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坪纪事精品文案范文.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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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树坪纪事精品文案范文
桑树坪纪事
桑树坪纪事
桑树坪纪事
编剧:
杨健陈子度朱晓平
时间:
1968年——1969年前后。
地点:
陕西地区,黄土高原。
人物:
李金斗——队长,四十六岁左右。
许彩芳——李金斗的儿媳,寡妇,十八岁左右。
榆娃——甘肃麦客,二十岁左右。
李福林——李金财长子,“阳疯子”,二十八岁左右。
月娃——李福林的妹妹,十二岁左右。
陈青女——李福林的新媳妇,十七岁左右。
王志科——“杀人嫌疑犯”,三十岁左右。
绵娃——王志科之子,八岁左右。
朱晓平——知青,十七岁左右。
李金明——饲养员,六十岁左右。
刘主任——公社干部,三十岁左右。
霸场的——麦客们的首领,四十岁左右。
保娃——民兵队长,二十九岁左右。
保娃媳妇——二十五岁左右。
李金财——李福林、月娃的父亲,五十岁左右。
金财婶——李福林、月娃的母亲,四十五岁左右。
六婶子——李金盛的媳妇,媒婆,五十岁左右。
李福岭——李福林弟弟,十六岁左右。
李金盛——贫协组长,五十岁左右。
李金升——党小组长,五十岁左右。
李福全——会计,二十五岁左右。
李金发——社员,五十岁左右。
翠萍嫂子——二十三岁左右。
李福贵——翠萍嫂子的男人,二十八岁左右。
刘长贵——大队支部书记,五十岁左右。
青女娘——幻觉中的人物,五十岁左右。
李福绵——幻觉中的人物,王志科的亡妻,二十四岁左右。
估产干部、众麦客、桑树坪村民、闲后生们、民兵们、公安人员、老牛“豁子”、邻村村民、麦客市场的掌柜,均由歌队演员扮演。
场景
这是一个足以旋转三百六十度的巨型转台。
在它的正面是一大片呈倾斜状的黄土地;如果不是岁月沧桑在它的拦腰间刻画下那形的痕迹,如果不是历史在它的左后方崖畔上堆积成的那一堆古石雕,那它也许会尽力地向远方伸展开去。
可眼前它还没有,它只能像一个神秘莫测的太极八卦,静静地盘卧着。
台口右侧那一口唐朝遗留下来的老井则深不可测地和它遥相呼应。
在它的背面,舞台右侧的一条斜坡小径旁,是一孔黑渍渍的窑洞,窑洞顶上恰好是崖畔和那一堆古石雕的断层。
舞台左侧则是一孔圈养牲畜或堆放饲料的小土窑,古柏苍松盘根错节地挤压在它的门楣上。
演出开始前,转台正面呈倾斜状的黄土地正对着观众席。
在黑丝绒天幕和侧幕的裹挟中,它越发显得凝重、古老、贫瘠而苍凉。
只有舞台右侧打出的一束冷光隐隐地勾画出了那一堆古石雕的轮廓。
在一阵沉重、古老而缓慢的钟声中,舞台上渐渐变成一片漆黑。
序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
[李金斗边喊边敲着锣从远处跑来。
[灯光渐亮。
李金斗天要下雨哩!
麦要糟蹋哩!
乡党们!
快喊喊哩!
[桑树坪村民敲着锣鼓家什声势浩大地赶来,他们一个个憋足了劲儿,仰脖子望天吼着。
桑树坪村民(吼)黑龙黑龙过过哟……走到南边落落哟……
[有人敲家什定上了点子,于是这喊声开始变得有板有眼——
桑树坪村民(吼)
黑龙黑龙(仓)过过哟(哜当当)
走到南边(仓)落落哟(哜当当)
……
[邻村陈家塬的人也敲着锣鼓家什从另一面匆匆赶来,他们一面骂着桑树坪人心黑心坏,一面也齐声发喊——
邻村村民(对喊)
黑龙黑龙(仓)站站哟(哜当当)
站到北边(仓)落落哟(哜当当)
……
[桑树坪人急了,冲着邻村人骂了起来。
桑树坪村民狗日的心黑,喊雨站哩!
邻村村民驴日的心坏,把雨往这搭赶哩!
桑树坪后生你敢过沟来,打死你个驴日的!
邻村后生你敢过沟来,看我剥你的皮!
桑树坪妇女骚女子,养野汉!
邻村妇女野婆娘,偷男人!
[双方的吵骂声乱作一团。
突然,又有人给骂声敲家什定上了板眼,于是,人们的吼叫便开始有了章法。
桑树坪村民陈家塬(哐才哐)日你娘!
(哐才哐)
邻村村民桑树坪(哐才哐)日你妈!
(哐才哐)
[……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正在对骂着的人们轰地一下向四下逃去。
[灯光在音乐中渐渐变化。
歌声起——
五五么好端阳,
塬上麦子黄。
收麦么蒸馍馍,
婆姨进洞房。
[身穿现代服装的歌队边唱边从舞台纵深走来。
歌队(唱)中华曾在黄土地上降生,
这里繁衍了东方巨龙的传人。
大禹的足迹曾经布满了这里,
武王的战车曾在这里奔腾。
穿过一道道曾紧锁的山峰,
走出了这五千年的梦魂。
历史总是提出这样的疑问,
东方的巨龙何时才能猛醒。
尽管前面有泥泞的路程,
尽管有多少山峰需要攀登。
总是这样不断地自问,
总是这样苦苦地追寻。
[在歌的结尾处,歌队渐渐向四周散去。
[灯光随之转换。
(一)
1
[桑树坪村头坡地边。
几个公社的估产干部一面饭饱酒足地剔着牙,一面从远处走来。
刘主任金斗!
金斗唉!
众估产干部金——斗!
[附近传来了一阵儿驴叫。
李金斗来哩……
[李金斗拉着知青朱晓平从远处跑来。
李金斗主任唉,来,来,来。
这是咱队里的一点小意思……
[李金斗与朱晓平给刘主任、估产干部们送烟、递茶水。
刘主任(客气地)这是干啥,这是干啥嘛!
众估产干部金斗唉,你这是干啥哩!
李金斗你们大老远来,辛苦这半晌,咱桑树坪庄户人心里过意不去呀!
主任唉,你可吃舒坦了?
刘主任罢咧,罢咧!
咱到塬上看看麦去。
[刘主任和众估产干部向塬上走去,随后围在一起看麦。
朱晓平队长,没事我回去了。
李金斗唉!
娃娃你可不敢走。
朱晓平还有什么事吗?
李金斗这估产可是咱村的大事,(耳语)估得低咱就能多分几斤几升,估得高那咱就白辛苦一年了!
你城里学生娃儿见识广,脑子灵,可得帮我支应着点……
朱晓平我能支应啥事嘛?
李金斗你能!
你能!
你跟我学着点,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哩……
刘主任(在塬上喊着)金斗啊,金斗同志——
李金斗来咧,来咧!
[李金斗迎向塬上走来的刘主任等估产干部。
刘主任金斗同志,祝贺你啊,桑树坪今年的麦不错啊。
李金斗罢咧,还将就,还将就……
估产干部乙还叫将就?
你看看这麦,粒饱籽大,种地稠得都进不去人哩。
这一亩地少说也得打下个……
刘主任二百一!
李金斗……好我的婆唉!
刘主任咋?
李金斗(笑)这一亩地要是能打二百一,我一口吃下去!
估产干部丁那你说能打多少?
李金斗叫我说,满打满算也就是一百四五十斤……
刘主任一百四五十斤?
!
呸!
一百四五十斤我也给你一口吃下去!
[突然,附近又传来了一阵儿驴叫。
李金斗(冲着驴叫的方向)该死的畜牲,吃饱了张嘴乱嚎叫!
还不快牵回去!
(转身对刘主任)我的好主任,塬上这一亩地啥时候收过二百一的麦啊!
你也务过庄稼,这地里抛散,场上糟蹋,这天又保不准,说变就变,它哪来的二百一啊……
刘主任不多说咧,二百一就是二百一。
走!
李金斗我的好主任,你不忙走,咱有话好说,再估一下吧。
刘主任(不耐烦地)我说你!
……李金斗呀李金斗,年年估产你都是这副熊样子,三升两斗的你争个死死活活,咱都是为上级做贡献哩,又不是集上买东西,由你讨价还价。
李金斗主任,你听我说嘛!
估产干部乙你个李金斗呀,我到这县里工作十来年了,你想想,就因为你李金斗年年争长争短,你吃的苦头还少?
当了二十年的干部,也该有点觉悟了嘛,咋能老是那种小农意识?
李金斗(嘟囔地)啥叫小农意识嘛。
年年把产量定得这么高,回头让咱和社员咋交待嘛!
刘主任李金斗!
说话可要注意点儿,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个啥形势!
李金斗形势是好,形势是好,全国山河一片红嘛!
刘主任形势不仅是好,而且是大好!
所以,咱贫下中农就要做更大贡献哩!
李金斗是要做贡献,是要掏红心……
刘主任那还有啥说的?
走!
李金斗好我的各位领导唉,你们也看看,这年年估产,一开口就拔个尖尖,张口就是二百三百,打下麦来,七折八扣,又是“忠字粮”,又是“红心粮”,咱庄稼人还有啥余粮嘛!
(越说越激动)娃娃要吃,大人要做活,这些年,说形势一年比一年好,好倒是好,可咱庄稼人辛苦一年,就是连口白馍馍也吃不上,还叫咱农民活不活哩?
!
[众人惊呆了。
刘主任(大喝)李金斗!
[刘主任随手用茶水泼了李金斗一脸。
众估产干部金斗唉,你是吃了啥胆哩?
!
[李金斗木然。
刘主任(语气稍缓)咱国家大,人多嘛!
你有你的难处,谁没有难处?
你打的粮,又吃不到我嘴里,你胡说个啥咧!
李金斗不敢胡说,不敢胡说,咱庄稼人没有那个胆子,讲理嘛。
[李金斗边说边从刘主任手中接过茶杯,走向朱晓平。
刘主任讲理?
……呸!
屁讲理!
你知道咱一个小小的公社,几千口子人,今年上面定了多少余粮吗?
朱晓平啥,麦子还没收,就定下余粮了?
刘主任你娃娃家懂个啥!
走!
[李金斗急了,一步冲上前抓住刘主任的衣袖,苦苦地哀求着。
李金斗主任,你看看,咱桑树坪啥时候打过二百一的麦哟?
你再估一下吧,咱都是乡党,你也给自己落个人缘嘛……
刘主任你拉我干啥?
你想打人咧你!
[刘主任欲推李金斗,李金斗伸手架了一下,被硌痛了的刘主任回手就给了李金斗一个耳光。
众村民拥上。
李金斗呜呜地哭了起来。
估产干部则死拉活拽地和他打哈哈。
众估产干部金斗唉,你这是做啥嘛!
刘主任年年估产就是这桑树坪最麻缠!
走!
[李金斗哭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赶紧拦住刘主任。
李金斗我的好主任,吃完饭再走吧!
(转身对朱晓平)娃娃唉,主任要走哩,回去给二婶子说一声,赶紧给估产队弄饭吃。
弄好饭吃。
朱晓平(怒)喂狗也不给他们吃!
(对估产队)不能走!
你要说清楚,为什么随便打人!
[刘主任等一愣。
李金斗(对朱晓平)算哩,算哩。
咱庄户人还算个人吗?
打了也就打了……
朱晓平打人不能白打!
(对刘主任)你得给咱队长赔礼道歉!
刘主任这娃是干啥的?
估产干部甲城里来的知青娃。
刘主任噢,造反派啊!
……怎么,也想到我们这里来搞造反武斗啊?
!
朱晓平什么武斗不武斗的,你再打一下给我看看!
刘主任我打了你能咋的?
!
朱晓平你打了还就打了?
!
刘主任把他给我弄到公社上去!
我正要抓一个破坏夏收的典型哩。
[朱晓平转身从村民手中夺下了一根扁担,向刘主任扑去。
[几个估产干部冲上前欲撕扯朱晓平,被朱晓平打了回去。
李金斗我的好娃唉!
为了这几斤麦,要是闹出条人命来,那可就麻缠哩!
你要靠山,你有后台,可让我们咋办呀!
朱晓平你欺负贫下中农,多吃多占!
你长着耳朵去打听一下,我爸爸是干啥的……
[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许彩芳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许彩芳这娃他大在省革委会当大官哩。
[众估产干部一下都蒙了。
刘主任这娃他大是干啥的?
[李金斗一把将许彩芳推到一边。
李金斗我说不敢打哩,这娃他大的官不小,就连地区革委会的头头都得让着几分哩……
刘主任(埋怨地)狗日的金斗,你咋不早说呢?
(对朱晓平)好娃呀……(欲上前与朱晓平搭话)
朱晓平(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要是不给咱队长道歉,咱俩今天没完!
刘主任好你个李金斗,你让娃娃松手!
[李金斗赶紧上前似拉非拉地劝解。
李金斗好娃唉,松松手吧。
估产这数儿主任不是还没定嘛!
刘主任就是嘛!
这估产的事咱还可以按政策再商量嘛。
李金斗(积极地)好娃,松松手……
朱晓平(执拗地)不!
李金斗好娃唉!
你看在咱一村老小的面上,就松松手吧。
[朱晓平这才骂骂咧咧地松了手。
刘主任太不像话了!
太不像话了!
李金斗主任,那你看咱队……
刘主任金斗唉,回去要加强教育哩!
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可别想让我给你估下个一百七!
(回身对众估产干部)走!
众估产干部(转身对李金斗)狗毬的!
(簇拥着刘主任下)
[桑树坪群众不敢相信地围向李金斗。
众村民……多少?
……多少?
李金斗(激动地)一百七……一百七!
成咧!
总算成哩!
[村民们沉默了,他们难过地低下了头。
金财婶这下可好了!
定了粮交了麦,咱这一亩地还能剩下个十斤八斤麦。
明年,咱也就不用过春荒哩。
[群众中有人哭出了声。
[王志科扛着根木桩从远处缓缓走来。
李金斗哭毬咧!
连个高兴都不会啊!
(说着,自己也抹了把眼泪)乡党们,我李金斗头天晚上就说了,为了咱桑树坪今年的口粮,我今天就是豁出老脸,舍下皮肉,也要为大家伙求下这个情。
这下成哩!
它比啥都强啊!
今年咱全队人的基本口粮提高到……
[保娃发现了正默默地站在一旁的王志科。
保娃王志科!
你不好好干活儿,跑到这搭来干毬哩!
[王志科忿忿地瞪着保娃,然后将木桩猛地放到了地上。
保娃嘿!
好你个杀人犯!
你还不服监管改造哩!
众村民走!
走!
李金斗(呵斥地)保娃!
(对王志科)志科啊,今天你也歇下吧。
啊?
[王志科扛起木桩气哼哼地下。
众村民口粮多少?
多少?
!
李金斗今年咱全队人的基本口粮提高到三百九十五斤!
十六岁以下的娃娃二百。
[人们欢欣雀跃。
“阳疯子”李福林高喊着:
“福林娶婆姨啰!
”在人堆里跑着闹着,月娃则在他身后追着赶着。
李金斗乡党们,今儿这事还得感激咱学生娃哩。
福全!
李福全在哩,二叔。
李金斗今天给咱学生娃记上两天的工!
妇女们那你哩?
李金斗我的工分就不记哩。
众村民咋?
李金斗(自嘲地)今天我没弄好,差点把大事给弄坏哩。
[众人笑。
李金斗唉!
(对许彩芳)你个木头娃娃愣着干啥?
还不快给咱学生娃多煮几个鸡蛋去!
许彩芳唉!
晓平,一会儿你来拿。
(下)
李金斗大家赶紧回去收拾一下,明天等叫上麦客,咱就开镰哩。
[群众兴高采烈地散去。
朱晓平欲下,转身发现一直蹲在一旁抽烟的李金明。
朱晓平金明叔,你怎么不回呢?
牲口该喂料了吧?
李金明好娃,今儿你可给咱村立下大功咧。
(起身欲走)他李金斗也真是个精咧,把你个不懂事的娃娃推出来,倒把事办成了……要是你没有个好大呢?
[朱晓平不语。
李金明(唱)小妹子说话哥听着,
世上的路难走着哩。
……(哼着山歌下)
[转台在音乐声中缓缓向左转动。
若有所思的朱晓平随转台渐渐隐去。
2
[歌队——麦客在音乐声中上场。
他们走向转台的四周。
歌声起——
麦客们(唱)秦川麦黄么漫过塬,
麦客赶场离了陕甘。
赶场打从祖上起哟,
父传子来代代传。
走哩走哩哟,
越哟远了;
眼泪花花飘满了,
哎哟的哟,
泪花花把心儿淹了。
[歌队——麦客们边唱边舞蹈化地逆转台转动的方向走着。
身背板胡的榆娃边走边淘气地逗引着枝头上的鸟雀。
在歌的结尾处转台停止转动。
[麦客市场。
清晨。
几个掌柜的叫麦客上。
霸场的从歌队中走出。
霸场的话就说到这搭,说不成就是不成!
没有三块二,咱死活不割!
[掌柜的低声议论着忿忿地走到一边。
李金斗和朱晓平急匆匆上。
李金斗嘿!
都大晌午哩,咋还没开市哩?
众掌柜金斗来咧!
金斗来咧!
[众掌柜拥上去围住李金斗,和他低声商议着。
掌柜乙好,就按你说的办。
[李金斗缓步走到台中。
李金斗开市哩!
[众麦客一拥而起。
李金斗起首喊价的是桑树坪。
咱村要二十个割麦的,塬地割一亩一块五,坡地割一亩一块六。
[众麦客泄气地退回原处蹲下。
麦客甲我当是蹦出个齐天大圣,闹半天也是个草猴儿。
麦客乙揽着个大劲,放了个哧溜屁。
[麦客们哄笑。
李金斗市上不说闲话,损人的话谁都会说,咱没吃过驴肉,还没听过驴叫唤?
今年就这价,割就去,不割就回!
[霸场的缓缓走向李金斗。
霸场的老哥敢起首开价,不像是一般人呀。
李金斗那当然。
霸场的可这口开得真有点狠。
今年麦好,塬地麦稠,坡地难割,三块五都不多。
李金斗三块五?
好我的天爷唉!
你干脆用绳儿把我的脖子勒住吧哩,还让不让我们吃饭?
霸场的老哥,三块五可不算多呀。
咱在东边就是这个价。
李金斗东边西边我不管。
咱这搭就是这个价,有给你三块五的地方,你寻去。
(说罢蹲到一边,闷头抽着烟。
)
霸场的(对其他掌柜)各位乡党!
这搭有起首开价的,你们也报个价嘛。
掌柜甲他出不起你的价,那咱就更出不起哩。
众掌柜对咧,对咧!
霸场的这就日怪哩!
市上有争有抬,今天算咋回事,就他一个人开价?
李金斗(得意地)我不是吹,咱出这个价,其他的队还出不起哩!
霸场的好!
咱办事麻利,我先退一步,三块二!
李金斗我说咧,最多一块六!
[麦客们围在一边议论着。
麦客甲怪事情,怎么没人争价抬价?
麦客丙我看他们是串通好了谁也不抬价,让咱自己往下哧溜!
麦客乙(悄悄地)我看这喊价的有些恶。
霸场的罢!
咱豁出去了!
三元。
李金斗……
霸场的日他个狗毬婆姨,咱再让最后一步,二块八!
就这价,应了就割,不应咱找别的地方。
众麦客(关切地)咋样?
[李金斗抽烟不语,霸场的不知所措。
“知了”聒噪,太阳热辣辣的。
麦客们开始慌乱起来了。
麦客甲你倒是说个话嘛,都啥时候哩!
[几个麦客走到一边,商量了一阵。
突然围向李金斗,猛地将他举起,想要逼他开口。
霸场的(急恼地)我说老哥,应还是不应你也开个口呀,这市上的规矩你也知道,咋能让人自己落价滑坡哩!
李金斗慢慢商量,慢慢商量,咱不急。
麦客有的是,你不割还怕别人也不割?
[麦客们气愤地扔下李金斗。
霸场的(急恼地)你……(猛地冲到一个石磙前,一咬牙将石磙举起)
李金斗好我的婆唉!
有这大力气挣不下钱,亏了这副好身骨。
[霸场的无奈地将石磙放下。
李金斗我的好兄弟!
出门人可不敢耍蛮,实话说了,这麦不割我们吃啥?
咱这地方年年麦收就靠你们麦客来帮工;这麦不割,你们又吃啥?
不要当你们在东边挣下几个钱,就了不得了。
你那地方,谁不知道?
我这里的的钱你不挣,回去就怕连口拌汤也喝不上咧!
你还想耍蛮?
霸场的(愤怒地)你狗毬出口糟蹋人,走,咱场子外面说话去!
李金斗(有些颤抖地)走就走,怕你呀还是咋的!
(也开始似解非解地脱起衣服来,并嚷嚷这要与霸场的出去练练。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挡住霸场的)等等,(出人意外地)这位后生,请问你家里有几个兄弟?
霸场的(一愣)就我一个,咋啦?
李金斗算毬的咧!
咱不跟独苗苗斗。
霸场的咋?
李金斗我金斗可不做这种绝人子孙的事咧。
来,来,来,你们换个有兄弟的来!
霸场的你!
[一位老麦客走了过来。
老麦客算咧算咧,这搭不能跟东边儿比。
李金斗(来劲了)这还错不多咧。
这样吧,咱的口也别太紧了,我加个狠数——塬地一块七,坡地一块八。
要去就去,有这半晌功夫,你麦客怕五块钱都到手了。
[众麦客面面相觑。
榆娃(嘟囔着)今年麦这么好才出这几个钱,去年不咋样还出二块哩。
李金斗(猛一拍腿)好!
麦客市上出口收不回,这后生报了两块,咱们应下这个价哩。
两块!
榆娃哎,咱可没报价呀!
[众麦客将榆娃拉到一边,埋怨着。
老麦客娃娃呀,麦客市上可不敢随口说价,这一出口可就收不回来了。
李金斗罢咧!
咱嘴也别太狠喽,你们就误了这大工夫,我再加一毛,二元一咋样啊?
[众麦客沉默不语。
老麦客我看这价错不多少咧,就应下吧,咱多出点力,多割几亩也就挣回来哩。
霸场的(无奈地)那,咱就应哩。
李金斗好,定秤!
[麦客散开。
李金斗和朱晓平在人堆里左挑右选。
被选中的麦客站到一旁,榆娃想挤过去,被李金斗一把拦住。
李金斗好我的麦客娃,我不是不让你挣这份钱,你身子骨嫩,咱那搭可是苦活路,累塌了你身子,这一辈子可就麻搭了。
[榆娃伤心地走到一边,霸场的呼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霸场的你欺人太甚!
刚才你欺行霸市,这会儿你又挑挑拣拣;告诉你,不要这个我们都不去!
[众麦客齐声呼应。
朱晓平忙把李金斗拉到一边。
朱晓平队长,让他去吧!
李金斗不成,我挑人干活,又不是找这傻后生摆着看模样!
老麦客我说乡党,今天这事你也做得太绝了,有你这样喊麦客的吗?
我活了这大年纪,年年赶场当麦客,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都是做活挣饭吃,谁都作难,人要把事做绝了,保不住兔子急了还咬人哩!
李金斗好!
好!
咱不多说哩,有你老哥这句话,就是瞎子瘸子咱也搭上了!
(转身欲走)
老麦客等等!
(指霸场的)他咧?
李金斗(瞟了他一眼),塬地一块五,坡地一块六,要去,只能这个价!
[霸场的气恼地蹲到一边。
老麦客兄弟,走吧!
不去你今天吃啥?
霸场的(忍气吞声地)唔!
麦客丙上——路——哩——!
众麦客上——路——哩——!
[欢快、喜悦的音乐骤起,麦客们迅速跑向转台的四周。
转台向右缓缓转动。
[歌队——麦客们在音乐声中舞蹈化地逆转台转动的方向走着。
3
[桑树坪村头。
朱晓平匆匆跑到崖畔对村子里喊着。
朱晓平麦——客——进——村——啰!
[随着转台的转动,一群兴高采烈的姑娘、媳妇在音乐声中争先恐后地窜出各家的窑洞,唧唧喳喳地向村头涌去。
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许彩芳也随着热闹的人群跑向村头。
[转台停止转动。
[村头——麦地。
麦客的到来给偏僻的桑树坪带来了活力和生机,一向闭塞的小山村顿时沸腾起来了;麦客和村民们欢快地舞着。
许彩芳和几个姑娘媳妇抢过了榆娃不留神掉下的羊肚头巾,围着他舞蹈化地戏耍着。
李金斗开——镰——啰!
[麦客和村民们在音乐中又骤然变化成舞蹈化的割麦场面;他们此起彼伏,粗犷而强悍地舞着。
原先看上去似乎挺清秀的榆娃,此刻使出了一手麻利的“跑镰”。
他挥镰自如地跑在了队伍的前面;转而,他又挑头甩开了腔子。
榆娃(唱)对面那片树林,
藏在我的心哧!
她是我生命中,
跳动的灵魂!
……
[转台随着歌声缓缓向右转动。
[榆娃和割麦的人们徐徐隐去。
[许彩芳正躲在崖下侧耳偷听榆娃那让人心醉的歌声。
李金斗突然气哼哼地走来,他不由分说地拽走了许彩芳。
[灯光在渐渐隐去的歌声中转换。
4
[村头官道上,保娃窑前。
李金斗骂骂咧咧地逼着许彩芳向保娃家走去。
李金斗走!
走啊你个死女子!
祸是你给惹下的!
你还想让我用八抬大轿把你抬了去呀还是咋的!
[许彩芳干脆蹲在地上不走了。
李金斗你个狗毬的东西!
你男人死了才几天啊你就这么胡毬折腾!
勾引人公社的拖拉机手不说,连个公社上的脑系(意指领导)你也敢相跟着骚情!
天天让人这左邻右舍的上门吐口水,跺着脚地骂,你让你大这张老脸往哪搭放!
许彩芳(不服地)那不怪我!
都是他们往我身上泼(音豁huo)的脏水。
李金斗(更火了)放你先人的馊屁啊!
头年麦收前你和那个外乡来的布客骚情私奔,也是人家泼下的脏?
许彩芳……
李金斗走!
你少给我犯倔,今天你要不给保娃赔下这个情,你就别想再有个安生!
许彩芳我为啥要给他赔情?
他骂我,吐我,我才还了一句,就要给他赔情?
李金斗(恼怒地)今儿后晌要不是你挑拨着他媳妇跟他干仗,他会找上门来吐口水,还跺着脚骂了半晌?
(脱鞋欲打)你要不去,少不了又挨一顿打。
[许彩芳委屈地哭了起来。
李金斗哭啥哩!
你再不去我就……
[李金斗举起鞋,许彩芳一下就往保娃家逃了过去。
李金斗死女子,这不就完了!
我看你是属牛的不打不动地方。
(转身对窑内)保娃!
保娃!
[保娃内应。
李金斗(对许彩芳)回头跟人好好说。
(缓缓下)
[保娃擦着手从窑里钻了出来。
保娃(向四周看看)谁?
谁叫我哩?
许彩芳(呼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是我!
保娃(被吓了一跳)你?
……刚才咋听着像是你大的声咧?
许彩芳(挖苦地)那是他喂养你的时间长了,所以你听着他的吆喝顺耳呗!
保娃(准备往回走)你,你这是啥意思?
许彩芳没啥意思,应着你的话呗!
保娃应着我的话咧?
唉,你分明骂我是牲口嘛,你个烂嘴断舌的骚女子!
许彩芳(尖刻地)哟,我们哪敢啊?
你是个清白汉子,村上的民兵队长!
从来不跟女子搭话,夜里也不在你婆姨奶上歇乏……
保娃(愠怒地)你个狗毬东西!
你……你到底干啥来了你?
许彩芳送上门来挨打,省得你老跑咱家去帮着掌棍儿,怪伤鞋的!
保娃(猛地脱下鞋)你个狗毬操的!
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远处传来了保娃媳妇的吆喝声:
“保娃保娃!
快来接我一把!
”
保娃来哩……
[保娃媳妇背着一捆柴草,哼着秦腔从坡上走来。
保娃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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