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镜中的凤鸟与朱雀物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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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镜中的凤鸟与朱雀物像
汉镜中的凤鸟与朱雀物像
汉镜中凤鸟与朱雀物像的辨识 汉镜构图经常使用凤鸟与朱雀物像,两者均为古代神话传说中的虚构神鸟,在镜图中因物像形态雷同往往难以区分,甚至不少汉代文献、画像材料中也将两者混为一谈,不过从历史渊源及其神性功能看,两者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凤鸟的渊源可追溯至史前时期。
相传东夷族太嗥(hào)氏风姓,古代风、凤两字音、义俱同,研究者考太嗥氏即以凤鸟为崇拜图腾。
《左传》昭公十七年记郯子曰:
“我高祖少?
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
”商代晚期至东周早期的铜器纹饰中凤鸟物像尤多。
秦汉时期是凤鸟崇拜盛行期,大量的各种形态的凤鸟物像被广泛使用于各类神画构图中。
朱雀出现较晚,是二十八宿中指代南方七宿的动物神,为四灵之一,具有极为严格的天文空间方位意义。
早期朱雀的冲动性功能仅与镇守、护卫南方的方位相关,东汉中期以来,汉画中“四灵”规制不再被严格遵守,朱雀始经常被人们从“四灵”方位体系中单独剥离出来使用并衍生出新的神性功能,从而与凤鸟在形象、内涵上渐趋混同,给判识带来困难,如在东汉的一些画像材料中,若单独出现一只无榜题的神鸟,我们很难确切判断别它是朱雀还是凤鸟。
一般而言,对出现在汉镜四灵图式中的南方神鸟,我们判识为朱雀,对于不属于四灵规制图式中的神鸟判识为凤鸟。
如果汉镜四灵图式中,南方区位同时配置两只形态近似的神鸟,我们一般将与玄武夹钮对称配位的那只鸟判定为朱雀,另一只判定为凤鸟。
在东汉中晚期的一些禽兽、画像镜中,有些神鸟虽被配置于四灵图式的南方朱雀位置,从其表现的物像情节内容(神鸟食琅?
\(lánggān)、神鸟吐珠、仙人同神鸟等来看,这些朱雀实际就是汉代人认为的凤鸟,此系东汉中晚期以来朱雀、凤鸟渐趋同化的例证。
汉镜中常见的几类凤鸟(朱雀)物像
凤鸟是传统神话中的瑞鸟,是古人虚构的集诸多神禽异兽特征于一身的百鸟之王。
古代文献对凤鸟形象及生活习性、神性内涵有大量的记载,见于文献的凤鸟有凤皇(凰)、鸾鸟、孔雀、?
g(yuān)雏、?
N?
|、鹑、?
s、长离等多种名称。
已发现的古代画像材料中的凤鸟,形如鸡、鹤、天鹅、雁、雀、孔雀者均有,纷繁多变。
本文依据物像形态的差异,大致将其分为三类。
1、伏卧型凤鸟(朱雀)图式
本类图式在汉镜中出现较少,凤鸟(朱雀)多两翼伏贴躯体静卧,昂首引颈前视或回望,尾多分叉上卷。
常见例镜如下:
(1)《中国铜镜图典》收录的东汉“日有喜”铭四灵博局禽兽镜,凤鸟低首引颈伏卧于地,尖长喙下弯,曲颈细长,两翼伏贴干体背,细长足前伸,尾羽硕大向两侧分叉,形态酷似孔雀(线图一中第1鸟)。
同类图式还见于湖南资兴东汉墓出土四灵博局禽兽镜、河北邯郸五七砖厂东汉墓出上四灵博局禽兽镜、江苏丹阳铜镜青瓷博物馆收藏的“日有喜”铭四灵博局禽兽镜(图1)等。
《中国青铜器全集16?
铜镜》收录东汉描金四灵博局镜图式中孔雀型凤鸟(朱雀)(图2;线图一中第5鸟)亦可归入此类,只是体态较为肥硕浑圆,头冠华丽高大,颈部粗短,羽尾长而硕大并向上卷翘,与前者略有区别。
(2)《中国铜镜图典》收录的广州东汉墓出土四乳禽兽博局镜,凤鸟昂首回望,两翼伏贴腹部,喙尖细,羽冠向后飘卷,颈粗大,尾翼细长而卷曲变形呈几何纹状(线图一中第2鸟)。
广西博物馆收藏的四灵博局禽兽镜(图3)、广西贵港风流岭汉墓出土的简化博局禽兽镜图式中有3组凤鸟物像可归入此类(线图一中第7鸟),仅头,颈前伸,略有区别。
(3)《中国铜镜图典》收录的“尚方”铭六乳禽兽镜,凤鸟体态短而肥硕,喙尖突,颈短粗,作昂首鸣叫状,类同于鸡、鸽之类的家禽(线图一中第3、6鸟)。
(4)《?
斋藏镜》收录的四灵博局禽兽镜,凤鸟头如雀,体似龟,蛇状长尾,两翼较小,颈部粗长硬壮,形态怪异而少见(线图一中第4鸟)。
2、伫立型凤鸟(朱雀)图式
本类图式在汉镜中较为常见,形态较复杂,凤鸟多作昂首引颈展翅伫立状或展翅欲飞状,体修长或呈短粗流线形,羽尾一般长而硕大,并分叉向上翻卷。
(1)广西贵港震塘西汉墓出土的龙凤猴彖禽兽镜(图4),镜图中凤鸟昂首引颈站立,长喙尖细,高冠后飘,两翅外展,细长尾上卷,形态刻绘极简约,仅用数根线条勾勒轮廓,着意凸显头、尾部特征。
(2)《簋斋藏镜》第103页收录的“凤皇”铭四灵阵局禽兽镜,风鸟体态长而略作流线型,昂首引颈伫立,两翼伸展,尖喙,羽冠长而后飘,曲颈略细长,尾长而粗大并向两侧分叉(线图二中第1鸟)。
《簋斋藏镜》笫40页收录的四灵博局禽兽镜(线图二中第2鸟)、上海博物馆收藏的东汉七乳禽兽镜(图5)、《中国铜镜图典》收录的河南洛阳出土简化博局禽兽镜(线图二中第3岛)图式中有此类凤鸟(朱雀)物像。
(3)《故宫藏镜》收录的“王氏昭”铭四灵博局禽兽镜,凤鸟昂首引颈伫立,喙尖细,颈细长,两翼夸张性向上伸展,尾羽分叉上翘,酷似开屏孔雀(线图二中第6鸟)。
《故宫藏镜》收录的“长宜子孙”铭四乳四灵禽兽镜(线图二中第9鸟),以及浙江安吉博物馆收减的东汉四灵画像镜图式中,均有此类凤鸟物像(图6),从只是后者凤鸟(朱雀)形态作了变形处理,略有几何图案化倾向。
(4)《中国铜镜图典》收录的陕西淳化山土“内清质”铭四乳四灵镜有两凤鸟(朱雀),其一展翅伫立,昂首回塑,尖喙,羽冠上卷,曲颈细长,尾硕大而分义上卷(线图二中第8鸟)。
《长安汉镜》收录的“光耀”铭七乳禽兽镜(图7)、《簋斋藏镜》收录的四乳四灵博局禽兽镜、《中国铜镜图典》收录的“石峰”铭七乳四灵禽兽镜图式中的凤鸟(线图二中第4、16鸟)亦可归入此类,仅局部形态与前者有细微区别。
(5)国家博物馆收藏的“中国大宁”铭四灵博局禽兽镜(图8;线图二中第14、15鸟),镜图中有两兽体形凤鸟形制较特殊,其一作爬行回首衔尾状,尖喙细长,羽冠宽大后飘,长颈,四肢弓张,两翼上卷,尾长而分叉向上翻卷;另一凤鸟作低首引颈站立状,两前肢上扬,一手捧桃状仙果枝,尖喙,荆冠高铃,颈粗长,体被羽翼,尾硕大粗壮而分叉翻卷。
(6)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尚方”铭羽人禽兽镜(图9;线图二中第5鸟),凤鸟体形短小,尖喙,颈短粗,两翼硕大,足细长,尾小而上卷,与鸽、鸡、鸭之类的家禽形态类似。
禽兽镜中同类凤鸟图式还见于广西博物馆收藏的东汉五乳禽兽镜(图10)。
(7)上海博物馆收藏的东汉四灵画像镜,凤鸟作伫立昂首曲颈食仙果状,头小如鸡,尖喙,高冠后飘,颈细长弯曲如蛇形,两翼奋力外展,体略呈纺锤形,尾硕大呈孔雀开屏状上卷(图11;线图二中第17鸟)。
同类图式还见于江苏丹阳铜镜青瓷博物馆收藏的四灵画像镜(线图二中第10鸟)、《浙江出土铜镜》收录的绍兴漓渚出土东汉禽兽画像镜(线图二中第11鸟)。
河南洛阳东汉早期墓出土“福喜”铭四灵禽兽镜中的凤鸟,体态修长(线图二中第13鸟),作低首引颈伫立状,头小,喙长而尖细,曲颈细长,躯体纺锤形,两翅型向上外展,,尾长而硕大,呈孔雀开屏状上翘,整体形态夸张变形,系作了图案化处理,可作为本类凤鸟图式的一个特殊镜例。
(8)湖南长沙东汉墓出土的“善铜”铭画纹带缘博局禽兽镜,凤鸟伸首引颈,头硕大,两翼外展,躯体肥硕浑圆,呈展翅欲行状,尾粗长而上翘翻卷(线图二中第7鸟),具有鸟兽合体形态。
此外,汉镜中还有类同于麻雀、喜鹊之类的凤鸟图式(线图二中第12鸟)。
3、飞翔型凤鸟(朱雀)图式
本类凤鸟亦常见于汉镜构图中,物像形态变幻丰富,多见体态修长、引颈展翅飞翔状图式,许多凤鸟形态夸张变形凸娃抽象化、图案化、版式化趋势,写实性特征基本消失。
(1)陕西西安出土的“作佳镜”铭四灵博局禽兽镜(图12;线图三中第2鸟),凤鸟作昂首展翅疾飞状,尖喙,羽冠后飘,颈短粗,羽尾分叉上卷,形似疾飞的麻雀。
(2)山东省博物馆收藏的“汉有善铜”铭四乳禽兽镜中有两凤鸟(图13),一作昂首引颈展翅疾飞状,尖喙,长颈,两翅硕大、作夸张性伸展,躯体椭圆形,两细长足后蹬(线图三中第14鸟)。
另一凤鸟展翅疾飞,头部夸张性后仰,体柔韧修长,细颈,两细长足后蹬(线图三15中第15鸟)。
同类图式还见于《湖南出土历代铜镜》收录四乳禽兽镜中的凤鸟物像(线图三中第3、4鸟)。
(3)《中国铜镜图典》收录的陕西淳化出土“内清质”铭四乳四灵禽兽镜,凤鸟伸首引颈疾飞,尖喙,羽冠飘卷,粗长颈,两翅向上外展,体态修长,尾硕大分叉上卷,足尖细(线图三中第13鸟)。
《山东民间藏镜》收录的张道来藏西汉四乳四凤禽兽镜(图14)图式中有此类凤鸟物像。
(4)江苏丹阳铜镜青瓷博物馆收藏的四乳神人凤鸟画像镜图式中有两凤鸟(图15),其一作低首引颈展翅飞翔状,圆首,尖喙,粗长颈,两翼向上外展,足长而尖细,尾羽硕大类似孔雀(线图三中第5鸟)。
(5)江苏丹阳铜镜青瓷博物馆收藏的四乳神人禽兽画像镜(图16),凤鸟低首引颈、作躯体回转状展翅疾飞,喙长而尖细,变形羽状冠,两翼夸张性外展,体硕长而柔韧弯曲,尾羽宽大,足细长(线图三中第10鸟)。
此类变形呈几何图案化的凤鸟物像多见于东汉中晚期画像镜构图中。
(6)“息斋”收藏的“王氏”铭四灵博局禽兽镜(图17),凤鸟昂首展翅飞翔,张嘴呜叫,羽冠长而后飘,曲颈细长,羽尾类同孔雀尾状(线图三中第12鸟)。
此类图式还见于《簋斋藏镜》收录的“尚方”铭四灵博局禽兽镜中凤鸟物像(线图三中第1鸟)。
(7)山东省博物馆收藏的四灵博局禽兽镜(图18,线图三中第7鸟),镜图中两凤鸟形态相同,体作低首引颈展翅飞翔状,尖长喙,尾细长上卷,两凤鸟相向对鸣,作欲抢食仙果状。
汉镜图式中的飞翔型凤鸟物像多而复杂,其他几类常见的凤鸟图式见线图三中第6、8、9、11、16鸟。
汉镜中凤鸟(朱雀)的神性内涵
1、凤鸟是集诸多神禽异兽特征于一体的、被赋予了复杂神话学内涵的“百鸟之王”,它神秘、华美、高贵、吉祥,备受汉代人崇拜喜爱。
早期文献对凤鸟的记载见于《山海经?
南次三经》:
“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说文?
鸟部》:
“凤,神鸟也。
天姥日:
凤之像也,鸿前颈后,蛇颈鱼尾,鹳颈鸳腮,龙文龟背,燕颔鸡喙,五色备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奠宿风穴,见则天下大安宁……凤飞,群鸟从以万数。
”凤鸟是集众多神禽异兽特征于一体,具有神秘生活习性的五色吉祥神鸟,为“鸟中之王”。
凤鸟既然为百禽之长,它的出现如同人、神世界的王者降临,意义自然非同一般,因而被汉代人视为“以应王者”而降临的天生神物。
传说中,圣贤帝王的出现多被附会为与凤鸟降临现象相伴,如《淮南子》:
“昔者二皇,伏羲神农。
凤至于庭。
三代尧舜禹也,凤至于门。
”《帝王世纪》说黄帝时凤鸟“止于东园”等。
汉镜图式及其他汉画材料中大量使用凤鸟构图,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汉代社会对凤鸟所代表的高贵王者神性的崇拜。
2、凤鸟怀仁抱义,出自东方君子之国,它的出现是天下太平、圣王出世、王者有德的象征。
凤鸟的出现作为“天降嘉瑞”现象,象征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早期文献《山海经》说凤鸟“见则天下安宁”。
《礼记》:
“无水旱昆虫之灾、凶饥妖孽之疾……则凤凰在郊薮。
”《尚书中侯》;“周公归政于成王,天下太平,制礼作乐,凤凰翔庭。
”《礼斗威仪》:
“君乘土而王,其政太平,则凤凰集于苑林。
”古人渴盼凤鸟降临,实则反映了渴望太平盛世出现的心情。
凤鸟降临还预示着有圣王出现,《白虎通》:
“凤凰者,禽之长……上有明王,太平乃来。
”《尚书中侯》:
“帝尧即政七十载,景星出翼,凤凰止庭。
”
凤鸟怀仁抱义,出于东方君子之国,是传统意义上的仁鸟,它的出现是王者仁而有德的象征。
《尚书?
考灵曜》:
“明王之治,凤凰下之。
”《礼含文嘉》:
“黄帝修兵革以德行,则黄龙至,凤皇来仪。
”
3、传统神话中的凤鸟以琅?
\为食,琅歼仙果具有“食之不死”的神效。
凤鸟因之成为永生不死的神鸟。
凤鸟食琅?
\的神话传说甚古,《庄子》:
“南方有鸟,其名为凤,所居积石千里。
天为生食,其树名琼枝,高百仞,以璎琅?
\为食,天又为生离珠,一人三头,递卧递起,以伺琅?
\。
”《说文》:
“琅?
\,似珠者。
”汉画中常见凤鸟所食圆柱状物,应是传说中的琅?
\仙果。
汉画中还习见凤鸟所食的一束弯曲三株枝状物,每枝顶端各长有一圆柱状果,研究者一般称此类图式为“三株果”,与凤鸟所食琅?
\果名异而实为同一的不死仙果。
汉代人迷信升仙不死说,十分渴望能通过服食“不死仙药”而羽化升天,实现不死的愿望。
凤鸟因食琅?
\果而成了永生不死的神鸟,汉代人认为如果能从凤鸟口中获取琅?
\果而服食,则自然也能像凤鸟一样不死。
进而成仙。
汉镜图式中有大量的“仙人饲凤”“凤鸟食珠”“凤鸟吐珠”“凤鸟衔珠”或凤鸟食(衔)桃形仙果枝之类的物像,都是汉代人升仙思想的反映。
4、凤鸟是神仙传说中的仙人乘骑和凡人升仙的工具,是西王母的役使鸟和把守仙界天门的守护神。
是沟通天地人神的使者。
凤鸟在秦汉神话中是常见的仙人乘骑和凡人升仙的导引神。
《楚辞?
离骚》: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汉墓画像中凤鸟是常见的引导死者灵魂升天成仙的使者,镜铭有“凤鸟下,见神人”“上华山,凤鸟集,见神人”等。
传统神话中的凤鸟物像在汉代天文星象学、阴阳五行说兴盛的文化背景下,被借用而衍变成具有特定颜色、方位属性和具有特定神性功能的朱雀,成为汉镜四灵、五灵物像配组中的南方守护神。
先秦阴阳五行说至汉代更为盛行,世界万物,人们的思想行为、生活习俗皆受其支配。
依阴阳五行说。
凤鸟位居南方,属火,为阳之精,是神话中的太阳鸟、火鸟,二十八宿中南方七宿的动物神变为赤色,此应是四灵体系中南方动物神被称作朱雀(朱鸟)的原因。
汉镜图式中常见四灵、五灵物像配组,配位于南方方位的朱雀与传统神话中的凤鸟形态虽相同,两者的神性功能却发生了巨变,朱雀镇守南方、去恶除凶辟不祥,与传统意义上的凤鸟祥瑞神性不相干,且选种神性功能的发挥亦仅被限定在四灵图式的南方方位。
到了东汉中晚期,四灵配位规制不再被严格遵守,朱雀始渐游离出四灵的南方方位而单独出现,其南方守护神的原始神性日趋淡化、消隐,出现于人、神世界充任守护神与交通使者的作用被不断强化,凸显,与传统神话中的凤鸟逐渐混同。
责编 一 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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