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透视国际金融危机中的俄罗斯经济困境透视国际金融危机中的俄罗斯经济困境关雪凌【内容提要】国际金融危机和国际市场油价暴跌使俄经济面临严峻挑战。面对突然袭来的国际金融风暴,俄罗斯政府不断采取救市措施,伴随着俄罗斯经济陷入困境和全球实体经济步入衰退,俄罗斯政府推出了大规模反危机计划。但是,对俄罗斯政府来说,金融危机对经济的冲击惯性还没有停止,大规模反危机计划还有待实施,因此2009年的俄罗斯经济陷入了严重衰退。对俄罗斯政府来说,产业结构的弊端严重制约俄罗斯经济走出危机,反危机任重道远,挑战和机遇并存,俄罗斯经济前景堪忧。 【关键词】俄罗斯国际金融危机反危机措施 【作者简介】关雪凌,1962年生,中国人
2、民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北京100872)1999年以来,得益于世界市场能源价格的持续走高,伴随着俄罗斯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确立,俄罗斯成为新兴市场国家的成功故事之一。10年前,普京带领俄罗斯逐渐走出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的阴影,以年均近7%的持续高速增长使俄经济从复苏走向繁荣;10年后,俄罗斯却因一场百年一遇的全球金融风暴使其经济繁荣戛然而止。当前,国际金融危机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但全球实体经济的衰退仍在持续。对俄政府来说,金融危机对经济的冲击惯性还没有停止,大规模反危机计划还有待实施。因此,2009年俄经济陷入深度衰退,2010年会呈现
3、缓慢复苏。一国际金融危机和油价暴跌使俄罗斯经济陷入严重衰退美国金融风暴席卷全球伊始,俄罗斯政府曾乐观地做出了“俄罗斯没有发生金融危机”的判断。但是,华尔街金融风暴愈演愈烈,国际市场石油价格急转直下。在经济全球化的作用机制下,国际金融市场状况的持续恶化对俄罗斯金融体系形成猛烈冲击,而资源性商品需求下降和价格下跌对俄罗斯实体经济造成严重打击。面对突然袭来的国际金融风暴和全球实体经济逐渐步入衰退,俄罗斯政府推出了大规模反危机计划。虽然俄总统和政府已经意识到2009年将是俄罗斯最困难的一年,但实际情况比预想的更要糟糕。俄总统梅德韦杰夫最近公开表示,“危机给俄罗斯经济带来的实际损失比我们和世界银行以及专
4、业机构预期的要严重得多,因为最初预期的经济衰退在3%3.5%之间,而我们目前预测的今年全年国内总产值实际将下降7.5%,这是个很惨的数字”1,并承认俄罗斯经济陷入了十年来的首次衰退。(一)推出大规模反危机计划2009年4月,俄总理普京指出,同全球经济一样,2009年的俄罗斯将不得不在“更严峻的条件”下发展,经济形势非常困难,失业增加和经济下滑的情况还在继续;但俄政府不打算改变既定的发展战略,政府制定的反危机措施将使俄罗斯的市场经济和社会制度进一步完善,使国家长期发展计划和建设创新性经济实现有机结合。2009年6月下旬,俄罗斯政府公布了2009年俄罗斯政府反危机措施计划。反危机措施的重点可概括为
5、以下七个方面:(1)全面履行国家对民众承担的社会义务,充分发挥人力潜能,尤其要救助那些受危机影响最为严重的家庭。要全面加强对国民的社会保障,为他们提供保质保量的社会和医疗服务;广泛采取抵御危机的就业措施,包括抑制失业率增长、推动职工再培训规划和提供就业定向援助;还要启动养老系统的现代化。对购置住房的公民给予必要的帮助。(2)保持和发挥工业和工艺未来发展潜力为此,国家将直接介入公司资本,为最重要的生产企业提供保障;与此同时,还要采取措施加大对公司个体所有者利益的保护力度。(3)激活对俄罗斯国产商品的内需。国家将在住房建设、运输和国防工业的投资和采购方面发挥重要作用;采取措施保护国内市场,为国内厂
6、家提供特别优惠(4)激励经济创新和经济结构改造。加大对包括企业技术更新和提高资源能源利用率在内的革新方案的支持力度。(5)完善重要的市场机制,清除经营障碍,为经济增长创造有利条件。(6)把强大的金融体系打造成为俄罗斯经济发展的可靠基础。制定有助于构建对国内外投资者具有吸引力的稳固的金融市场,国家还要为刺激长期投资创造条件。(7)保证宏观经济的稳定性。为此,要采取措施保持卢布汇率的稳定,减少预算赤字,降低通胀率,控制日用必需品价格和住宅市政服务费率。为落实反危机计划,俄政府计划总共拨款1.4万亿卢布。如果考虑减税措施的影响以及俄中央银行和其他资金来源,俄政府用于应对金融危机和发展经济的资金总额将
7、达3万亿卢布。尽管如此,反危机任重道远。(二)2009年俄罗斯经济陷入严重衰退GDP出现负增长,但已出现复苏征兆。德意志银行在对世界30个国家经济危机发生前后GDP季度最高跌幅进行分析后指出,俄罗斯在世界30个国家当中GDP跌幅位居世界第二;世界银行的相关报告认为,2009年第二季度俄经济已滑落至最低点,下半年显现出积极的复苏趋势,这与国际市场对原材料需求量的增加、世界金融体系的恢复和国际市场原油价格上扬密不可分。俄官方数据证实了这一结论。2009年19月的俄罗斯GDP同比下降10%,其中,第一季度同比下降9.8%,第二季度下降10.9%,第三季度下降9.4%2。造成经济下降的主要原因是投资需
8、求的下降 和消费需求的萎缩。从固定资本投资看,2009年19月,俄固定资本投资同比减少18.9%。其中,2009年5月同比下降23. 1%, 6月下降20.1%,7月下降18.9%,8月下降19.4%,9月下降18.6%。从消费需求看,由于失业率上升和俄政府反危机措施没有将启动内需作为刺激重点,俄消费需求呈快速萎缩的趋势:2009年8月,零售额同比下降9.8%,9月,下降9.9%。的确,从去年第三季度开始,俄经济呈现自危机爆发以来的首次增长势头。据俄经济发展部的数据,2009年9月,俄国内生产总值下降趋缓,同比下降8.6%(8月份下降了10.5%);而且随着国际 油价上升,俄第四季度经济有望增
9、长2%。目前,原油占俄出口总额的60%,只要国际油价维持在每桶7080美元之间,俄经济就会保持增长3。此外,从2009年8月开始,俄已连续3个月通胀率为零。尽管如此,仍未能改变俄经济2009年陷入深度衰退的事实。梅德韦杰夫总统指出,国际金融危机“给俄经济带来的实际损失比我们和世界银行以及专业机构预期的要严重得多,因为最初预期的经济衰退在3%3.5%,而我们目前预测的今年全年国内总产值实际将下降7.5%,这是个很惨的数字”4。普京总理在2009年11月21日出席“统一俄罗斯”党第11次代表会议时强调指 出,俄许多经济部门面临的困难是异常严峻的,2009年俄经济的下降幅度将达到8%8.5%5。世界
10、银行2009年已4次调低对俄经济增长的预测,3月底,预测俄经济2009年负增长4.5%,6月,预测为-7.5%,过几天又调低至-7.9%,11月,刚公布的报告预测为-8.7%,失业率将达9%。工业生产急剧下降,汽车工业受冲击最大据俄联邦统计局公布最新数据,2009年19月俄罗斯工业生产下降16.5%,预计全年工业生产将下降11.4%。特别要指出的是,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俄汽车工业遭受最大的冲击,俄工贸部预测2009年俄汽车工业生产同比下降50%,俄汽车市场销售将下降60%。估计到2013年俄汽车工业才能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6。俄国家统计局对外公布的数据显示,2009年18月俄轻型轿车生产36.
11、9万台,同比下降63%;载重车生产5.52万台,同比下降72%;客车生产1.91万台,同比下降59%。其中,2009年8月,俄汽车生产大幅下降:轻型轿车生产环比下降69%,同比下降85%,为1.9万台;载重车生产环比下降33%,同比下降75%,为6 300台;客车生产环比增长7.8%,同比下降45.5%,为3 000台。在俄罗斯汽车工业生产雪崩式的滑坡中,俄最大的汽车制造商伏尔加汽车厂濒临破产。根据国际标准财务报告统计,2008年上半年,俄罗斯伏尔加汽车厂亏损为18.8亿卢布,2009年上半年的亏损额比去年同期净增长10倍以上,达到193亿卢布,预计到2010年年初伏尔加汽车厂将背负763亿卢
12、布的债务。从2008年年初以来,俄伏尔加汽车厂数度停产以期减少库存,由于汽车销售市场持续不景气,该厂已将其2009年的生产计划,从年产80.16万辆车,降低到33.2万辆车。伏尔加汽车厂现有职工9.62万人,需要在2012年前陆续解聘2.18万名员工。然而,根据俄工业和商务部的估计,伏尔加汽车厂需要裁员5万人才能保持盈亏相抵。尽管俄政府于2009年3月曾表示将提供10亿美元帮助该厂度过难关,但这对伏尔加汽车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最终未能解决问题。陷入危机的还不止是伏尔加汽车厂,高尔基汽车厂、卡马重型卡车制造厂、乌里扬诺夫汽车制造厂等著名的俄罗斯汽车制造企业,目前无一例外地全部需要政府贷款才能勉强
13、维持。能够维持正常运转的只有卢卡加“大众”汽车厂、圣彼得堡“丰田”汽车厂和弗谢沃格日斯克,而伏尔加、高尔基汽车厂的工人每周只上3天班,开工率仅为60%。据俄汽车工业统计协会公布的数据,2009年6月,俄汽车制造业从业人数同比下降19.9%,职工平均工资同比下降16.4%。俄目前年产汽车不足70万辆,创俄国产汽车生产史近40年来的最低记录。为挽救民族汽车工业,俄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7,然而这一切在短期内还未能带领俄罗斯汽车业走出危机。应该说,金融危机只是俄汽车工业危机的导火索,而俄汽车业极低的劳动生产率才是最关键因素。俄汽车制造业劳动生产率大大低于世界水平,2008年,俄生产1辆汽车所需要的人工
14、数量是世界平均水平的4倍,如果与日本、美国、德国和韩国等汽车生产大国相比,需要人数更多。外贸顺差尤其是石油出口收入减少,财政赤字增加据俄联邦统计局数据,2009年19月,俄对外贸易额为3 398亿美元,同比下降42.6%。其中出口额为2 082亿美元,同比下降44.3%,进口额为1 315亿美元,同比下降39.8%,贸易顺差为767亿美元,同比下降50.5%。2009年19月,俄出口商品中燃料能源产品出口额同比下降46.9%,为1 368.92亿美元,其中,石油出口下降48.2%,为691. 39亿美元,天然气出口下降45.9%,为278.8亿美元8。2009年前9个月,由俄罗斯公司出口石油及
15、石油产品所得的进款减少了45%。最近,俄罗斯副总理兼财政部长库德林透露,2009年110月15日的石油平均价格为每桶57.4美元,而2008年这一价格是106.4美元,这意味着俄罗斯因油价下跌遭受的损失达1.6万亿卢布9。同时,关税收入的减少和政府减税计划的实 施,使俄财政面临的形势更加严峻。2009年9月,俄联邦委员会通过了2009年预算修正案,增加2009年预算支出1 529.98亿卢布,约为50.85亿美元,相当于扩大预算赤字31.31亿卢布,为GDP的7.7%(此前预算赤字为GDP的7.4%)。显然,俄罗斯财政在金融危机和油价暴跌的双重打击下已是捉襟见肘。企业外债在警戒线内,但偿债期限
16、过于集中目前,俄罗斯企业和银行外债占GDP的比重仍在安全范围内,但主要的问题是外债增长速度过快,2007年企业和银行外债增长超过70%,而清偿期限又过于集中。截止到2009年7月1日,公司和银行外债共达4 756亿美元,其中银行的债务为1 710亿美元,石油及其他行业的公司债务为2 650亿美元,而且1/3为短期债务。按照现有的偿债时间表,偿债高峰是2009年12月。俄独立研究所透露的信息是,2009年年底,企业和银行需偿还外债2 950亿美元,利息390亿美元。当全球经济高涨时,俄企业的这种借债方式还勉强得以度日,但当全球金融风暴袭来时,债务就成了企业和政府面临的棘手问题。如前所述,能源类股
17、和银行类股在这次金融危机中跌幅最大,当国际财团要求这些企业归还到期债务时,如企业没有现金还债,就只好任凭国际财团收取企业借债时抵押的股票,那么这些具有战略意义和关乎国家经济命脉的企业将面临生存的危机,俄国家经济独立性和国家经济安全将面临严重挑战。卢布汇率趋于稳定,外汇储备逐渐增加 2008年11月17日,俄政府还表示能抵御金融危机,俄银行完全控制着局势,卢布不会贬值,但也许略有降低。随着局势的持续恶化,2009年1月22日,俄罗斯央行表示,汇率下限目标是美元与卢布汇率不跌破36卢布(此前,俄罗斯已动用1/3外汇储备来保持卢布稳定)。2009年2月2日,俄罗斯卢布失守央行制定的1美元兑36卢布目
18、标,跌至36.35卢布;2月6日,甚至一度跌至41卢布,触及俄罗斯央行宣称的支撑位,从而使卢布兑美元汇率降至1998年俄罗斯债务危机以来最低点。自2008年8月以来,卢布兑美元汇率已下跌约30%,目前基本稳定在1美元兑换29卢布。对于卢布是否可以继续升值,俄经济发展部副部长克列帕奇认为,2627卢布兑1美元可能对俄罗斯经济造成危害;不过,他并不排除,如果石油价格保持在每桶80美元水平,并且有很大的资金流入量,那么卢布将会坚挺至危机前的2324卢布兑1美元10。2009年3月以来,随着油价的回升,卢布汇率基本稳定下来,俄外汇储备也在逐步增加。截至2009年9月2日,俄外汇储备达到4 187亿美元
19、11。据俄央行数据,2009年19月俄资本外流共623亿美元,其中411亿美元来自银行业,212亿美元来自企业。从目前的情况看,10月份俄资本外流将停止,可能出现资本净流入,据此,俄央行预测2009年俄资本外流将为420亿美元(2008年的资本外流额高达1 328亿美元)。俄经济发展部预测,20082009年俄资本净流出的趋势到2010年会得到扭转;俄央行乐观的预测认为,2010年俄资本净流入将达到100亿250亿美元。股市迅速反弹,给金融系统和实体经济带来更大风险2009年3月以来,随着国际市场能源价格的小幅回升和全球经济或将触底反弹迹象的出现,投资者重返俄罗斯市场,股市出现急剧反 弹。但是
20、,俄股市的优异表现似乎与俄实体经济表现无关:2009年以来,俄股市上涨130%,而工业生产却同比下降13.5%。这反映出俄罗斯经济证券化的程度与实体经济严重不符,资本化程度过高12将给整个俄金融体系和实体经济带来更大风险。需要指出,金融危机下的资本市场更是尖锐地反映出俄经济结构畸形的危险。由于俄上市公司中能源股占48%,因此国际油价的波动仍是俄股市变化的风向标。走高的油价能给俄金融市场带来乐观情绪,可一旦油价继续下降,投资者还会撤离市场。二金融危机再次暴露出俄罗斯产业结构的严重弊端进入21世纪以来,在多方面因素的作用下,俄罗斯经济呈现持续快速增长,总体经济状况明显好转,2007年跻身世界十大经
21、济体之列,2008年俄罗斯政府制定了到2012年的发展目标:建立创新型经济,将莫斯科建设为重要金融中心,将卢布发展为区域储备货币,俄罗斯可以成为在最后时刻寄予希望的放贷国在普京“强国富民”的治国理念下,俄罗斯正在重新崛起的苗头在世界经济和国际政治舞台上随处可见。但2008年9月以来迅速蔓延的国际金融危机和随之而来的全球实体经济衰退,打断了俄罗斯大国崛起的梦想。曾经以为“进入稳定发展阶段”的俄罗斯经济为何衰退幅度如此之大?看似强大的俄罗斯经济缘何如此不堪一击?实际上,这场金融危机对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都产生了巨大影响,但对俄罗斯的打击更为严重,以至于使俄罗斯成为“金砖四国”中实体经济衰退幅度最
22、大、复苏最慢的国家。金融危机和油价暴跌重创俄罗斯经济,再次暴露出俄罗斯产业结构的严重弊端,它从根本上制约了俄政府制定经济政策的空间,而严峻的经济形势又使反危机措施难以在短期内见效。2000年以来,在持续快速的经济增长过程中,俄产业结构发生了一定的积极变化。但是,经济结构畸形尤其是能源原材料比重过大的特征没有根本改变,经济持续快速增长主要是依靠自然资源,特别是燃料原料类产品的大量出口。正如俄罗斯专家所言:“落后的结构是俄罗斯经济的特点。在这一结构中占优势的是原料部门和开采部门。我们是靠扩大石油、天然气、黑色和有色金属及木材的出口活着。实际上,俄罗斯出现的是落后部门的数量增长缺少发展的增长就是在保
23、护落后”13。20世纪90年代以来,俄罗斯的出口商品结构基本上维持了燃料原料类产品出口占主导地位的特征,这类商品的出口额占出口总额的比重已经连续多年呈上升态势:19942000年,俄燃料原料类产品出口占出口总额的比重一直在82%85%。其中,燃料类(原油、天然气、煤炭等)商品出口额占出口总额的比重为40%(金属类占20%)14,2004年,这一指标上升到59.9%,2005年,达到61%, 2006年,进一步升高至68.5%,2007年,略有下降,但仍然高达67.7%。这样的出口商品结构不仅会耗竭不可再生的自然资源,而且会时常受国际市场行情波动的影响,从而使本国经济增长不可避免地受外部因素的左
24、右而产生波动。尽管俄政府已意识到俄陈旧的经济结构不符合现代经济发展的要求,过度依赖能源和海外市场是俄经济的致命伤。但在这场全球金融危机和国际油价的暴跌中,俄罗斯以其惨重的代价演示了这种影响的路径和结果。近年来,俄罗斯经济一直处于高通胀和高增长的发展状态,这主要是由于国际能源原材料和食品价格的上涨以及俄银行利率的居高不下。但是,任何一个经济体都不可能违背经济发展规律,不可能在高通胀的情况下实现长期高增长。这种经济增长的基础是非常脆弱的,难以抵御世界经济和金融的风吹草动。可以说,全球经济危机暴露了俄罗斯产业结构的弊端,导致其经济在全球金融危机和油价暴跌的情况下进入滞胀时期。金融危机和油价暴跌中,俄
25、罗斯企业面临严重的债务问题,政府需要大笔资金救市;而在油气出口收入明显减少的情况下,俄罗斯的财政状况已出现紧张趋势,政府可用的流动资金有限。因此,如果全球经济金融形势不能及时好转的话,俄罗斯政府的反危机政策措施难以见效。此外,从目前推出的反危机计划看,除了政府可投资的空间很小以外,其使用财政政策拉动内需刺激经济增长、投资基础设施建设的空间也不大,根本原因还在于俄罗斯产业结构单一的问题:由于长期依赖国际原油、原材料高价格和国际资本的低成本,本国的加工制造业落后,大量消费品严重依赖进口理论上讲,这次全球金融危机和全球实体经济的衰退应该为俄罗斯痛下决心调整其产业结构提供了一个新的机会。但是,最近一段
26、时间以来的油价上涨又为俄罗斯经济带来了短期福音,但从长期来看仍然令人担忧。据俄政府测算,只要油价维持在每桶70美元水平,俄罗斯就能达到预算和收支平衡。因此可以说,今天的俄罗斯经济已经从每桶33美元的噩梦中醒来,于是投资者再次返回俄罗斯市场,带动2009年俄罗斯股市市值上涨了130%,卢布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外汇储备的流失也已得到遏止。然而,虽然目前俄罗斯金融市场和世界主要金融市场出现了反弹迹象,但是就此认为俄罗斯经济已走出危机仍为时尚早。更重要的是,俄罗斯仍然需要进行一系列根本改革,需要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才能成为全球经济的一个可靠的参与者。每桶7080美元的油价也蕴含着潜在的危险油价上涨又
27、将使改革的需求显得不那么迫切。俄官方数据显示,2009年前9个月,能源出口仍占俄出口总额的62.8%,石油天然气收入占联邦预算总收入的39%。对此,俄著名经济学家亚辛指出,俄罗斯从当前的危机中没有吸取任何教训,在经济结构方面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坐等世界主要经济体复苏15。俄罗斯产业结构问题,一个古老而又长青的难题。经过1998年和2008年两场金融风暴,俄罗斯政府能得到什么启示呢?三2010年俄罗斯经济走势预测与前景分析世界银行2009年11月10日公布的俄罗斯经济状况报告认为,经济危机在俄罗斯已经触底反弹,俄经济正在缓慢复苏16。(一)经济呈现缓慢增长,但既有风险也在持续发展经济呈现缓慢低速增
28、长 金融危机爆发后,从俄内部看,政府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并正在逐步落实;但外部环境依然充满挑战,全球经济出现缓慢增长只意味着商品价格逐步得到恢复,而全球金融机构的失衡则表明,短期内资本流入对包括俄罗斯在内的新兴经济体不可能迅速恢复到金融危机前的水平17。在此背景下,2010年的俄罗斯经济发展趋势并不乐观。俄经济发展部预测,在石油价格达到每桶6070美元的前提下,2010年俄GDP将增长3%3.5%,到2012年俄经济才有可能恢复到金融危机爆发前的水平18。尤其值得关注的是,最近俄政府大幅修正了2012年政府工作基本方针。原来提出的目标为每年增长率不低于6%7%,到2012年GDP比2008年增
29、长28%;而最新的修正是,政府的工作重点是保证2012年的GDP与2008年基本持平,下降幅度不能超过0.1%,而年增长6%7%的条款已经从2012年政府工作基本方针中删除。修改后的计划使普通百姓失去了改善生活的希望。2008年,政府预测到2012年使居民收入增长39%,但新计划仅为3%;同时,政府也不保证价格不再有两位数的上涨,新计划中2010年的通胀率为9%10%。修改后的计划也意味着俄政府彻底放弃了普京在2003年提出的到2010年GDP翻一番的战略目标。俄政府已多次表示,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彻底断送了这一计划;如果世界经济不再二次探底,俄罗斯至少需要三年才能走出危机。适度宽松的财政政
30、策仍将持续尽管大规模的财政刺激在经济危机时是极为必要的,但随着世界主要经济体的复苏,一些国家开始讨论“退出战略”,但俄政府则认为此举对俄经济来说还为时尚早。2009年9月,俄政府通过了2010年和20112012年联邦预算法。2010年和20112012年联邦预算法中的主要指标201020112012预算收入占GDP(%)16.115.515财政支出占GDP(%)22.919.518预算赤字占GDP(%)6.843预计乌拉尔牌石油价格(美元)585960GDP年增长率(%)1634.3通胀率(%) 1087卢布兑美元汇率33.9:134.8:136.4:1资料来源:根据俄联邦财政部网站数据整理
31、。普京总理表示,俄政府的目标是编制一个高品质且具有较大安全系数的预算,同时国家有责任确保预算不受世界市场波动影响无条件的执行。但是,财政政策的规模以及构成引发了人们对其政策可逆性与有效性的质疑,特别是现存的支出结构和税收结构无法轻易改变,这将使得政府中期财政目标的实现变得比较困难。这意味着财政政策将恢复到一个具有高度周期性特征的局面,同时将伴随着商品价格和实际汇率上升的压力19。通胀形势平稳将扩大货币政策空间2009年年初,俄央行再贷款利率为13%,之后央行7次降低再贷款利率,到9月30日这一利率为10%。基于近期通胀形势平缓,自2009年10月30日起,俄央行再度降低再贷款利率0.5个基点,
32、降至9.5%。这是2009年内央行第8次降低再贷款利率,也是俄罗斯独立以来央行主要利率的最低水平。俄央行11月初表示,不排除2009年年底再次降低再贷款利率的可能。除再贷款利率下调外,货币市场其他利率也在下调:一日直接回购拍卖利率下调至6.75%、隔夜拆借利率下调至9.5%、外汇掉期交易利率下调至9.5%、直接回购年固定利率下调至8.5%。但是,面对越来越多的银行逾期贷款和信贷风险,有可能缩减信贷供应并试图建立加强对流动性和资产负债表的管理。有鉴于此,俄央行表示应该谨慎地降低利率。银行业不良贷款呈迅速增加之势,俄或将面临第二波金融危机俄央行数据显示,截止到2009年3月1日,俄罗斯银行业不良贷款比重高达5 728亿卢布,比年初增长19.2
