吴萸、附子研末,醋调敷涌泉穴以治口疮,引火归原。
《石室秘录,引治法》说:
“如人虚火沸腾于咽喉口齿间,……乃用外治之法,引之而愈。
方用附子一个为末,米醋调成膏药,贴在涌泉穴上”。
(三)噙含:
噙含是引火归原的特殊疗法,主要用于喉痹、口疮。
方法是用蜜灸附子噙含咽津,也有用肉桂、或用当归、附子、白蜜噙含者。
引火归原是中医独特治法之一,属于“热因热用”的反治法范畴。
它适用于肾阴不足不能藏阳的情况。
它既与苦寒折火有异,与扶阳抑阴也有区别,与反佐法也不尽相同。
临床上,常用的方剂有金匮肾气丸加减等。
肉桂、附子为引火归原的主药。
附子对元阳将绝,或浮越脱陷能救其急,肉桂对杂症中的寒甚阳浮之症也能屡建其勋,二者相须为用,有“猛将加以旗鼓”之功效,能入肾命之间同气相求,引火归宅。
近代药理研究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引火归原的实质。
肉桂既有提高垂体、肾上腺系统及交感神经水平,扩大中枢性及末稍性血管,增强血液循环,兴奋胃肠功能,缓和胃肠痉挛性疼痛等“补火助阳、温经止痛”的功能,又有解热,镇静大脑,抗菌,降压等“除浮火”作用。
所以,引火归原是肉桂发挥了多功能的综合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
八味肾气丸在临床上应用范围甚广,其引火归原的肉桂、附片,用量宜小。
意在微微升火,使阳潜阴回,阴得阳升而源泉不竭。
其次,肾为水火相济之脏,恶燥而喜润,如肉桂、附子剂量过大,反而耗损肾阴,致阳无所依而生弊病。
引火汤引火归原是用温药治疗龙火上燔的一种方法,属于从治法。
王冰在《内经》“甚者从之”句下注解中指出:
“病之大甚者,犹龙火也,得湿而焰,遇水而燔。
不知其性,以水湿折之,适足以光焰诣天,物穷方止矣。
识其性者,反常其理,以火逐之,则燔灼自消,焰光扑灭”。
明清温补医家根据上述理论,将引火归原广泛用于临床,但由于离原之火理论上的不确定,造成了诸多认识上的混乱,不少医家陷于相互矛盾之中。
如既称阴虚之火,又称阳虚之火;
既指有根之火,又指无根之火;
既包括格阳,又涵盖戴阳。
李可对引火归原治疗,喜用傅青主之引火汤,原方组成为:
熟地90g,巴戟、天冬、麦冬各30g,茯苓15-20g,五味子6g,主治阴虚乳蛾。
出处引火汤原用于咽喉肿痛属阴蛾者。
陈士铎《辨证奇闻》卷三“咽喉门”载:
“咽喉肿痛,日轻夜重,亦成蛾如阳症,但不甚痛,自觉咽喉燥极,水咽少快,人腹又不安,吐涎如水,将涎投水中,即散化为水。
人谓喉痛生蛾,用泄火药反重,亦有勺水不能下咽者。
盖日轻夜重,阴蛾也,阳蛾则日重夜轻。
此火因水亏,火无可藏,上冲咽喉。
宜大补肾水,加补火,以引火归藏,上热自愈。
"
现根据其医案40余则,整理出以下内容:
1、水浅不养龙,龙火离位上奔。
李可认为,肾为先天之本,内寄命门之火,为水火之脏。
肾中水火,共处一宅。
水火相抱,阴平阳密。
水足则火藏于下,温煦脏腑,统领一身气化,是为健康无病。
若因外感内伤,致水亏于下,则火失其制,古人喻为火浅不养龙,于是离位上奔(240页)。
下面看一则水浅不养龙案:
血管神经性头痛李某,女,38岁。
患者因剧烈右偏头痛7日入院,诊为血管神经性头痛,经用安络痛、当归注射液穴位封闭不能控制,邀李氏会诊。
自冬至近1个月以来,每到太阳出山便觉有热流上攻头面,面赤如醉,轰热难忍。
一周前拂晓,突觉热流攻冲不止,右下颌角突然如电击、火灼,阵阵剧痛窜至右太阳,约3~5分钟发作1次。
每日如此反复发作10余次,5时痛起,日中痛剧,下午5时渐松,太阳落山痛止,入夜则如常人。
便燥口干,双膝独冷,夜难成寐。
脉洪大而虚,舌光红无苔。
脉证合参,当属肾阴亏损,阴不抱阳,水浅不养龙,故龙雷之火上奔无制。
阴虚之患,寅末日将出而病,日中阳气大盛,故病重。
日落阳气衰,得天时之助而暂愈。
入夜阴气渐充,故如常人。
法宜大剂滋水,导龙归海,引火归原,佐入酸甘柔肝缓急:
熟地90g,巴戟、天麦冬各30g,茯苓15g,五味子6g,白芍100g,炙草30g,葛根60g。
二诊:
药进3剂,当天热流攻冲之势大缓,次日轰热止而痛亦止。
偶于下午2~3时有短暂发作,脉敛,面色转淡,舌上生出薄白苔,带原方3剂出院。
追访3年未复发(239页)。
按 龙雷之火,顾名思义,是形容它产生于顷刻之间、突然而来。
中医认为,肝肾同源,肾水既亏,肝失滋荣,势必随肾中龙火上燔,而成燎原之势。
证见日出便热流上攻,面赤如醉,日落痛止。
治以引火汤壮水,芍药甘草汤缓急柔肝,3剂而解。
2、水寒不藏龙,无根之火上扰。
李可认为,肾水寒于下,逼真火浮游于上,亦可致成火不归原之证(241页)。
下而看一则水寒不藏龙案:
齿衄王某,男,44岁。
腹泻日3~5次,月余不愈。
近1周来,上下牙龈出血,红肿如柿色。
舌红少苔,脉细肢凉,双膝尤冷。
腰困不耐坐立,近日尤感气怯身软。
证由泄泻日久,中阳大伤,脾失统血之能,且下焦肾气虚寒已露,火不归原。
拟四君补脾,三仙炭止血,七味益肾,骨碎补、肉桂引火归原:
党参、焦术、茯苓各30g,炙草、姜炭、三仙炭各10g,熟地、砂仁各10g,山药、山萸肉各30g,五味子、泽泻各10g,骨碎补12g,肉桂冲服3g。
6剂后泻止,牙龈肿敛,出血亦止。
原方守服3剂善后(297页)。
按 此案牙龈出血,红肿如柿色,舌红少苔,脉细肢凉,膝冷腰困,证属肾气虚寒,无根之火上扰。
李氏喜用引火汤加肉桂,温脏敛阳。
但本例病人,脾虚泄泻,中阳大伤,故改为四君补脾,七味益肾,骨碎补、肉桂引火归原。
3、阴盛格阳,浮阳上越。
所谓格阳证,是指阴寒内盛而格阳于外;
戴阳证,是阴寒下盛而格阳于上。
《伤寒论》中的通脉四逆汤证、白通加猪胆汁汤证,便是格阳、戴阳之明证。
二者均为上热下寒证,与龙雷之火有相近之处,故不少医家把格阳、戴阳之治法称为“引火归原”。
李可也有这方面案例,例如:
阴盛格阳 赵某,女,29岁。
因无故头面阵阵发热,服升阳散火汤1剂,变为心悸、气喘、自汗,头面轰热不止,面色嫩红,烦躁欲寐,足膝冰冷,多尿失禁,脉微细而急,120次/分。
本属阴盛格阳,误作上焦郁火而投升散之剂,致有此变。
幸在壮年,未致亡阳暴脱。
予白通加人尿猪胆汁汤,破阴通阳为治:
附子、干姜各30g,葱白3节,童便、猪胆汁各1杯对入,2剂。
次日来告,上药服1剂,心悸喘汗均止,足膝已热,月余之轰热证亦罢。
本病病机,为下焦阴寒独盛,格拒真阳不能回归宅窟而浮越于上,故见种种上热假象。
以白通汤破阴通阳,因有假热在上,以人尿猪胆汁之苦咸寒为反佐,热因寒用,宣通上下,消除格拒,引浮越之阳归于下焦而病愈(187页)。
肺结核合并肺心病(戴阳危证) 英某,女,68岁。
传染科住院病人,诊断:
肺结核;
肺气肿合并急性感染。
经抗结核、抗菌治疗无效,请中医协治。
李氏诊见双颊艳若桃花,双目神采外露,发热烦躁,咳喘月余。
盗汗,渴喜热饮,双膝极冷,心动神摇,六脉细数无伦,心率132次/分,舌淡。
患者年近古稀,肾元久虚,复加久病耗伤,过服清热凉剂,致成上盛下虚戴阳格局,有欲脱之虞。
急急固肾敛肝,引火归原,纳气归根为治:
山萸肉90g,红参(另炖)15g,龙牡、白芍各30g,炙草15g,油桂3g(米丸吞),附子30g。
上药连服3剂,脱险,出院回家调养(23页)。
李按 此戴阳为下元虚极,真阳不能下守,浮游于上,阴盛格阳之危候。
又因过用秦艽鳖甲之类,开破肝气,致肝虚不敛。
故用参附龙牡救逆汤合来复汤(山萸肉90g,红参15g,龙牡、白芍各30g,炙草15g),加油桂固摄下焦、温纳浮阳,重用山萸肉敛肝固脱(23页)。
4、八脉失养,冲脉上攻。
李可认为,奇经八脉病有两大特点,一是久治不愈的“频发痼疾”;
二是“定时发作”类病证。
经方桂枝加桂汤是治疗奔豚症(冲脉病变)的特效疗法(194页)。
因奇经八脉病有定时发作和冲脉上攻等特点,与龙火上奔有相近之处,故在此举例证之:
奇经频发痼疾 赵某,女,45岁。
1周前晚8时,忽觉舌根部如电击样麻辣,抽搐,口不能言,继而双腿从踝部以上,震颤抖动不止,寒战嘎齿,不能自制,10余分钟后渐止。
此后,每晚8时,准时发病。
心荡神摇,恐惧殊甚。
脉急而细,120次/分。
舌红、口渴喜热饮。
西医诊为癔病,用药3日不能控制,请李可诊治。
询知患者5年前暴崩几死,久病耗伤,损及于肾,肾阳虚不主温煦,寒由内生。
肾之经脉络舌本,寒主收引,故舌根麻而抽搐;
肾在变动为“栗”,在志为恐,故震颤抖动,无故恐惧;
肾精不充,血海空虚,八脉失养,故有此变。
予温氏奔豚汤(附子、肉桂、红参、沉香、砂仁、山药、茯苓、泽泻、牛膝、炙草),重用附子50g、油桂10g,壮命门之火,加芪归阿胶益气养血,龟鹿胶填充八脉,龙牡磁石摄纳上下而定志。
煎取浓汁300毫升,于每晚7时病发前1小时顿服。
药进1剂,发作停止,3剂后痊愈,予培元固本散1料治本(386页)。
按本案每晚8时准时发病,双腿震颤,舌根麻辣,寒战嘎齿,不能自制。
证由5年前暴崩欲死,损及于肾,八脉失养。
故以温氏奔豚汤壮命门之火,龟鹿胶填充八脉,芪归阿胶益气养血,3剂而愈。
5、火不归原证的特点:
李可认为,龙雷之火是脏腑内生虚火,与六淫外感实火大不相同。
龙火上奔,多见种种上热见证,如头痛、头晕、耳痛、齿浮、齿衄、目赤如鸠、面赤如醉、心悸暴喘,耳鸣如潮、口舌生疮、咽痛如灼等(240页)。
现根据其医案,归纳以下内容:
5.1、火不归原发病特点 龙火上燔有两大特点:
①交节病作、遇阳则动:
李可指出,龙雷之火随阴阳盛衰之年节律、日节律演变,如冬至阳生则病,春令阳升转重,夏至阴生渐缓;
日出病作,日中病甚,日落病缓,入夜自愈(240页)。
如“鼻衄奇案”,病发冬至时节,清晨4时突然鼻衄出血(279页)。
②来势暴急、顷刻突变:
李可说,龙火上燔往往来势暴急跋扈,如迅雷闪电,顷刻突变(241页)。
如“白塞氏综合症案”,其口腔、外阴溃疡,每逢冬至当日立刻发病,一两分钟即令人不能忍耐(291页)。
5.2、火不归原证候特点 火不归原证候,可以这样概括:
头面五官赤痛衄,上热下寒热上攻,尿多不渴膝独冷,舌红无苔脉大洪。
下面分别论述:
①头面五官赤痛衄:
证见头痛、头晕、面赤如醉、耳鸣如潮、鼻衄、咽痛如灼、舌衄、口舌生疮,齿痛、齿浮、目赤如鸠、白睛溢血、心悸暴喘等(241页)。
②上热下寒热上攻:
热势轰轰,或由脚底,或由脐下,上攻头面,按火不归原治速效。
外感无此现象,误用苦寒直折则危(241页)。
③尿多不渴膝独冷:
下寒常见膝冷、尿多不渴,还见腰困、足膝软弱等肾虚之证。
全书火不归原案约20例,其中膝冷者12人,多尿者5人,不渴者3人。
从中可见“膝冷”在辨证中的重要位置。
笔者还注意到“膝冷”有轻重之别,轻者为自觉膝冷,重则膝扪如冰(280页),或足膝扪之如冰(288页)。
④舌红无苔脉大洪:
全书火不归原案,舌红无苔者12人,脉洪、或大、或洪大者12人。
故此舌脉应为龙火上燔的指证。
6、火不归原分型论治。
6.1、火不归原基本型 李可把火不归原分为两个基本证型:
1水浅不养龙,阴虚于下,则火失其制而离位上奔;
2水寒不藏龙,逼真火浮游于上,致成火不归原之证。
病机既明,当用“甚者从之”之法。
水亏者,以引火汤壮水敛火,导龙归海;
水寒者,以引火汤加油桂饭丸先吞,温脏敛阳、引火归原(241页)。
笔者理解,水寒不藏龙是在水浅不养龙基础上发展的,其主要指证是双膝冷甚(363页),它不是实寒、阴证,而是虚寒、阴损及阳。
如“齿衄案”,李氏明确指出是下焦肾气虚寒已露,用七味地黄益肾,骨碎补、油桂引火归原(297页);
“虚寒性糖尿病案”,阴虚于下,水浅不养龙雷,故目赤轰热;
阴损及阳,命火衰微而津液不能上达,故饮多;
肾失统束而膀胱失约,故尿多。
治以引火汤加肉桂、山萸肉、红参、胡桃等滋阴助阳、引火归原(55页)。
明清医家多用七味肾气丸、七味地黄丸治水亏者,用八味地黄丸(桂附地黄丸)治水寒者。
而李可却喜用引火汤加肉桂,其原因何在?
笔者分析:
①引火汤乃滋阴大剂,熟地用至90克,力量专一,取效甚捷。
如癌证化疗、放疗损伤肾阴,而见头面升火之火不归原证,引火汤两剂必退(363页)。
②引火归原用巴戟30克,五味子6克,油桂3克,寓有“阴中求阳”之意。
其中肉桂米丸先吞,取于乌梅丸之法,专用于下焦痼疾,最宜深究。
6.2、火不归原变通型 对于火不归原兼脾虚泄泻者,用引火汤易增加腹泻,故李氏改用四君子合七味地黄汤变通。
详见下面案例:
复发性口腔溃疡 燕某,女,29岁。
口舌生疮6年,1月数发,时愈时作。
近1月来,因流产后恣食瓜果生冷,复因暑热,夜睡不关电扇,门窗大开,又遭风寒外袭,遂致身痛呕逆,食少便稀。
外感愈后,口舌于今晨突发白色丘疹一圈,灼痛不可忍。
按脉细弱,舌淡欠华,面色萎黄,腰困膝软,此属肾虚脾寒、虚火上僭。
《证治准绳》治此类口疮,用四君七味(六味加肉桂)合方加玄参、细辛,极效。
但本例病人,脾胃气弱殊甚,寒凉滋腻不可沾唇,变通如下:
红参(另炖)10g,焦白术、茯苓各30g,炙草、姜炭、细辛各10g,油桂1.5g(饭丸先吞),肾四味各15g,3剂。
诸证均愈。
予补中益气汤加肾四味(枸杞子、菟丝子、补骨脂、仙灵脾)、胎盘粉5克(冲),10剂,培元固本,以杜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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