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结尾段落视听分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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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结尾段落视听分析
“THEGODFATHER”结尾段落视听分析
——Michael·Corleone权威的最终确立
1972年,祖籍意大利的年轻导演FrancisFordCoppola拍摄了伟大的黑帮史诗电影——“THEGODFATHER”。
该作品以其独特的黑色影像风格和宏大的史诗叙事方式被后世奉为经典影片。
因此,该片中值得进行视听分析之处实在不胜枚举,本文选取结尾处的最后一个完整段落,即从169’35”搬家公司搬家至173’32”影片结束间的由28个镜头组成的段落。
该段落共呈现了4个空间造型,其中以Michael·Corleone的办公室为主要空间,以庭院、客厅、办公室门前的酒桌为次要空间。
该段落在Michael“清洗”所有的家族对手之后,视听语言为我们呈现了Michael在自己的家族中确立了无上的权威地位,以下将逐镜分析视听手段。
一、影片截图及分镜头剧本还原
镜1:
淡入,远景,俯拍,音乐接续前一场景中的主题曲。
搬家公司工人们在为Michael·Corleone家搬运家具。
新教父家正要搬至内华达。
镜2:
切,全景,汽车引擎声响起,右后侧入画,停住,音乐淡出。
康妮呵斥母亲的声音淡入、渐强。
镜3:
切,中景,争吵声渐强,康妮边呵斥母亲边猛地打开车门,摆脱母亲,哭喊着向别墅冲去,镜头从左向右摇,至康妮进院门停摇,康妮哭着跑进房门。
同时,搬家工人们有进有出,忙碌着。
空间转换,从车中跑入庭院。
镜4:
切,全景,搬运工从左至右入画并出画,他们搬的箱子起初遮挡了康妮和凯(迈克的妻子),随着搬运工出画,康妮显出,并哭着跑向画面纵深,喊着“迈克!
迈克……”。
凯不明所以,来迎康妮,问:
“康妮!
怎么了?
”康妮抓着凯的肩哭着问“他在哪?
”。
康妮哭着左出画,凯跟着她出画。
哭声继续……
镜5:
切,康妮后脑勺和办公室的门的特写,哭喊,推门闯入,迈克处于纵深处,光线最亮,由于焦点在迈克上,康妮的后脑勺及衣着呈现为一个黑色块,且被置于画面右侧1/4处,所以可视为画面变为迈克、艾尔(保镖)、康妮的大全景,由此可见,镜头有内部存在景别变化。
康妮兴师问罪闯入神秘空间,并由象征愤怒的大动势的特写转为全景,康妮的愤怒便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消解殆尽。
镜6:
切,近景,康妮冲向坐着的迈克,凯随后跟至,右后方入画随即左出画。
迈克正面,
光线为全画面中最亮,顶光,由于面前有办公桌把他和众人隔开,他享有独立空间。
康妮背面。
焦点在迈克,康妮和凯的背面虚化。
迈克居中,占有画面2/3强的比例,凯的背影在左,康妮的背影在右。
迈克看到康妮近来,缓缓把本子合上,放在办公桌上,不耐烦地盯着康妮。
康妮:
“迈克!
你这个混蛋!
你杀了我丈夫!
你看爸一死就没人管你了!
所以你就把他(我丈夫)杀了!
你们一直把桑尼(迈克的长兄)的死怪在他(我丈夫)身上!
但你从没为我想过!
从不关心我!
”此时,麦克坐着转椅向画面右侧转动约30度,顶光的效果变为“阴阳脸”,即左右半边脸一明一暗。
凯拥抱康妮,试图安慰。
康妮摆脱,对凯说:
“你以为他为什么叫卡洛(康妮的丈夫)在他(迈克)身边?
他早算机号要杀他!
”康妮转头对迈克说:
“而你!
你还是我们的孩子的教父!
你这个冷酷的混蛋!
”
镜7:
切,康妮近景,对着凯怒骂迈克:
“你知道除了卡洛他还杀了多少人吗!
?
”甩报纸“读报纸!
读读报纸!
这就是你的丈夫!
”随后想要绕过桌子向迈克冲去,镜头从右至左摇,摇至康妮被保镖拦截时止。
此时景别变为康妮和保镖二人的近景,康妮占有近2/3比例的画面,保镖拦住她却不敢用力,二人纠缠。
镜8:
切,迈克单人近景,坐在象征家族最高权力的椅子上,面向二人,抬手对保镖轻声说“让她过来。
”康妮随即闯入画面,由于迈克居左,坐着,康妮居右站立,画面变为迈克的近景,却是康妮的中景。
迈克享有顶光,康妮无光,一袭黑衣,黑发披散,与画面右侧后景的暗褐色墙围几乎靠色,很不明显。
而迈克的后景则是半透光的百叶窗,形象得以强化,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迈克拥抱康妮,并缓缓站起,画面变为二人中景,康妮哭着挣扎,迈克安慰康妮。
镜9:
切,迈克背面近景,康妮正面,保镖近景。
迈克占有画面2/3强的比例,康妮的头靠在迈克的肩上,相比迈克的景别,康妮被遮挡得几乎连头都很模糊。
康妮拒绝迈克的安慰,疯狂地喊着“不!
不!
”由于挣扎,她曾一度出画,随即又入画,迈克的背影则在纠缠中出画,画面剩下康妮和保镖,保镖抓住康妮,康妮边哭边叫着“不!
不!
不!
”
镜10:
切,迈克近景,吩咐保镖“带她上楼、叫医生来。
”,康妮哭喊着和保镖出画,迈克遂占有独立空间,单人近景,舒了口气,看了凯一眼。
镜11:
切,凯单人近景。
画外音——迈克的叹息声。
凯愤怒地瞪着迈克,等着他解释。
镜12:
切,迈克抬眼望了一下凯,随即低下头,向画面左侧缓慢走动,镜头从右至左摇,迈克边踱步边掏出打火机,踱步停止,镜头摇止,迈克向前迈半步从桌上取香烟,对凯的空间呈侵犯状。
此时画面为迈克中景,前景右侧只有凯的模糊的肩和左半边后脑,后景是深褐色的墙围,再抬眼看凯,胸有成竹。
镜13:
切,凯近景,由于上一个摇镜头改变了镜11的轴线,此镜头和镜14的镜头属于跳轴后的正反打镜头。
画外音——迈克:
“她神经错乱了。
”凯表情僵硬,等着迈克进一步解释。
镜14:
切,迈克中近景,构图和镜12大至相同。
拿起香烟,向左踱步,继续自己的谎言:
“歇斯底里。
”镜头由右至左摇,点烟,步停,摇止。
此时构图发生变化,画面中只剩迈克,变为近景。
镜15:
切,凯近景,尽量平静地问:
“迈克,这是真的么?
”
镜16:
切,迈克近景,轻抬眼皮望了一下凯,半转身,抽烟,从容地说:
“我跟你说过的,别管公事,凯。
”随后,向右踱步,镜头由左向右摇,凯追问“是真的吗?
”。
迈克边向右边多部边说“别问我公事!
”,凯:
“不!
”迈克继续向右移动,右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向凯吼道:
“够了!
”,镜头摇速骤然变快,随着迈克站住而停摇。
镜17:
切,凯中近景,敢怒不敢言,只是看着迈克,随即失望地垂下眼皮。
镜18:
切,麦克中景,愤怒的迈克看到妻子瞬间弱得惹人怜爱,便不忍再发火,转身向右后方走去,镜头从左至右摇,前景出现凯的左半个后脑勺和肩头。
迈克站定,右手伸向自己的座椅,用力转了一下,转身、叹气,向画面左前方踱步,镜头轻微向左摇一下。
迈克继续向前半步,望着凯,左手放在办公桌上,右手抬起:
“好,只这一次!
”探身对凯说:
“只这一次我让你问吧!
”
镜19:
切,反打凯。
迈克在左前方,背面近景;凯在右后方,正面中近景,凯无力甚至讨好地问“是真的么?
”
镜20:
切,正打迈克。
面无表情。
镜21:
切,反打凯,渴求着否定的答案,欲言又止。
镜22:
切,正打,迈克镇定地说:
“不是。
”
镜23:
切,反打,凯松了口气,笑逐颜开“哦!
迈克!
”瘫软地扑向迈克的怀抱。
主题音乐舒缓地响起。
所谓“画面不够,音乐来凑”。
枯燥的正反打会降低画面的魅力,使观众疲劳,那么如何在继续枯燥的正反打中呈现感人的夫妻合好的一幕呢?
音乐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镜24:
正打,迈克张臂拥抱凯,吻了她一下,抱紧,拍拍后肩,随即放开。
镜25:
切,双人中景。
迈克在左,凯在右,后景是办公桌、转椅和百叶窗。
凯说:
“我想我们两个都需要喝一杯!
我去倒!
”凯左前出画,迈克半倚在办公桌前。
镜26:
切,全景。
迈克位于后景,顶光;凯向镜头走来,侧光。
长镜头:
凯向前倒酒,迈克回身拿烟,但迈克似乎看到什么,又将烟放下。
从画面右侧纵深处——办公室内忽然神秘地出现三个人——克里曼沙、艾尔和另一头目。
凯向办公室内望去,代表观众视点。
克里曼沙上前与迈克握手。
另一头目在左,艾尔在右后方(被克里曼沙挡住,几乎不可见。
)
镜27:
切,全景,办公室内四人居画面中偏右,画面两侧是门框,克里曼沙拥抱并亲吻迈克的手并称他为“科里昂阁下!
”另一头目俯身亲吻迈克的手,艾尔右出画,随即入画,上前关门。
镜28:
切,凯近景,侧光。
音乐随着门的关闭而渐停。
黑机。
二、《教父》结尾段落机位图及调度线概览
镜1-3:
镜4-25:
(黑色:
迈克·柯里昂;红色:
凯·亚当斯;蓝色:
康妮·柯里昂;灰色:
艾尔;褐色:
桌子)
镜4-25:
(黑色:
迈克·柯里昂;红色:
凯·亚当斯;黄色:
克里曼沙;灰色:
其他下属;褐色:
桌子)
三、视听手段确立黑色权威——《教父》结尾段落解析
谈到《教父》的结尾,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似乎是迈克“清洗”纽约五大家族族长的杀人段落和迈克在教堂出席自己教子的洗礼段落的平行蒙太奇并置,但我更倾向于真正意义上的结尾段落,因为在这个段落中迈克才真正成为继成乃父的新“教父”。
前面的段落只是手段,是依靠剪辑以及视觉冲击完成的,这最后的看似平静的段落才是终极目的——权威的确立。
因为,成为族长的“仪式”——吻手礼是在最后的视听段落中完成的。
1、构图与造型——权力的基石
这一段落是全片的总结段落,位于高潮段落之后,独立成章。
共由28个镜头组成。
从第11镜至最后一镜,每个镜头的构图、空间造型和演员形象造型都无不体现出导演的用意和功力。
第5镜很值得注意,因为这一个镜头存在固定镜头内部的景别变化,开始是切,康妮后脑勺和办公室的门的特写,康妮哭喊着推门闯入,迈克处于纵深处,光线最亮,由于焦点在迈克上,康妮的后脑勺及衣着呈现为一个黑色块,且被置于画面右侧1/4处,所以可视为画面变为迈克、艾尔(保镖)、康妮的大全景,由此可见,镜头有内部存在景别变化。
康妮兴师问罪闯入神秘空间,在推开门之前本是特写,但进屋之后,由象征愤怒的大动势的特写自然地变为全景,康妮的愤怒便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消解殆尽。
以静制动,这体现了作者高超的调度能力。
第11镜,凯的面部表情虽然明显地呈现为愤怒状,但视听语言并没有对这个美丽贤淑的主妇的愤怒进行加强,画面只给了凯1/2的比例,画面的右半部则是百叶窗,百叶窗是老教父望向庭院掌控局势的道具,也是新教父办公椅的背景。
凯处于暗处,右侧脸有光,左侧脸则无光,又是一个“阴阳脸”的光造型,但从画面上看,她仍然是被画外右侧的迈克挤至仅剩的左半部分空间,因此,愤怒显得无力。
第12镜,迈克上身着浅色衬衫,后景为一个大黑色块(褐色墙围),他与凯之间有竖直的深褐色窗框相隔,迈克享有独立空间,并有背景黑色块强调,再由浅色衬衫反差突出。
此时,凯被挤压到画面左侧1/4比例处,焦点在迈克,凯处于景深范围外,倍显无力。
第13镜,凯还是和镜11一样,占有1/2比例的画面。
画面左侧为空,缺席人物,但声音告诉我们,迈克虽然不在这个短镜头中,声音却在,感觉像迈克只用声音就把凯逼至画面右侧,且分享了一半画面。
第14镜,迈克占有大幅画面,优雅从容地点烟,后景是百叶窗和深褐色墙围,衣着颜色与背景反差,视觉上强调了迈克的形象,正如镜12中的作用。
此外,迈克从右至左的调度走位,增强了他的动势。
第16镜的摇,没有以凯为前景,镜头中只有迈克,背景是深褐色的柜子和墙围,与衣着颜色形成人物的反差强调。
迈克的调度又增强了动势,随着他不耐烦地猛击桌面,镜头摇速随之瞬间变快,然后立停。
这一镜头以视听手段凸现出迈克这一爆发的力度,令观众和凯一样震惊与迈克的变脸和权威下,并非只靠演员的表演。
第17镜,构图呈现左侧是盏亮着的落地灯,灯虽在后景,却与凯的脸平行。
凯占有有半边画面,但亮着的灯却分散了观众对凯的注意力,作用有二:
1、减弱凯的形象,配合迈克的发怒,凯的质问应该瞬间转变为无助。
2、那盏灯依旧象征缺席与画面左侧的迈克,点亮的灯便是迈克的怒火,把凯压制在画右,动弹不得。
第18镜,这次迈克的调度也是一个动势增强的动作,他改变了主意,做了个决定,但是要暂时放下权威,于是他把象征无上权威的转椅猛地推开了,他不忍妻子伤心过度。
而后景依旧是重色块,前景的凯始终站立不动,时有时无,最多占画面1/6弱的比例,根本对迈克构不成威胁,也无法分散观众对迈克的注意力。
第25镜,这个构图颇为独到!
迈克和凯的半拥镜头照例应占据画面正中,但在此构图中,他们被挤压到画面左半边,占据右半边的是象征权势的转椅和象征公事的办公桌。
爱情(女人)是无法与公事(家族利益或者父子传承)相比的。
另外,本应是中近景的半拥镜头却是中景,而且二人的对视构图可以被解释为对立。
他们虽然被后景的百叶窗边框所共同强化,但他们之间却被百叶窗框的中间框隔开,虽然彼此深爱,但却无法真诚交流,这也为《教父续集》埋下了伏笔。
第26镜,凯虽在此图中置于前景,但迈克却被三个“画框”所强化——两个门框和转椅。
凯离三重画框中的迈克渐远(去倒酒),迈克淡定地半倚着办公桌,两人虽在同一画面中,但却在两个空间之中,迈克在办公室——神秘的权力空间之中,凯在办公室外——开放的平庸空间之中。
凯在倒酒,办公室里却在“拥立新君”。
第27镜,这是紧接上一镜头凯的视点画面,观众被缝合在凯的视点中,一起注视着那被“画框”(办公室的门框)所强调的确立新教父权威的一幕。
最后一镜,这是紧接着上一镜头艾尔前来关门的动势剪切的。
观众被缝合进艾尔的视点,看着凯被门这个黑色块淹没。
这是全片最后一个镜头,也是对空间进行封闭的镜头,凯被关在门外,门关闭的瞬间也正如以“帘出”手段结束全片。
这个神秘的空间向凯关闭,使刚刚和好的夫妻又隔绝在不同世界中,权威的确立伴随着对爱情的疏远,作为主题之一的家族观在这里得到最大强化。
2、光线与影调——黑暗的力量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教父》用的是什么颜色的影调,怀旧的琥珀色、压抑的黑色、不时出现的作为点缀的桔色、嗜血的暗红色……想必每一位看过该片的人都会被片子的影调折服,这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质感,它与主题完美契合!
背景是人物内心世界的外化,黑暗的布景映衬出迈克黑暗的内心世界和复杂的感情纠葛,神秘、可怕,却充满新引力。
结尾段落中,先是在前两个镜头中出现桔色汽车,虽然鲜艳,但仍是充满怀旧感,这在先前的场景中也作为点缀出现过,如婚礼场景,再如凯来别墅寻找已经逃亡到西西里的迈克时穿的衣服和所乘坐的出租车,都用的这个颜色。
之后便开始了黑色之旅,康妮是黑色的,黑发、黑裙。
办公室也是黑色的,顶光的使用强化了迈克的形象,但也使周围的本是深褐色的家具显得更贴近于黑色。
顶光的运用,是《教父》室内戏的风格化表达法,主人公的面部轮廓显得有明有暗,眼眶几乎全黑,神秘莫测。
在结尾段落中,迈克总是享有顶光,并且有后景百叶窗缝隙射入的侧光,光打在他身上,使他更加突出,具有舞台效果。
《教父》的摄影师戈登·威尔斯说过,他当时拍摄时有很多画面的曝光甚至是不完全的,但他要的就是这种“黑暗”的效果。
笔者认为,暗色调带来压抑、沉重、神秘的感觉,这塑造出一种带来死亡气息的权利,不同于明黄、暗紫色这些带来高贵和荣誉气息的权利。
这也同样是与其他视听手段统一为主题服务的重要一环。
3、剪辑与节奏——肃杀的仪式
与前一场景的闻名于电影史的平行蒙太奇段落的剪辑相比,这最后的段落实在没有什么惊天之笔。
解析视听手段,要考虑段落的最高任务,这一段落要表现的是迈克在处理完所有的事物后,被正式承认为“教父”。
从剧作上讲,这段也是全片的结尾,是高潮段落的延宕,所以舒缓、凝重正是这段落的节奏。
之所以称之为“肃杀”,是因为迈克处理两个自己最亲近的女性人物的方式实在冷酷,但这是在家族利益的前提下不得不为之的,所以除了“杀”还有“肃”的一面。
在这个段落中,剪辑主要体现在人物对话是最寻常的“正反打”上,最出彩的地方是迈克和凯的对手戏,动势接得很好。
另外,最后两个镜头,通过剪辑,作者把观众缝合进开的视点,接着又切出来,缝合进艾尔的视点,最后通过“关门”式的“帘出”把观众丢弃在无尽的黑暗中。
缓慢的剪辑节奏对于这个段落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即便是康妮问罪之时的若干镜头也并不慌张,体现出导演和剪辑师对不同场面的节奏掌控力。
另外,镜头运动和场面调度在这个段落中并不多。
镜头多为固定机位,只有若干个摇,也是为了跟着画中人,场面调度的动作范围也很小。
这也和全片形成统一的古典主义风格,尽量减少运动镜头,用稳定的影像来展现凝重的宿命感和怀旧的气氛,在片尾段落中再次得到贯彻和强化。
4、调度与动作——串连的道具
《教父》最为标志性的调度——办公室内的神秘空间及迈克手下的神秘出现,这为《教父》增添了无限的神秘感。
作为物理空间,办公室原本是封闭的,之前的迈克和凯的夫妻对手戏,完全可被视为二人空间,但在第26镜中,突然从某处走进3个人,打破了刚才留给观众的空间封闭感,骤然加重了不可解的神秘气氛,这也成为《教父》三部曲办公室室内戏的标志性调度。
在这个黑色的权威空间内,观众寻常的视觉空间经验已经被颠覆,取而代之的是《教父》作为黑帮片的独特风格——神秘、黑暗、未知,同时又充满了魅力。
这一段落前两个镜头中规中矩,交代空间,引出人物。
但是,真正的主要空间却是由康妮串连起来的。
从第3镜至第5镜,康妮跑了三次才来到迈克的空间,经过门口、庭院、客厅,作者不惜花费两个固定镜头和一个摇镜头来表现迈克的不可接近。
对于一个急于兴师问罪的新寡妇而言,在一幢宅子里要经历3个镜头才能找到“仇人”,这无疑是残酷而又漫长的。
这也正说明作者多么沉着,也充分地表现了迈克所在的神秘空间——办公室的隐秘性和权威性。
除了三个镜头,隔住康妮和迈克的还有三个人物的表演,首先是车中未露面的妈妈,她想要阻止康妮,之后是客厅的凯,她也想要阻止康妮,最后当然是迈克的贴身保镖——艾尔,他不仅试图阻止康妮,而且在迈克的命令下把她带出了那个空间。
接下来是迈克和凯的对手戏,开一直在质问迈克,而迈克则不慌不忙。
作者用了4个调度展现迈克的从容。
分别是12、14、16、18镜的4次摇镜头,这四个调度都是迈克在踱步,他从容地吸烟、教训妻子,最终发怒。
用四个动作强化迈克的形象,4个动作时相同的,但一次强于一次,最终迈克拍岸瞪眼,镜头速摇一下骤停,达到了段落冲突的高潮。
这期间,凯始终如石头般立于办公室中,而迈克则不断被动作强化自己的形象,配合后景的造型(下文会分析),从而形成一股强大力量,震慑了凯并充分掌控了局势。
在表演方面,迈克的扮演者阿尔·帕西诺的平静中蕴含爆发力的表演风格在视听手段的烘托下达到极致,而康妮出于剧情需要,努力做到了份内的表演,但是她的歇斯底里被视听手段削弱殆尽。
其他演员都是中规中矩。
总之,演员调度和表演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即串起了空间,也发展了剧情,一切以动作开始,也以动作结束。
最后,作为仪式性质的段落,配乐运用得很得当,也很及时,弥补了正反打画面的枯燥和不足。
这最后的段落与影片开场段落形成首尾呼应,营造出了宿命无情的轮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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