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海边不能晾衣服吗.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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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海边不能晾衣服吗
晾衣服
0.
你知道海邊不能晾衣服嗎?
你聽說過晚上不能晾衣服嗎?
但我們往往不曾在乎這些傳說,
誰會相信有鬼呢?
那是只有鬼故事中才會出現的東西,
或許你到現在還是不相信,
但起碼...尊重一下這些古人流傳至今的禁忌,
禁忌,一定有些道理...
1.
「威,不要把衣服掛在那上面。
」小偉吼著。
「為什麼阿?
又沒人規定海邊不能晾衣服。
」打光赤膊的小傑正
準備把濕T-shirt掛在海邊竹籬杷上。
「對阿,你看很多人都把衣服掛著,海風吹一吹很快就乾了耶。
」
旁邊小兆附和道,眼睛瞇成一條線。
「反正你們兩個先聽我的,這邊風大,到那個涼亭我再跟你們慢
慢說。
」小偉左顧右盼確定四周沒其他人,才輕聲對他們說。
「呵,好啦好啦,看你一附神秘奚奚的樣子。
」小傑吐吐舌頭,
小兆聳聳肩,一併跟著小偉後頭往沙灘旁一個木板搭建的簡陋涼
亭走去。
到三個人都坐下,小偉從背包裡拿出盒菸,點了一根深呼吸一口
後,緩緩說著...
「記得我以前有看過別人在海邊招魂,就是在竹竿上綁著往生者
衣物作招魂幡,搖阿搖的,就是盼望鬼魂能回到自己的衣服上。
」
「那跟我掛衣服在竹籬杷上有什麼關係呢?
」小傑搭腔道,不解
的表情。
「嗯,你想想,如果你衣服掛在竹籬杷上,被海風吹著,這畫面
不跟那招魂儀式很像嗎?
」小偉表情帶有一絲恐懼。
「威,別裝神弄鬼的,你說清楚點,別以為我小時後沒來海灘玩
過。
」小兆有點不高興,他一向注重團體氣氛。
「我沒有裝神弄鬼,之前我也是不知道,頂多以為那只是單純的
招魂儀式而已,可是...」小偉頓了一下,菸燒到一半。
「可是什麼阿?
」小傑有一點緊張了。
「咳咳,可是如果你沒在招魂,又做著類似同樣的事,聽說會對
自己不好,好像如果真的有『鬼』的話,又沒辦法找到自己的衣
服,只好看哪邊有衣服掛著,就穿上去了,我也只是聽說而已...」
小偉徐徐吐了口長煙。
「那...那我應該沒事吧。
」小傑有點結巴。
「沒事,我在你掛上去之前就嚇阻你了。
」小偉微笑。
「呼,還好還好,你早說嘛,不然我第一次來海邊玩都還不知道
有這種禁忌。
」這次換小傑喘了口氣。
「呵,剛剛一下忘記了嘛。
」小偉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一改之前
慎重的神態。
「搞清楚就好了阿,天色也不早了,明天週一還有小考勒,大家
先走吧。
」小兆喊著,他其實有點不滿剛剛一下僵掉的氣氛。
「耶,不叫老張跟豬頭倩嗎?
」小傑望向海灘上一對鴛鴦戲水的
情侶,夕陽照的他有點刺眼,讓他看不太清楚那是一個人還是兩
個人。
「喔喔,沒關係啦,我想你現在也分不開他們吧。
」小兆攤開雙
手,一附無可奈何的樣子。
「呵,也對,那我們就不打擾他們了。
」小傑看小兆這舉動也會
心地笑了。
「嗯,等等,我還是過去告訴他們我們先走了,不然待會他們找
不到我們還以為我們怎麼了。
」小偉丟下這句就跑向海灘邊。
「...等他一下吧。
」小傑說。
「嗯。
」小兆雖然不耐煩,但也用語氣詞表示同意。
只見小偉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對情侶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
去,接著就看到小偉又氣喘似的跑回來,說:
「走吧。
」,
小傑小兆也沒多廢話,就這樣大家一起走到海灘外的圍牆,
騎上各自的機車返回個人宿舍。
此時沙崙海灘依舊還有不少遊客徘徊,夕陽鮮紅,三兩掛在竹籬
杷上漸乾的衣服,鹽粒結晶反射出點點亮光。
騎著機車的小偉看著夕陽,心理想著臨走對老張說的最後那句
話,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進去...?
「沙崙海邊退潮後很靠近海溝,不要太出去,會有危險。
」
2.
隔天早上,小偉又看到老張跟豬頭倩卿卿我我地膩在教室角落,
而小兆跟小傑也帶著半睡半醒倦容來到學校,一切都沒有改變,
日復一日的大四生活。
倒是許久不見的阿達來了,小偉心想著,可能因為今天有小考吧,
「嘿,好久不見,這陣子在忙什麼?
」小偉隨口問道。
「也沒幹麻,就打工阿。
」阿達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頭上戴頂
鴨舌帽,看來是連整理頭髮都沒時間就出來了。
「喔,嗯。
」話接不太下去,冷場。
「嘿,對了,昨天打工時候,在我山下工作的英專路7-11店,
好像靠近捷運站附近的淡水河上,不知怎麼圍著黃線,靠,我靠
近一看,原來放了個『麵龜』(台語)。
」阿達冷冷的笑了一下。
「啥米?
麵龜?
那不是拜拜時吃的東西嗎?
」小偉狐疑。
「呵,呆子,你想一下,如果人泡水泡很久,不就像發酵過的麵
龜一樣嗎?
不需要我再形容了吧。
」竊笑。
「...虧你想得出這種形容詞,還好我還沒吃早餐...」小
偉咬咬下唇,有一點噁心。
「呵。
」一貫的冷笑。
「不多說了,助教發考卷下來了。
」教室瞬間寂靜下來。
五十分鐘過後...教室外面,
「下午沒課,到我宿舍打麻將吧,都九月了還這麼熱,順便來我
宿舍吹冷氣吧。
」小兆跟小傑以及張氏夫妻提議著。
「好阿,沒問題。
」夫妻檔一口答應。
「那...小偉呢?
要不要找他?
」小傑問。
「我們都四個人了,想找也沒辦法吧,就這樣囉。
」小兆沒想過
要找一個老愛跟他唱反調又龜龜毛毛的人,上次去海邊也是因為
他曾考過救生員,萬一有什麼事好有個照應,至於打牌嘛,除非
少個肥羊來補一補吧。
「說的也是,嗯,那晚點見。
」小傑一向沒有什麼個性,情侶黨
則往往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而就在那票人討論的同時,小偉早就回到宿舍,他一向獨來獨
往,除非有人特別約他,否則小偉都按照自己平常生活習慣過日
子,上課、上網、游泳,似乎沒有更多變化,這樣會無聊嗎?
小
偉時常這樣問自己,可惜他永遠沒辦法回答這個答案,因為他已
經太習慣這種日子,如果一有什麼改變搞不好還會變得不適應。
不意外地,通常在想這類問題時,他也一邊正在學校泳池裡游泳,
藉由運動不斷分泌的腦嗎啡,可以讓他逐漸忘卻除了擺動身體外
的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如電影『異度空間』裡的張國榮一樣,
泡泡冷水,可以讓腦子平靜...
「哈,清一色,爽啦。
」小兆面前擺滿了百元大鈔。
「阿,什麼時候你運氣這麼好了?
」小傑一付輸了幾百萬的衰樣,
當然老張、豬頭倩也好不到哪去。
「再打一圈湊一雀就不打了,今天活見鬼了。
」老張也輸到怕了。
「嘿嘿,拍謝啦,自摸。
」小兆嘴上說歸說,下手可毫不留情。
「阿...」全場除了小兆外一片哀嚎。
半夜一點,小房間裡四個人還是鬧烘烘的,窗簾後的陽台,曬衣
架上掛了零星幾件衣服,隨風飄蕩著。
註解:
麵龜,以糯米、米粉、麵線、白米、花生等材料製成,外型
如龜狀,但大多白白胖胖的,也有媒體說現代人肥胖如麵龜
,稱為麵龜族,由此可大略得知麵龜的外觀。
3.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淡水英專路的7-11店裡,阿達正忙著排貨,
叮咚一聲,自動門打開了,一個身穿T-shirt牛仔褲的年輕人走
了進來,阿達看那年輕人在櫃檯徘徊,心想可能是要買菸的吧,
於是暫時放下手邊工作,跑到櫃檯詢問,
「先生,需要什麼?
」
「給我來一包七星。
」年輕人答道。
「一共五十圓,這是你的發票。
」熟練地把菸遞給年輕人。
「嗯。
」轉頭離去。
阿達回身準備繼續排貨上架,當他經過門口時候,忽然發現地上
積了一攤水。
「幹,又要拖地了。
」暗罵一聲,逕自走道倉庫裡去拿托把。
可是他拿托把回到門口時,赫然發現,水乾了,彷彿根本沒有濕
過,心中不免覺得訝異,是眼花嗎?
會不會是大夜打太多太疲勞
了?
嘴吧邊嘀咕邊又把托把拿回倉庫。
關上倉庫門後,走到飲料架要排貨時,他驚覺,地上又濕了,可
是這次濕的不是門口,是他腳下...
「靠,不會飲料破了吧?
」他檢視貨架,沒有,一瓶都沒有破阿。
「怪了...」阿達低念。
「管它的,先排好貨再說,不過是水而已。
」粗神經的他沒想太
多。
他抬起頭把手伸到手把,用力,但手卻滑掉了,『怎麼回事?
』,
定眼一看,手上都是水,舔了一下,鹹的,手汗嗎?
最近身體這
麼虛喔,埃,明天請個假好好睡上一覺就好了,平常不愛唸書的
阿達,也不知道手汗往往是天生汗腺分泌旺盛,跟身體虛一點都
沒有關係,所以也就蠻不在意地繼續工作。
叮咚一聲,又有人進來了,阿達回身看了一下,是個年輕妹妹,
嘿,他還來不及回頭繼續上貨,就聽到那少女「阿!
!
!
」地高
分貝尖叫一聲,頭也不回跑了出去,慌張中還撞到電動門,但似
也不在乎疼不疼。
「靠,我有長那麼恐怖嗎?
」阿達碎碎唸了一下,悻悻然地轉頭
繼續上貨,排了幾包飲料後,他不經意地好奇對對著飲料架的玻
璃門看看自己,不看還好,一看,依稀只見一個全身腫脹,皮膚
蒼白又泛著水光的人,穿著7-11夏季制服面對玻璃門。
阿達被玻璃上反射出的影像嚇了向後跌倒在地,玻璃裡的人也跟
著他作相同動作。
「幹,我有眼花嗎?
」阿達揉揉眼睛,但眼睛反到被手汗鹹到張
不開,視覺一片模糊,他慌了,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只想
先把眼睛洗乾淨,再好好拿面鏡子看清楚到底自己是怎麼回事?
阿達衝到結帳機後方的流理檯,打開水龍頭,大力地把水往臉上
潑去,洗了好一陣子,他覺得眼睛沒有那麼酸痛了,才勉強打開
眼睛,緩步走到店內的全身鏡去看看。
「框郎。
」鏡子被打翻在地,零食雜誌雜亂四射,阿達好似發瘋
般衝出店外。
「我怎麼了?
我怎麼了?
」半夜上路人本就不多,看到他鬼吼鬼
叫更是不知如何應對,只有紛紛閃開。
「我到底怎麼了?
」聲嘶力竭,神智不清的他,不知不覺跑到淡水
河邊,一不小心踢到堤岸,跌落淡水河去。
「挖阿阿...」他眼中最後一幕,是那暗夜中河水的波動,彷彿
伸出許多手的怪物般,毫不留情地包容吸納他,一瞬間黑夜又重歸
寂靜。
河堤旁剛好有些在釣魚的人們,恰巧看到這一幕,可是又不敢下
水去救,只有打119請求救難人員來幫忙,但當救難人員來到時
候,卻早已挽回不了這條年輕的生命。
於是,昨天同一地點,依舊拉上黃線,不同的是,衣服上掛了個
店員姓名牌『XX達』。
4.
「小偉,救我,我好冷。
」小偉在睡夢中驚醒,他好像聽到阿達
在對自己說話。
「沒有可能阿,現在是半夜兩點,難道我在作夢嗎?
」小偉拿起
身旁手機看了時間,喃喃自語。
「可是我又明明有聽到阿達的聲音...疑?
」小偉似乎聽到水
滴聲,而且離自己很近。
「喀啦,喀啦。
」沉重的腳步聲。
小偉看不到任何東西,可是卻又聽到聲音,一種很毛的感覺猛然
由頭至腳地遍佈全身,心跳越跳越快,『咚、咚咚、咚咚咚』,身
體僵硬地攤在床上。
「啪啦,啪啦。
」拖泥帶水的感覺,聲音離床邊約一公尺而已。
小偉睜大雙眼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可是眼睛卻逐漸開始適應黑
暗的環境,不經意地,小偉透過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依稀看見一
個灰色又模糊的人影。
「嗚。
」到抽一口涼氣,小偉眼睛睜大到一種極限,那瞬間心跳
彷彿停止,腦袋也無法思考。
可是灰影卻離他越來越近,五十公分,十公分,一公分,冰寒刺
骨的寒意從頭至腳穿透全身,恐懼到了極限的他,剎時感到一陣
痙鑾,接著就喪失意識了。
清晨七點整,小偉神識模糊地緩緩睜開雙眼,他覺得身上盡是冷
汗,一時之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過了幾分鐘後,他忽然有
種頭痛欲裂的感覺,他無法忍耐地抱住頭,腦內快速閃過些畫面。
一道冰冷的目光死盯著署名『XX達』的7-11服務牌,阿達臃腫
的身軀,一個模糊的黑影在月光下的空中快速游移著,但卻被幾
件零星掛在陽台上的衣服給擋住,然後漸漸附在衣服上面,阿,
還有什麼畫面,好像還有什麼畫面,小偉嘔著胃裡的苦水,還有,
還有,阿達好像說了句什麼話?
還有,那個黑影最後停留在?
小
偉眼淚鼻涕一直流,卻怎麼也想不起最後一個畫面。
過了快一個小時,小偉才好似虛脫般從床上爬起,他已經漸漸記
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那個阿達的灰影,但之後為什麼還會有
哪些影像呢?
為什麼?
好像只要努力去想,頭就會開始痛起來,
又根本沒有那最後的畫面嗎?
嗚,我還是休息一下好了,不然一
直想遲早精神會崩潰的,小偉如此告誡自己著。
中午十二點,小兆慵懶地伸個懶腰,心滿意足地起床了,他心想
今天沒課,晚點又要作啥活動好,算了,先去洗個澡換套新衣服
再說,他走向陽台拉起窗簾,把曬衣架上幾件衣服一股腦地丟到
床上,從裡面拿了條毛巾,就到浴室裡去洗澡了。
「威,老張喔,呵,昨晚有沒有太操勞阿,晚點打算作啥活動呢?
」
洗好澡的他邊拿毛巾擦乾頭髮,邊打手機。
「阿,什麼?
還要睡?
去去,保重身體阿。
」把手機掛斷了,撥
給另外一個人。
「威,小韻嗎?
是學長我啦,妳不是老嚷著說要我幫你拍寫真照
嗎?
嘿,今天天氣不錯,待會吃完飯妳家樓下見吧。
」小兆嘴角
泛著笑意。
「阿?
要準備什麼?
我可能打算到沙崙去拍吧,妳準備些防曬油
,還有之前我們一起挑的那件比基尼吧。
」
「呵,那就這麼說定囉,晚點見。
」小兆開心地掛了手機,他總
有娛樂自己也討好別人的活動。
可他卻沒發現,那些從昨晚就晾著的衣服,也總有層消散不去的
水氣,軟軟濕濕地附在上面...
5.
「對,就是這樣,很可愛優。
」小兆連續拍攝。
「沒錯,妳做的很好。
」熟悉模特兒心理的他,深深了解,只有
模特兒跟攝影師完美配合,才有最自然動人的畫面。
「好,下個動作麻煩妳躺在沙灘上,感受一下,這夏末最後的熱
力,完美極了,再來一張。
」小兆不斷讚美,可卻讓人感覺發自
內心?
一方面他本身就是體魄強健、外貌深遂的美男子,再者幽
默的談吐以及紳士般的對待,更是讓少女們芳心盪漾,賣力展現
自己青春美好,就怕不能煞住這才貌兼備男孩。
可小兆卻從沒跟任何一個女孩交往過,當然也沒跟男孩,任何人
都猜不透他的性向,但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他很喜歡攝影。
「好,好極了,現在妳起身再後退一點,對,往海水裡面退,挖,
多光滑,打多點海水在身上,嘿,不是往我這打啦,乖。
」小韻
舉止越發自然孩子氣,第一次感覺到在鏡頭下也是可以這麼自
在,可她卻沒發現水深及腰的海水...
「唔。
」小韻腳下踩空,是海水退潮形成的海溝,人一下往水裡鑽了進去。
「救...救...」小韻奮力踩水上游但嘴吧不住吃水,表情
驚恐,連想說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辦法,她求助眼神渴望地望向小
兆。
「喀啦、喀啦。
」攝影鏡頭不住閃動,但小兆卻一點都沒伸出援
手的動作。
「命...嗚...」渴望變成無助,無助變成驚恐,驚恐地吃
水,眼睛睜地極大,極大。
「呵。
」小兆覺得異常興奮,儘管全身都被海水濺濕,但這種感
覺還是第一次,以前,他只要看到女孩子柔弱地雙乳,貼在沙灘
上、樹上、牆壁、鐵絲網,隔著衣物擠壓變形,就會感到莫名的
狂喜。
可驚恐的表情小兆卻從來沒有拍過,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真是太美了,為什麼我不會有絲毫罪惡感?
小兆終於伸出一隻手
給小韻,小韻眼神為之一亮。
「哈哈哈。
」手又伸回去了,又伸過去,又伸回去。
「...」小韻終於喝飽海水全身脫力,毫無掙扎地默默沉了下
去,一個年輕少女美好的肉體,泡過海水後,會全身變形喔,想
到這點,小兆把那隻本來要拯救小韻的手,伸到跨下...
一陣痙鑾似地快感過後,他乏力地從海邊緩緩走回岸上,到了竹
籬杷旁,他把溼透的上衣掛在上面,坐下,茫然地望向沙崙海邊。
無意間,他拿起手上的數位相機,檢視剛剛拍下來的精采畫面,
一語不發地,一張、一張,從頭至尾地看完,而且一張一張地按
下刪除鍵。
小兆站了起來,神色依舊茫然,他迴身面對著竹籬杷,挑了根頂
頭最尖銳的,並把半乾的上衣拿起來掛在上面。
「撲。
」鮮血腦漿再度浸濕上衣,混合著海水泥沙。
當警方作筆錄的時候,海邊有看到小兆自殺這一幕的遊客,一至
表示他是把頭用力向竹籬杷上靠去,只是這力量也未免太過強
大,硬深深穿透了他的腦袋。
至於已經臃腫發漲的小韻,則是在小兆自殺不久後浮出水面,臉
是朝下的,大家都不敢把臉翻過來,因為臉朝下死的人,最冤最
兇,凡是被這種死屍看到第一眼的人,往往都不會有太好的遭
遇,最後也只有交給專業的葬儀社去處理。
警方綜合人證物証判斷,這是宗情殺自殺案件,只是原因還不甚
明瞭,為什麼小兆要這樣害死小韻又自殺呢?
沒有人知道...
倒是如此聳動的案件,媒體在當天晚間新聞就報了出來,讓本來
就沒有人管理的沙崙海灘,添上一曾鬼魅似地陰森恐怖,好一陣
子沒有人敢去那邊戲水玩樂。
當然,這件事也大到足以傳遍對社會毫不關心的學生族群,以及
小兆平常玩樂的死黨們...
註解:
海溝,在深海海床上窄而長的低陷地形、且具有陡峭的邊
坡,就叫做「海溝」;海溝的走向與大陸邊緣平行,地勢
起伏明顯。
定義上並沒有規定海溝一定要多深或多窄,不
過通常海溝較周圍海床的深度大約低2公里,長度可達數
千公里。
在這所指的海溝應該實為「深溝」,只是筆者不
甚了解其學明定義,但在淺海沙灘地區,卻有類似的突然
深陷地形,像沙崙,聽說在夏季大退潮時,可以明顯看到
,同樣成橫向分布,可能是漲退潮往返型成的地理狀態,
往往戲水的人們在不知地形狀態下,很容易就因為還踩的
到地,而越往海邊站,但有時卻會沒發覺有深溝存在,而
一下踩不到地,造成驚慌失措溺水,在這海溝是口語化泛
用,非學術名稱。
6.
「啪咻、啪咻。
」小偉正在學校五十公尺標準池內游著自由式,
水花四濺,快速地往返穿梭。
『...』每次當他心情不好時,就會跑到泳池游泳,藉由不斷
重複規律地動作及呼吸,他似乎可以得到心靈某種程度上的寧
靜,一如那些瑜珈行者般,此時的他也正需要這種狀態,來舒緩
昨夜惡夢過後緊張的神經。
『疑?
怎麼突然變黑了?
』小偉心中暗道,照理說完全專注在運
動上的他,是連旁邊泳客是男是女都不甚在乎,可是環境上的變
化卻不得不吸引了他的注意,可他還是持續游泳。
『會不會是缺氧了?
記得如果有這種狀態,頭也會痛阿...』
一波波陣痛自腦神經深處傳來,小偉立覺不妙,加快速度往池緣
邊游去。
「呼...」小偉趴在池緣邊,拔掉蛙鏡脫掉泳帽,讓發熱的腦
子好好散氣,可他眼前卻剎地一片漆黑,暈眩過去。
「同學同學你沒事吧?
」一個身穿紅T-shirt紅短褲的救生員發
現不對,跑過來蹲下,拉起還在泳池的小偉,將他放倒在地,並
拍打他的肩膀。
「快去找其他人過來阿!
等等,我就是救生員,這裡沒有其他人
阿。
」剛出道的救生員操練熟到不能再熟的救生程序,可是看樣
子不是很進入狀況,他緊張的把手拿到小偉鼻孔那。
「呼,有呼吸,還好不是休克,這下不用人工呼吸了...」不
過如果對象是美女的話,他到很願意嚐試。
「唔,我一下昏過去了嗎?
」小偉睜開雙眼,有點迷濛。
「嗯,對,不過看樣子應該沒事,自己游泳不要太勉強阿。
」救
生員回答。
「嗯,謝謝,沒關係,我自己可以走,只是有點累而已。
」小偉
自顧自地爬了起來。
「嗯,小心一點阿。
」回身繼續顧泳池了。
小偉不知怎麼地,反常地覺得特別疲倦,這與每次運動完那種清
新舒爽完全不同,「可能是昨天的惡夢吧」他自我安慰,到達沖
洗間,沖洗完澡後,竟然發現手機裡有四五通未接來電,小偉回
撥了過去。
「鈴...鈴...小傑阿,找我幹啥阿?
」小偉慵懶地詢問。
「小偉...小兆他...他...死了!
」小傑有點結巴,但
不是哀傷的那種,而是不可置信,一個昨夜還跟自己打麻將的
人,還贏了那麼多錢的人,怎麼可能會自殺。
「什麼?
你說清楚點?
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偉瞬間清醒。
「剛剛...我無聊在看TVBS-G電視新聞,忽然畫面上插播
出來的消息,地點在沙崙。
」小傑稍稍鎮靜了下來。
「詳細狀況是怎樣?
」小偉有不詳的預感。
「你到我家這邊,我也叫豬頭倩跟老張過來了,我們想一起討論
能幫點什麼,還有...還有小兆的死法實在太怪,我想你可以
提點你的看法。
」小傑想到小偉曾經提及過『招魂幡』背後的影
響涵義,或許小偉這此可以看出點什麼端倪,畢竟大家前幾天都
還一起呆過那海灘,為什麼只會有小兆有事?
莫非...莫非...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你等等。
」小偉掛上電話。
飛馳往小傑家路上,他想到了昨夜的惡夢,那個會是真的嗎?
難
道阿達也?
別胡思亂想,只是個夢而已,還有那個黑影,我是真
的看到灰濛濛的人影嗎?
這世界真的有鬼?
心中疑問始終無法獲得解答的小偉再也按奈不住,停下車來,決
定打通電話看看阿達怎樣,要裝的像問候一點,不然太奇怪了,
畢竟只要是人被說成鬼都會心情不好吧,小偉拿起手機,但翻遍
電話簿卻找不到阿達的電話號碼,『我根本沒有存過他電話阿。
』
,小偉現在才發現阿達跟自己平常生活幾乎沒有交集,甚至連手
機都沒有留下來。
「...」小偉心想算了,應該無關緊要,先去找小傑他們再說,
現在有太多狀況搞不清楚了,先搞懂一個再說吧。
7.
掛掉小偉電話後,小傑一個人呆在房間,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
了,也不知道豬頭倩、老張、小偉什麼時候會到,電視新聞也沒
有在播沙崙情殺案的新聞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小兆會不會前天有在海灘上晾衣服呢?
』小傑心理不得不作此
聯想,如果小偉說的傳說是真的,那麼,小兆肯定是被鬼附身才
會作出這些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小傑想起自己平常偶爾會看些鬼故
事,有真實如中橫死亡之旅,是根據曾有一票師大學生的畢旅校
車,在那邊跌落山崖來作改編,或者虛構如一張照片作起首的四
宅村,無論哪篇都描寫的讓人感到十分恐懼。
小傑甩甩手,一個從倪匡小說主角衛斯理學來的動作,據說這是
當衛斯理推論事情得到結論時,身體就會不自覺作出這種舉動,
可他不是倪匡,所以不能給衛斯理一個答案。
「鈴...威?
喔,好,我去開門。
」是老張打來的。
「...」三個人一起走進小傑的房間,沉默不語。
「我還記得那天,小偉有過來告訴我們不要太往海裡面去。
」一
向不怎麼說話的豬頭倩說話了。
「對阿,雖然平常跟他不怎麼熟,但為了女友好,也聽進去了。
」
老張平靜地說。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小兆有把衣服晾到海灘邊的竹籬杷上
過?
」小傑問說。
「應該沒有吧?
你不是都跟他在一起嗎?
」老張反問。
「對阿,但我就是不確定阿...」小傑吐了吐舌頭,不是調皮
的那種,而是單純的想做點什麼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不確定什麼?
你今天把我們找來又是要做什麼?
」老張有點不
高興,但連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
「你們都有看到新聞吧!
我們昨晚還在一起打牌耶,而且他還贏
了好多錢。
」小傑大聲地說。
「那又怎樣,他今天中午也有打給我,你是在想什麼?
」老張不
以為然。
「不知道...但是,你們又為什麼要過來?
」小傑不甘示弱。
「是我叫他過來的。
」豬頭倩插進話來,小傑好奇地看著她。
「我是想說大家同學這麼多年,好歹他出事我們也要做點什麼,
看是要哪天去他靈前上上香也好,難道你不是這樣想嗎?
」豬頭
倩口氣不急不徐,但小傑卻到現在才發現,這女孩竟然頗重感情。
「不是,我不是這麼想,我只是想不透他為什麼要這樣殺人又自
殺,太奇怪了,他昨天明明還好好的。
」小傑甩手搖頭。
「那是他自己的事吧,現在想太多也沒用,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
了,我們做到我們能作的就好了。
」老張拍著小傑的肩膀,語重
心長地說道,他認為小傑只是悲傷過度想太多而已,但其實他心
裡也有想過類似的問題,可是更多的是對小兆的不捨,剛剛對小
傑發一下小脾氣,也是因為一下子無法適應一個朋友去世,而有
點歇斯底里吧。
「對了,我有找小偉過來。
」小傑抬起頭。
「找他過來?
他跟我們這票又不熟。
」老張說。
「好歹也算有點交情吧,況且我也有些問題想問問他。
」小傑平
靜地說。
「找就找,我沒意見,你想問他什麼?
」老張說。
「你相信有鬼嗎?
」小傑又吐了吐舌頭。
「阿?
你說什麼?
」老張有點訝異小傑突然冒出的這句話。
「我始終覺得小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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